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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从未遗忘(1)

七小时爱情故事

他说,亲爱的,我们在一起吧!

那刻,我哭了,像一只猫一样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感觉那一刻我们真的彼此爱过了,经历了整个世纪的沧桑却不能在一起,即使事实上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七个小时。

深夜12点多,这个城市还在喧嚣着不肯沉睡。我在一间通宵的酒吧做服务员。这是间中式酒吧,来酒吧的大多为上班族或者附近大学的大学生。他们大多数都有带着微弱的伤感,也许只想寻求着这个城市繁华的安逸,或许更多的是在这里打发深夜难以过去的时光。他们很少谈爱情,爱情在这个城市里已经不下落不明了。

酒吧里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唱片机上放着缠绵的英文歌曲,温柔而忧伤的。

外面下着雨,我听见雨水巨大的滴落着,门口不时有人匆忙的经过。

我看见他坐在吧台的一个角落里,烟拼命的从他的唇里飘出。他感觉我在看着他,就走过来向我要了一杯啤酒,他说他住在附近。

我对他笑了,并没有说话。他是大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点肥胖,平头,脸很干净。身上散发着却很温和的男士香水味。

他说,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新来的吗?

我说,不是,我来一个多月了,犹如身体有点不适,所以很少来。

他说,哦。然后喝了一口我给他倒的酒。很有意思的沉默了一下,说,你调的酒不错,跟人学过吧!

我和我哥学的,他上个月去北京了,我在这里代替他。

然后我继续给其他的人倒酒。他没有说话了,继续抽着他的烟。我感觉他孤寂极了,也许他的生活压力太大,想在这里找一份心灵的安静罢了。

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要了一杯酒。试像品尝寂寞一样的慢慢的喝着。

凌晨三点,他还在一杯接一杯的喝。我看见他有点醉了。

我说,先生,你醉了,别再喝了。我想要把他的酒杯抢过来,却发现他抓的紧紧的,他一把扯开我的手,声音很粗旷的说,你别理我,我没醉。杯子从吧台上掉到了地上。我被吓着了。

他随既站了起来,他的身子空中摇晃着。然后就倒下了,嘴里说着糊涂的话。旁边的朋友走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这位先生喝醉了,旁边的朋友说遇到这种事不需要理他。可我最后还是过去扶起了他。他说他要回家了。然后他就摇摆着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去了。

我看了看表,该下班了,我和这里的老板说了声然后就跑出去了。外面依然下着雨,我没有伞,淋漓了这个城市角落里的孤独感。两条路的车辆一辆接一辆的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就像两个擦肩而过的人。

我吃力扶着他进了他的屋子,屋子豪华很空旷,而且空无一人。在卧室的桌子上我看见了他的结婚照和一张离婚证书。它们很和谐的放在了一起,却结束了一段情感。

和我的爱情一样吗?疲惫的难以忘怀。

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那年夏天的情景,我用心付出过的爱情。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最完美的倾城之恋,我那时候是多么的幸福。可是那些就像城市上空烟花的绚烂。一切都去了,烟花寂寞。

我甚至想象不出了他的样子,六年了,我已经24岁,假如我真的可以安静下来,不去回忆曾经拥有的东西。

一直在城市里流连忘返,一直跟着时间奔跑,试图追求更美好的物质生活。但一切都比不上有你的微笑的天空,于是,我哭了。在没人听见的夜里。

一个人旅行,一个人微笑。一个人跑到海边,大声喊着你的名字。我们的海,我们曾经的约定。

记得那个黄昏,一起站在海边。他说,亲爱的,我们在一起吧!我感动的不知所措。

可是你走了,你消失了,你带着你的音乐梦想,去了日本。你说你会永远爱我,你说你会回来的。

用了两年的时间,我给你写了127封信,你一一回信了,可是那天的电话里头你却说,其实回信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朋友。你说分手吧!你说你已经早有女朋友了,况且她给了你的音乐创造很多的帮助。

