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兮拿起师傅师母为自己准备好的行囊,离开了这座剑冢山。十八岁,修武有成的李元兮,第一次下山,独自闯荡。
走在山林之中,但此处人烟稀少,山中更为有什么路,李元兮也不知该往何处走,那就随处走吧,只要走出深山碰到人大听一下就行了呗!
主意已定,那就走吧。
秋风送爽,踩着山林间的荒草蒲上,一步一步的走着,茫无目的的李元兮。
虽然荒草萋萋,入秋后也漫山黄叶,缺少生机,李元兮却很是自在,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师傅师母身边。一直在枯燥的练武,也是从未体会过不一样的生活,年少的他也不知这种生活是好是坏,但这一次却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走天下,虽有离愁,但在少年的心中更多的还是好奇与向往。对这个花花世界有着满满的期待。
一路向北,尽管没有路,但是踩踏在柔软的荒草之上,呼吸着不如古墓中纯净的空气,却是难得的舒爽。枯枝不时刮到李元兮的衣角,他也不在意。
走着走着有些渴了,循着一股清晰的水流声响,而去。来到了一脉清澈的溪边。弯腰捧起水,俯身饮了几口后,捧了几把水,扬到面上,洗了一把脸。带着秋日的凉意,精神却是更加精神。
一路走一路看,山中有的仅是带着黄叶的树木,还有满地的杂草。这片荒山很大,人迹难寻。夜晚,李元兮爬到一颗树上,伴随着山中清脆的鸟鸣蝉叫而入睡,这一觉很自由。
以往的李元兮只有在山洪中被巨石枯木碰撞的筋疲力尽眩晕过去,才会被杨过带回山谷内昏睡。这一次是少年少有的懈怠没有练功的入睡。
睡梦中,李元兮放佛来到了一处风景如画的小村庄,村民们在田地里劳作,或是插秧或是耕牛,小孩们脱光身上的衣物,在河流之中摸鱼抓虾,嬉戏打闹。落霞时一个俊秀的男孩手牵着一个瘦弱的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去看小朋友们在河流之中打闹。有个光屁股的孩子指着岸边的小女孩,嚷着病秧子来了,我们快去打她,一群孩子劈了啪啦的从浅浅的河水中跑出来,脚步踩着水,捡起的泥沙搅浑了原本还算清澈的河流。俊秀的小男孩,拽着小女孩的手,把小女孩挡在了身后。一个人大声喊道:“不许欺负我妹妹。”然后就一个人冲了过去,与那群比他还要大一些的光屁股娃娃扭打在一起。
夕阳中,俊秀的男孩牵着妹妹的手,在夕阳中走着回村的土路之上。夕阳西下,阳光把两个孩子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越拉越长。放佛两个孩子从很小很小只有三四岁拉做了二十岁一般。小男孩脸上有着淤青,一瘸一拐的,淘气的大母脚趾头还从布鞋中露了出来,失败的模样却像是斗胜的公鸡,在夕阳微微一笑,露出了满口的小牙,稚嫩的脸上写满了认真,道:“妹妹,以后哥哥都会保护你,谁要是想欺负你,除非先把哥哥打趴下。”
小女孩紧紧抓住哥哥的衣角,脸上洋溢的是孩子的纯真的笑脸。
俊秀的男孩看过去,被他牵着手的小女孩却是慢慢的消失在他的面前,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在他身边的女孩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慢慢的消散。男孩伸手在空中想要去抓住那淡淡的虚影,但扑了个空。男孩喊叫着,空气中回荡着他的回音,但是却是阻止不了她的消失。男孩愣在当场,转身回眸,在夕阳下放佛出现了一道身影,阳光照射下,她的脸上如蒙着一层黑纱。男孩放佛听到了“哥哥,哥哥”的呼唤。声音也在慢慢的消散。
清晨,李元兮醒来,睫毛上挂着泪珠。这一梦梦的好远,远在那个早已消逝的过去,回不去的从前。
李元兮嘴中喃喃的‘宇儿’‘宇儿’。好可惜,没有在梦中看清你的样子。迎着朝阳,李元兮在山林之中打了一套掌法,是师傅所创的‘黯然销魂掌’,只是很可惜,李元兮明明能感受到掌法之中有着一股子难明的情绪,却就是得不到其精髓。十七掌的拳法,在他手中却仅仅能施展出十五式,虽然没有使用内力,但是在他手掌的带动之下,还是虎虎生风,吹动着树叶飒飒作响。
“可惜还是没有师傅厉害”李元兮心中自语。
‘咕噜,咕噜’肚子叫唤上了。‘饿了’。
李元兮沿着荒草走着下坡之路,寻找着可以吃的东西,看到了一颗满是黄叶但却结下了即可色泽发黄的果实。李元兮嗅到了淡淡的清香,嘴中**生。来到树下,摘下几颗果实,在袖子上擦了擦,一口咬下,满嘴果汁。微微有些酸涩,但是却很可口。李元兮运气一丝内力仔细体会体内变化,内力游到脏腑之内,生机正常,无甚变化。‘恩,无毒。’不知名的果实成为了他的早餐。
吃了几颗,又摘下几颗放入怀中,继续赶路。走着走着,临近中午十分,李元兮也走了很远的路了。这一次出乎意外的在荒山之中,尽然看到了一位背着书箱头戴青帽,面如冠玉,一袭青衫,一手持扇一手碰了一卷书,书卷气很是浓厚的中年儒士。离得进了,还能听到他口中读着的经意文章。
显然中年人是一位负笈游学的儒士,李元兮来到他的近前,还为见礼,那儒士显然也听到他的脚步声,停下脚看着李元兮,做一儒生礼节,道:“小兄弟,有礼了。”
李元兮从小也未学过什么礼仪,而杨过说到底也就是一介武夫,虽风采无双,但风流之士却也不算。李元兮就像一个野孩子一般,憨憨的闹闹头道:“这位大哥,你好。”
中年人收起书本,放入书箱问道:“小兄弟,为何一人在此山中游荡呀?”
