在茫茫无尽的海域上,浪涛震天,苍穹色如残血,道道雷电横空而下,穹空霹雳,化作金光电蛇,射入大海之中,朵朵浪花冲天而起,波澜浩阔,而苏战的神识仿佛一缕青烟在这海域上空,那阵阵传来的虚脱感,似枯叶随风舞动,飘渺无力。
整片空间都被一股灰蒙蒙的气息充斥着,诡异的气息似乎并无尽头,九天之上一颗硕大的巨眼屹立高空,巨眼紧紧闭目,如入定,亘古不动,似有若无的雷弧在巨眼周围肆意舞动,看似无力,却在瞬息间灼烧空气,而整片空间都有着被扭曲的迹象。
紧闭的双眼,在某一刻却是猛然睁开,那目光之中充满着凶狠和凌厉,瞬息间浪涛急呼,天空之上掀起阵阵风暴,雷电肆虐,在那等肆虐之下,空间都可能随即崩碎。
巨眼瞳孔骤然收缩,眯成一条细缝,眼瞳左右闪动,每每闪动下那浩瀚的海水,无尽的气息便自然而然的随之极有规律的流动。
忽然…那瞳孔骤然一停,万丈光芒随之射出,穿透滚滚而动的灰色气流,笼罩在了苏战身上,
苏战随即身不由己的被这道虹光牵引朝着巨眼而去。在离这道巨眼三尺之内悄然停下,巨眼散发的热流让苏战的神识都感觉置身岩浆之中,痛不言喻。
你是谁?一道带着丝丝雷鸣之声传向苏战。
我…。?我就苏战,苏战痛苦的扫视着四周确认是自己之后,艰难的回答道。
呵呵…苏战吗?你可知你的来历?巨眼眼瞳微微一缩,冷笑道
我吗?我不知道,我从小是个孤儿,被爷爷抚养长大,不知道你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苏战说完最后一句话,仿佛身体都在燃烧起来,气息也变的若有若无,只不过这种痛苦不是来自肉身,还是来自灵魂的深处,如坠入岩浆火海,包围着身体,那浑身传来的灼烧,令得苏战把持不住肉体蠕动,浑身抽搐不停,眼白直翻,随之都会泯灭。
哈哈…声音再度突兀响起,未等苏战回答,他的身体嗖的一下被吸进巨眼之内。孩子不管你身世如何凄惨,你终究是我苍莽一族的血脉,你终究要傲视苍天,凋零的血脉虽然所剩不多,一旦唤醒,你的未来便不是有你决定,我苍蟒一脉立于天地,不成魔,不成神,这血脉之中还需要你慢慢觉醒,你的造化终究由你决定。
你若先天下,必先战天下。
你须以战立威,战吧,战吧,我这一族终究是个被诅咒的一族,不想被屠戮,便战吧。用你的双手改变你的命运。
你若逆天改命便战吧,
苏战,嘿嘿好名字,巨眼冷笑一声,便合上了森然的巨眸,厚重平稳的声音随即在空中缓缓传出,
一生一死镇浮屠
一阴一阳悟生机
一刑一罚撼天地
一虚一实窃造化
而在巨眼之下,一条十数米的锁链横空出现,自下深入海水不见尽头,自上迎天而起,扣住巨眼,透过眼皮生生贯透,血迹淋淋,犹如獠牙散发着诡异的森寒,锁链幽光一闪,那巨眼周围的汹涌而动的雷弧便消散了些许。
神秘空间之外,天地间狂暴的玄气汹涌而来,仿佛被压榨过后化成的晶体,,点点晶莹璀璨光亮,如星空繁星在苏战身体之上凝聚开来,一颗颗星光极有规律的连成一片纷纷涌进身体里,而苏战的皮肉则是快速的蠕动起来,犹如狂风下的滚动衣裳,猎猎作响。
昏迷的苏战对此毫不知情,,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苏战不停的呻吟,手指不由自主的插进泥土,狠狠攥住,在那等诡异疼痛下,他身体泌出鲜血,汹涌如注,血液离体后立刻光芒一片,带着血液的晶体涌进身体,那被斥出的黑色杂质则被快速排出在身体之外堆积起来。
撕裂肉体的疼痛,手掌被攥出血液,骨头噼啪啪的传来的爆鸣,犹如滚过千刀,他的身形急剧颤抖,手上被割出的伤害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体质悄然的被改变着。
在光芒极剧闪动下,砰的一声闷响,光芒骤停,苏战衣衫尽数化成粉碎,浑身浴血的他则是静悄悄的躺在爷爷坟堆之前。
唔
苏战睁开有如千斤重的眼皮,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音有气无力,仿佛断气般,眼神涣散的盯住虚空,眼神充满了复杂与迷茫。
我没有死吗?淡淡的喃喃发音,脑子力刀搅般的疼痛一下让苏战回到了现实,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骨肉寸焦,每动之下骨骼般的疼痛都在疯狂折磨着苏战的肉体。
我擦,苏战忍不住低骂一声,眼望虚空。那空中的淡淡的玄气也在悄然的被吸进他的体内。
只是苏战不知道的是,他今天吸收的玉佩却并不是这样进行觉醒的,以血为祭是最低级的一种方式,而这种方式稍有不慎便是毙命的下场,苏战能存活下来只能说他的造化颇大。
这种宁静不知持续了多久,苏战手指晃动了一下,力量也一丝丝的缓缓恢复着,那铺天盖地的恐怖疼痛也少了许多,只不过让苏战至今都想不明白的是,今天是不是做了一个特别不真实的梦,穹天巨眼,浩瀚海域,与巨眼的对话及灼烧灵魂的疼痛,都一次次冲击着苏战的认知。
毕竟人一旦死亡,怎么还会有灵魂,,灵魂是虚无飘渺的存在,可是那发生的一幕确是在苏战身上应验了,而对于这个世界苏战也是第一次充满好奇及畏惧。毕竟苏战生活的小山村还太过偏僻,走出这个这座大山才会发现另一片世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外面的世界又是怎么样呢?