那天,我疯狂的笑了一天。就那么可笑。127封信,我是多么的坚持,还以为你也一样,坚持我们的爱情。

我也许变了,大学的四年里。我不再是活泼爱笑的女孩,我用我所有的努力组建了一支梦想的乐队,并且在那个城市小有名气,这么多年,我从没和其他的男孩子恋爱过,宁愿伤他们的心,没有人明白是为什么,也许吧!我为了你,为了纪念你,为了怀恋你,我追逐着你的梦想,那些你说的音符。你最爱的音乐。

四年后,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你了。我也试图接受其他的男孩子。可是你又回来了,你说我能有这样的成绩真好,那一刻,我们多么的陌生。

你又开始追求我,你说你还是那么的爱我,爱我的一切,你是为我而来的。你说,亲爱的,我们在一起吧!

我狠狠的给了你一个耳光,仿佛所有的委屈都用在这力气上了。

三个月过去了,我沉默的可怕,你一如既往,用很多令人感动的方式坚持不懈的向我表达你的爱。我哭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我真的以为你已经回来了。

你经常到酒吧里喝着闷酒,喝的一踏糊涂,因为难懂的爱情,因为逝去的时光。

为了证明你对我的这份爱,你写着忧伤的歌曲,在酒吧里巡回演唱着,所有的人都被你感动了,唱片公司还说要和你签约。

你诉说着我们的故事,我们曾经无与伦比的爱情。连我也感动了,我自己也恨不得要马上扑向你的怀抱。可是我还不能,我还要需要你更多的感动。

也许吧!我等你,你却没有等上我。

三天后,你出了车祸。刚喝完酒的你把车开向了悬崖,开向了大海。

那个男人从后面抱着我,他说,不要走,我需要你。我可以给你钱。我没有反抗。他开始亲吻我。

事后。他坐在床头上吸着烟。

他说,亲爱的,我们在一起吧!

我微笑了。

那刻,像一只猫一样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感觉那一刻我们真的彼此爱过了,经历了整个世纪的沧桑却不能在一起。

我说,亲爱的,你爱我什么?我们的爱是注定被遗忘的。

关掉灯,我突然哭了,我怀疑我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了什么。

早上,他还没有醒,我就走了。我看着他像个婴儿熟睡着的样子,感觉寂寞,仅仅是寂寞,这个城市昨夜的寂寞。似乎在这一刻就要如潮水般退去了。

走出大门,雨停了,天空出现了蓝天。

我看了看表,我们的爱情只有七个钟,但已经足够我们遗忘了。

我又开始跟着这个城市旋转,寻找下一个你的出现。

相思为你,我不怨

六月的温度,让人着实感到了一种青春的激情,躁热会把你拥抱的无法喘息,留下的是晕眩的感觉。

在这热情浓烈的季节,无心去欣赏那些因热情而怒绽青春的花儿,无心去倾听那而季节而高兴的蝉鸣,也无心去探究那些勇气可佳的蝶儿,是如何为了什么去顶着烈日骄阳,倾泻着对花儿的痴狂和热恋。

很久以来,一种比岁月更恒远的东西渗透了我的骨髓,天生的性情让我在俗世里品味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孤傲。

闲暇总是与回忆并存的,翻开季节的行程,寻觅一下痕迹的足印,一句词一个人一份情一些行程构成了一段回忆……也许是字的交集,也许是心的倾听,也许是一种真诚的渴望,也许是一个过客在彼此天涯里的相逢。

当遇见了遇见,当相逢过相逢,当奢望又不敢相知,当相知浅浅又不愿深深的面对,当别离被狠狠的牵挂变成相思,每时每刻,每一天,把思念慢慢的转化成为了执著。沿着生命的轨迹悄悄的向前,想念又无言。

静如止水的日子里,一个真实的你,一些绵长的日子,一份份久远的祈盼越来越像将融的雪片,在消逝着本来的模样。我不知道有没有一天会在我的记忆里消逝。我想不会,因为不想。

