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起时,李元兮吃了一些神雕带回谷内的野果。然后就继续,一个人练习着枪法,他的自律性极为高。杨过最满意的地方也正是在此。
但你一遍遍的练习,不见得你就会很快的得到成果。
李元兮就是如此,每日间全心练枪,七十二招的枪法,也在他的不屑努力之下,一步步的逐渐掌握。两个月后,终于可以做到一遍之下,七十二式杨家枪法融会贯通,在三个时辰之内施展完成。要知道这是他没有内力可供他驱使。
然后有一个月,从三个时辰一遍便道了半个时辰就可以施展一遍了。
而四月的阴雨节气如如期而至,阴雨纷纷,雨势不大,却是绵绵下了半个月。山谷内潮气很大,但所幸山谷很大,有一半的位置并未漏雨。
这一日天气终于从昨日的暴雨倾盆中,慢慢转晴。李元兮见到了这半个月久违的太阳。李元兮还未来得及享受着难得的温暖,就被杨过拉倒山后,行了数里,隐隐就听到轰隆之声,不绝于耳,而且越走声响越大。最后来到了一处慢坡之前,转过一个山峡,李元兮见到了他人生中第一条瀑布,水声震耳欲聋,只见山峰间一条大白龙似的瀑布奔泻而下,冲入一条溪流,奔胜雷鸣,湍急异常,水中挟着树枝石块,转眼便流得不知去向,绵延不绝,壮丽非凡。但是李元兮绝对想不到这一幅美不胜收的景致,正是他五年间最为惊恐的地方。
杨过道:“阿东下水。”但是山洪间的水声却是过于巨大,隆隆而鸣。
李元兮有些听不清,问道:“师傅你说什么?”
杨过也不言语,却有说话,带着木棍跃如水中,稳稳站在溪心的一块巨石之上,横起长棍,将上流冲下来的一块岩石敲击一下打了回去,待那岩石再次顺水冲下,又是挥棍击回,如是击了五六次,那岩石始终流不过他身边。到第七次顺水冲下时,杨过奋力横棍一击,岩石飞出溪水,掉在石岸,杨过随即跃回李元兮身旁。
李元兮看得明白,师傅敲击木棍的这几招,皆是七十二路杨家枪法的招式。
杨过一直溪流,李元兮虽然心有聚意,但是脚步却是不停,一踏岸边,一跃。‘嘭’的落入水中,脚步有些虚浮,但是也勉勉强强的站稳了。
流水下山,此处虽然不算激流之处。但是也让李元兮心慌意乱。水流带动的树枝石块很快己顺流而下,李元兮有意使着杨家枪法,左拨右档,虽然没有将树枝石块像师傅一样击回上游,但也是拨挡到自己身边,而没有受伤。
开始之时,全神贯注之下,还未负伤,但是久而久之,却是疲于应付。慢慢的有些障碍物就划伤到站在水中的李元兮的双腿。鲜血在水中慢慢涌现。
但血液一出,却是在短暂的时间之内,更加刺激到李元兮,这一刺激之下,麻木的感觉不到疼痛,李元兮却是有些威猛,更是将一块巨石击出水面,落到岸边。
李元兮在水流中不息的树枝石块的作用下,还有水流本身的巨力双重折磨之下。木棍依然折断,最后更是两眼一黑,倒在了溪水之中,入水后紧紧坚持了半个时辰。
当他再一次醒来之后,看到了原来自己早已经在山谷之中了。看到杨过温和的目光,李元兮感受到了师傅的关怀。
杨过道:“醒了呀。来把这三枚蛇胆吃了。”说着指向了石床边的一个芭蕉叶上边的三枚紫黑色腥臭的圆球。
“这可是你雕伯伯送给你的宝贝。”
李元兮也不含糊对着一旁站立的威严的神雕道:“多谢雕伯伯。”拿起一枚蛇胆,此物腥臭异常,闻之作呕,但是看到师傅和神雕的目光中带有的关怀,就算是剧毒吃下身亡,李元兮都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将一枚蛇胆丢入口中,轻轻一咬,圆球外皮登时破裂,满嘴的苦汁,这苦汁腥极苦极,难吃无比。李元兮只想喷出,但看到师傅和雕伯伯的目光,却是难扶他们的美意。一闭眼一咬牙,咽入肚中。过了一会,略行功法,自觉浑身舒泰,连腿上被山石碰撞的淤青之处,都不在疼痛了。而刚醒过来的头脑之中的沉闷之感也烟消云散。
杨过道:“此蛇胆,是滋长内力和治愈伤痛的灵药。快将这剩余的两枚也吃了,为师祝你运功疗伤。”
李元兮这一次学尖了,那股胆汁的腥臭实在难以忍受,第一枚咬破后是强行咽下的。如果再一次咬破,不吐才怪了。他不在咬破蛇胆,而是直接咽下。虽然还有腥味,但是却是好咽多了,接着第三枚也吃了下去。
杨过双手放在他的身后,用体内真气一遍又一遍地在他体内行功,化解了这三枚蛇胆带来的滋补,沉入了他的丹田之中。