李元兮很直接的,也不设防,一本正经的道:“我师傅让我下山去拜祭我的父母。所以我就在这了。”
儒士显然看李元兮有趣,将被负的书箱放到地上,伸手抚了抚衣角,看到一颗倒下的树木,做了下来道:“相遇是缘,小兄弟何不一起坐下。”
李元兮‘哦’了一声,坐在了他的旁边。
那儒士从书箱之中取出了一个小包裹,油纸包着,一层层打开,里边有几张泛黄的面饼。取了一张,递给李元兮。道:“来小兄弟,也到中午了,一起吃一点吧。”
李元兮有些不好意思,显然应不应该收取对方的食物这件事上,他也不知该怎么办。十八岁第一次离开师傅师母的他,很多事,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有了!自己怀中还有早晨摘下的果子。伸手入怀掏了出来全部的四颗黄色的果子,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面饼道:“给,我早上吃过了,你也吃两个吧。很好吃的。”他递过去两个果子。
儒士微微一笑,接了过来,道:“小兄弟,你可知这个果子叫什么吗?”
李元兮有些脸红道:“不知道?”
儒士道:“这个果子叫梨。今年雨水充足,这果子的水分就很足,很好吃。如果雨水不足的时候,就会变作不好吃了。对了小兄弟,你是说你原来是住在山上吧?”
李元兮道:“哦,原来叫梨呀。我也是第一次离开师傅和师母呢!”说道着的时候,有些难过了。
儒士道:“小兄弟,你师傅是谁呀?你是和你师傅师母住在这座山上吗?”
李元兮有些难为道:“对呀,就是住在山上,我师傅的名字,我师傅不让我说给别人的。”
儒士哈哈笑道:“好好,那我就不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呀?”
李元兮嘿嘿道:“我叫李元兮,这位哥哥,你叫什么呀?”
儒士道:“我叫叶枫。”
李元兮道:“我在这片山中,走了两天,都没走出去,你来山中干什么呀?”
儒士道:“我是一个读书人。有道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自是负笈游学,增长见闻了。”
李元兮挠了挠头,显然是听不太懂他话中的意思,但是行路他却是懂得,赶路吗!嘿嘿,我也是赶路。“对了,这个大哥,我要去大名府,你知道怎么走吗?”
儒士叶枫道:“哦,小兄弟,大名府现在可不叫大名府了。现在叫大都,很远的,离此地可有足足一千多里地呢!小兄弟,你要去大名府干什么呀?”
李元兮道:“我要去拜祭我的父亲,师傅说父亲战死在大名府的。”
儒士道:“哦,战死?那你父亲一定是当兵的了!不知道你父亲叫什么呀?”
李元兮道:“我父亲叫李威!”
儒士道:“可是大名府李威将军?”
李元兮道:“你认识我父亲?”
儒士道:“不认识,但我听说过你父亲的事迹。当年蒙古兵入侵大名府之时,你父亲战功赫赫,杀敌破甲无数,可惜了却战死在大名府城外。”
李元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儒士道:“为什么。有些事是说不明白的。是为了野心,一将功成万骨枯。是为了江山,杀人盈野。还是为了美人,垒起茫茫京观。战争是说不透的,是民族与民族间的碰撞,是文化与文化间的交织。是信仰与信仰间的对立。”
李元兮显然听不懂儒士的话语,问道:“那你能告诉我怎么走吗?”
儒士指着一个下山的方向道:“你沿着这条路走,走到有人烟的地方问问如何向北而走。只要你一路向北,一路打听就会到大都的。”
李元兮走了,告别儒士继续上路。
儒士心中一动,曾闻,山中有高人,察觉到少年体内有着一股很是充沛的内力。显然是高人的传人,只是不知是谁的弟子。很有趣的一个个孩子。憨憨的,不谙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