六月的夜晚,独倚窗前。等风悄悄的送来白日的余温,我知道,他心永远都是热的,真的。因为彼此,彼此的真诚还有一份在心底深处看不到的信念。因为“距离,”是“距离”让我们止步在了相隔的界线。我不怨,我知道一份痴恋会是多少倍份的付出与代价;我不怨,我不怨一种无形的理解与尊重写在我们彼此的面前。

当言传的音信渐渐锈老,当无言的思念化成一丝甜蜜的责怨,当一份冥冥的情感在未知的结局里旋转,我仍然不怨,因为我相信命运的红线她有多短,缘份就会与谁有相同的深浅?

你走了太久的日子,七月的眉眼已在我的身边悄悄的泛滥,我不知道我该如何接受这份刻意的情缘。我不敢用一份心思去容两份悦然,我不甘我的等待,我的青春释然却是你无言的答案。我用一种逃避拒绝着七月的盛情,我用一种渴望继续等待着你的回音。今夜注定无眠。而你是否也曾想过?远方那盏为你而亮的灯光浸了多少相思的衷肠?想过也好,不知也罢,相思为你,我不怨。

泪水腮边而落,凉凉的,我想是我的相思累了,倦到了无力。似乎七月的眼睛穿透了我的心思,只听:学会拒绝,知爱自我。

冬夜的绳索

一个人只有一次生命,统一的,一致的生命。就像一张毛毯,毛都压在一起了。不能分离。——卡尔维诺

冬天的夜晚,我在广州二沙岛的星海音乐厅里消磨时光。冬夜的寒冷在散发着热气的音乐大厅里不复存在,广州有这么多热爱音乐的人,每次来都座无虚席。大厅演奏台上庄严地挂着大红幕布,动听的音乐由高雅的琴师演奏,在有品味的听众眼里更值得尊敬了。每一曲奏完听众礼貌地鼓掌,被门德尔松的《春之歌》等名曲激出感动的泪花。在观众的掌声中,乐手们同样礼貌地回礼,琴弦颤动得像羞怯的姑娘,音乐使夜晚的一切显得很美好。

乐尽,人们鸟兽散,离入睡还早。我在广州星海音乐厅外面的小路上行走,小径砌着方石板,两边种着树与到人身一半左右的灌木丛,虽然音乐已离人们远了。但另一种生活悄然而至。不夜城的氛围恰如其分地展现人们优雅的生活。奶油般的月色斜打在江面上,灯火通亮的游船载着客人,昼夜地玩乐。夜半时分,这里的美酒与游乐日复一日地进行着,从不疲倦。音乐厅所在的地区叫二沙岛,这里有全广州最豪华的建筑。不像广州其它地区的肮脏与杂乱。我闻到水、煤气、汽车尾气混合起来的味道,而珠江对面的高大建筑,沉着地矗立在对岸,它附视大城市的一切,唯有树木悄然,以其无穷无尽的力量一直生长,在都市里它们努力地长成一个模样——高大、秀丽,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供人观赏。树们的生活仿佛是我平时的生活一样。

我的肌肤其实被口袋里硬硬的一封书信咯得不太舒服——这是一封真正由纸和信封、邮票组合起来的信,经过邮政部门盖邮戳,辗转经过不知多少邮车寄过来的信——没有网络前大家最常用的沟通方式。有了网络后已很少有人秉笔直书,把书信寄给友人,如果不是收到这封信,今夜的一切都将非常美妙,值得在记忆里把这场美妙的音乐会结束,快乐压成饼干适合留在悲伤的时候拿出来咀嚼。

我找了个有灯光的地方,重新把信掏出来,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来。不远处有对情人死死地粘在一起,两人视若旁人地在接一个永不分离的吻。他们情深似海,在寥落的冬夜拥抱在一起,而我像一只喜欢夜里遛达的猫一样远远地避开。