苏战第一次对于自己的人生产生了迷茫,对于自己的身世也充满了好奇,苏战双手撑起身子做了起来。他又想起了爷爷,那个和蔼可亲的爷爷,朴实本分的老苏头,最大的愿望便是为自己讨得一房媳妇,让自己的孙子再生一个重孙,念及此处苏战的眼睛也是变得湿润起来。
心酸涌来,眼睛蒙上厚厚的水气,想到爷爷今天的死因和受到的羞辱,苏战手成拳重重的锤在地面之上。
噗
平淡无奇的一拳,竟然轰进了泥土半丈,眼瞳猛然一缩,急忙抽出,带起一片泥土碎屑,眼睛死死盯住自己的双手,苏战猛吸一口冷气,呆呆的晃动着脑袋,没想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显然并没有坏处。
鸟儿清澈的鸣叫随之传来,不过确是随着一声巨响的打断便戛然而止,一些带着清凉的寒风吹拂而来,空气中隐约间夹杂着一股浓郁的腥臭,让人闻之作呕。
随着腥臭传来的方向转头缓缓看去,苏战心头豁然紧缩,呼吸都为之一停,手脚并用朝后退去,在苏战远眺的方向,一道黑影诡异出现,两只幽绿色的瞳孔在黑色的映衬下散发着森然的幽光,通体布满倒刺,有半尺长短,嘴上延伸而出的獠牙延至耳部,在月色照射下寒光闪烁。四蹄不停的蹬踏,口鼻喷出厚重的气息,还夹杂着水雾。
獠牙猪
苏战一举认出了这头野兽的名字,他可是深深记得,为了杜绝这样的祸害,三年前由精壮的青年组成三十人的队伍,手拿三叉枪,肩背长弓,浩浩荡荡的进入山林,沿途一路追查着这头畜生的踪迹,从粪便,从猎食可谓是面面俱到,挖出十米的陷阱,在陷阱之下插满锋利的长枪,昼伏等待,终于等到了这头野兽,可是在众人围在一起时,那被穿成筛子的獠牙猪,竟然奋力跃出,十米的陷阱都不能困住,锋利的獠牙如死神镰刀肆意收割着生命,所过之处皆是穿肠肚烂。断肢遍地。
那一次猎杀,队伍死伤过半,獠牙猪最后确实死了,却不是死在村民的绞杀下,而是因为伤势过重,血尽而死。
那一次猎杀也成为了乡里的梦魇,提到这个畜生,犹如遇见瘟疫,避之不及,猎杀队伍剩余的人员也是被獠牙猪所留下来的暗伤折磨。
只不过让苏战想不到的是,这种野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獠牙猪只是生活在深山茂林中,以铁铜树木日日撞击,增加头颅的硬度,平常的小山村根本不会出现。
苏战刚才那一拳的力度,威力十足,可是对于对上这头野兽他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心悸之余,苏战将身子压得死死的,匍匐在地上,借着坟堆杂草的掩盖悄悄的退后着,遇到这样的野兽,逃跑显然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吼吼吼…。
獠牙猪发出怒吼,一举跃出,在月光映射下,苏战看见那半空之中的黑影犹如镶嵌在圆月之中,而这道黑影则在苏战的眼瞳中逐渐扩大,扑来的方向直指苏战。
完了…这头野兽怕是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