感受到他体内的经脉在这几日间的逐渐变得坚韧一些。杨过将他气海之中的内力引出一些,游走在他全身。
李元兮只感到这一丝熟悉的内力作用之下,全身充满了力量。
杨过有带着他到山谷溪水之地。这一次的他有着内力的帮衬之下,足足坚持了两个时辰,才力竭晕倒。
就这样,整整两个月间,梅雨季节,山洪威力最大。李元兮一步一步的坚持下来了。木棍总断,但李元兮的枪法却是进步如飞。七十二式杨家枪法,精进玄妙,彻底的掌握了。
让后杨过又一次传授给他一套三十六式枪法。
李元兮感觉这三十六式枪法有些怪异,放佛自己修炼过一般。原来这一招一式与自己所连的七十二式枪法极为相似,只是更为复杂一些,招数虽然少了,但是威力却是大了,招式也更加繁杂了。李元兮心想,这定是师傅在七十二式基础之上,创出的更高深的一路枪法。
如以前一般的每日之间走练习着这套枪法。足足过去了四个月,到了九月份。九月的连绵秋雨来临,山洪之中又多了一道身影,整整一个月的地狱式的山洪磨炼,李元兮一次次的昏厥一次次的服食着腥臭的蛇胆。终于在这一年的冬天,杨过解开了他气海中的封印,经脉早已在锤炼体魄的山洪和蛇胆的双重作用之下,坚忍不拔。可以承载全身的内力了。
李元兮从所未有的感受到自身的强大,但是面对师傅那汪洋四海,浩渺无边的修为,却还是感受到自身的不足。勤修苦追不断。十三岁变作十四岁,这一年的冬天师傅又传授给他一路十八招的枪法更是传给了他三招掌法,师傅说这一路掌法是他武学的大成之作。叫做‘黯然销魂掌。’
但李元兮却是学的甚是吃力,总是感觉到这一路掌法之中有太多自己难以理解的情绪在作祟。仅仅三招。李元兮花费了整整三个月才勉强达到可以施展的地步。
光阴袅袅,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李元兮随师傅来到深谷之中,已有五年。
而他也从一少年,长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大小伙子。虽然脸上稚气还未脱,但是嘴角挂起的绒毛却是象征着他一张大。
这五年时间,李元兮可谓是脱胎换骨,原本虚浮的内力,变的极为扎实,枪法更是如影随形,变幻莫测,将师傅所传授的七十二式,三十六式,十八式,九式的杨家枪法练的如火纯青。枪法一道上以登堂入室,可谓大家。也早已不在使用木棍,而真枪凝实,足足有四十五斤之重。
师母在第三年的时候,就已来此相陪。一家三口,共享天伦。
掌法一道上,却是将师傅所传授的黯然销魂掌练到了第十五式,只剩最后两式尚未连成。显然人无完人,原本杨过以为五年的时间,徒弟可以将枪法与掌法都掌控,但是显然他的枪法一道之上比掌法更有前途。
杨过心中也明白,这‘黯然销魂掌’毕竟是自己的绝学,而其中所含的意蕴,实在不是自己这个未旅红尘的弟子可以领会的,弟子在是聪慧也不能从自己简单的描述下,就懂得****之事吧。而‘黯然销魂掌’中饱含的情感,哪里是他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子可以知道的。
所以对于掌法,杨过也不在深求,他知道就行,也不要求他一定可以掌控,事极必反的道理,杨过比谁都明白。他本身就是这个执拗的性格,他可不希望自己弟子也是这般,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弟子呀!
杨过看着自己的徒弟一天天的长大,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坚毅,有着锋芒。心下更是欣慰,奈何雏鹰终究要独自面下他的天空,又老鹰护着,一生也难以纵横天宇,横跨沧海。这一次,该放手,让他自己去寻找属于他的天空了。而且江湖上也有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捉摸不定,让他不安。
神秘的势力,一次次的危害着江湖的秩序,该有人出头了。这一次杨过相信,扬名天下的会是自己的弟子阿东,李元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