信里的字让我的心脏突突地跳着,写满五页纸的黑字色钢笔字的信纸上,火焰似乎要冒出来,会会,这该死的执行者,一个自称手执手术刀以利天下的小子,他把一个把想象撕成碎片的故事硬生生地灌进我的脑海,直至把我的神经咬碎成疯子般的零碎。

信的第一页染满了血迹,我第一次不敢看,第二次才重新翻寻:

……我摸了摸她的脸,我的两手粘在一起。她快死了。头皮上沾满了血。血干了,她瘦小如柴,她被人残害得惨无人道。眼球被打暴一只挂在眼眶上,牙被打掉几颗。如果你见过,你会觉得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下这种毒手真作孽。当然,下面我有件更不愿意提的事,也是你最痛恨的,这个小女孩在囚禁的一个月里被……了无数次。庆幸的是她的神经很清醒,她还能知道自己被救了。可我不知道这种清醒意味着什么。

原谅我总将生活里不幸的一切告诉你,这个小女孩的案子在当地挺轰动的,女孩叫桂桂,她才十二岁,读书比较晚,十二岁还和五年级的小孩一起上课,功课不好也不算差,平时也不爱说话。有一天桂桂老师忽然不见她来上课,就通知了她父母,她父母挺可恨的,直到桂桂失踪了一天一夜才忽然想到沉默的大女儿不见了。他们整天在麻将桌上胡闹,为了几块钱的输赢大打出手,弄得女儿很晚才上学。现在女儿失踪了把麻将给戒了。

这也许是我当医生时遇上伤得最可怜的病人,桂桂完全地被奴役与被伤害了。当然你会笑我,我工作一年了也没长进,看到人世间的绝望总是不由自主地怜悯。是了,柳成青,你要告诉,这个案子我想起就觉得闹心。尤其我在天天和死亡打交道。我之所以要写信给你,是想告诉你。一个人,哪怕只要是个人,像野兽般生活着也能活下去的。这个小女孩被关了整整三十天,一个月整,其实就被关在她邻居挖的地洞里,那个狼心狗肺的邻居挖好地洞等她已经很长时间了。桂桂被男人骗去地洞时还信以为真,觉得平时对她友善的邻居不会对她怎么样。邻居四十多岁,他进过监狱但时间长了大家也忘了,桂桂被骗进了人间地狱后,第一次……时拼命反抗,脸被打伤了,牙齿当时被打掉几颗。第二次被施暴她就不敢挣扎了。桂桂的父母报了案,一直查不出来,男人还和他们一起假装好心地寻找。后来男人怕人发现,去地洞打算了杀了桂桂,桂桂当时求他,叔叔,你不要杀我,我还要上学。结果男人还是下了手,用石块不停地砸桂桂的头脸,还用一条绳索勒桂桂的脖子,但没想到桂桂没死。

天知道她是怎么样活下来的。她被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可怕的伤把几个护士都吓哭了,她的脸基本看不出是一张脸,脖子上是绳索留下的血痕,身体也到处都是伤痕……我写不下去了,其实我真的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大难不死的桂桂活下来到底是福还是祸,很明显她一生都不可能快乐了。但生命的权利是无人可取代的,哪怕是凶手,他可以控制一切。这是个懦夫,对着比自己弱很多倍的人施暴在我眼里都是懦夫,我感动的是桂桂当时不管经历了什么却总不想死……她已经不会说完整的话了。她怕一切人,唯独不怕我,也许因为我救了她,可我的“救”很不值一提。你知道吗?她现在清醒了点会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是,她说要回家,要煮饭。她恍然记得,好像很多天没回家煮饭了,本来放学第一件事就是给家人煮饭……

我还是喜欢医生这个职业的,只是我时间久了也会麻木,再大的痛苦看久了都会平淡。桂桂的事也会过去。柳成青,我来信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很希望你和我结婚,可是为什么你一再拒绝我?难不成你也觉得我手上都沾满了鲜血?可这是不同的,刻意为之的痛苦我是讨厌的,但无法回避的痛苦,我还要承担……谢谢你,柳成青,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不知你现状如何,希望你能回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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