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喇嘛狂叫起来,动如脱兔,伸手去找英白眉的练子锤锤头,电光石火间,锤头从那喇嘛的手间飞过,直击他的面门,风声冷厉,杀气砭骨,那喇嘛沉声低吼,急忙倒身于地,才堪堪在生死间发中逃出一条活命,就地翻滚,已是恼怒非常,嘶嚎着,一个鱼跃而起,与那三个喇嘛汇聚到一处,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两人在中间分左右立定,齐声喝喊,便有四个铜轮携带着风雷向英白眉呼啸着扫去。英白眉手中链子锤蛟龙一般扬起,飞花逐月,蝴蝶戏花,叮叮叮叮,将四个铜轮击落。四个喇嘛心中虽是惊惧,却有所不甘,一起飞身扑过来,各出拳脚,将英白眉困在当心。英白眉轻轻一笑,刹那间已将链子锤收回在手中,围着身体布成一圈光影,寒气森森,又将那四个喇嘛逼退。
沈轻裘见英白眉身手极佳,武功出神入化,不由得高声喝彩。情知,以英白眉一人之力对付这四个喇嘛绰绰有余,便闪身掠到一旁观战。英白眉大显身手,将四个喇嘛迫得手足无措,形同群魔乱舞。就在这时,一个金轮如龙般划过一道金光,疾射而至,四个喇嘛一见又喜又怕。英白眉骤见金轮飞来,但听得金轮挂风犹如山呼海啸,知道此番遇到了绝顶高手,正思量间,金轮如同有眼一般追着他扫来。英白眉手中链子锤迎风一抖,俨如长虹行天,去击那个金轮。锤头一触金轮,金铁交鸣,火花四溅,那链子锤脱手而出,英白眉的虎口登时撕破,鲜血喷出。那金轮乘势而下,向着英白眉的头顶砸下。
沈轻裘道了一声不好,飞身纵起,挺剑去挑金轮,仓啷啷之声不绝于耳,金轮固然被他挑落,手中的长剑也被金轮砸落于地,沈轻裘流水一般飘出,垂头一看手心,也是血水渗出。他不禁失声道:“好霸道的轮子。”远处传来一阵狂笑,有人道:“佛爷的好事,你们居然也敢插手,不给你们一点厉害,当真不晓得我佛佛法无边。”声音未落,一条身影就骤然飘至眼前,却是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大喇嘛。
来者正是无极大喇嘛,凶狠地扫视着自己的四个弟子,道:“这点子事情也做不来,留你们何用?当真是给佛爷丢人现眼。”说话时瞧着英白眉沈轻裘,双手摇晃着两个金轮,发出格楞楞的巨响。沈轻裘猜出这个大喇嘛就是无极大喇嘛,微微颔首,道:“原来是西域无极大喇嘛光降,未曾远迎,还祈恕罪。”无极大喇嘛霸气十足地道:“你们汉人最是虚伪矫情,心里明明恨得要命,口中却还说什么未曾远迎的鬼话。佛爷我岂能不知。”听这个大喇嘛如此一说,英白眉竟是有些微微发怔。
无极大喇嘛眼睛落到孟冷燕母女身上,一时竟然改换了脸色,喜不自胜地道:“这次佛爷来得甚是不虚此行,有如此美貌女子在此等候佛爷,岂不是世间的美事?”说话间,身形飘忽,就到了孟冷燕的身边,一只大手便搭在孟冷燕的肩上。孟冷燕勃然大怒,立掌劈下,还未使足力气,大喇嘛的那只手已然捏住了她的纤纤玉手。沈轻裘见爱侣受辱,焉能不管,怒喝一声番僧无礼,飞身扑过来,双掌齐施,已聚起了十成内力连绵拍向无极大喇嘛。无极大喇嘛哈哈大笑,另一只手掌诡异伸出,接住了沈轻裘的双掌,蓬然怒响,便拼起了内力。
沈轻裘只觉得无极大喇嘛的单掌中汪洋恣肆一般推出绵绵不绝的阴寒真气,大有翻江倒海之势,自己的内力虽然也是雄厚,却被这阴寒真气阻住,前进不得,甚至还向着体内溃散。心中发急,不由得大喝一声,再度聚内力于双臂,愤然向掌心注入。无极大喇嘛微笑道:“你的内力不弱,不过比之佛爷我可就不济了。”沈轻裘本是豪雄开张之好汉,听他如此轻慢,又气又急,就有了破釜沉舟涸泽而渔的念头,调聚四肢百骸的真气,拼尽全力欲与之一决生死。
无极大喇嘛已窥破了沈轻裘的心思,也感觉到了沈轻裘双掌之内劲力渐猛,仰面大笑,道:“在本佛爷面前,居然敢生拼死之心,你也算是个好汉子了。”听他此言,再看沈轻裘的神情,英白眉陡感情势不妙,急忙纵身过来,怒出双掌,救下孟冷燕,无极大喇嘛毫无惧色,伸出那只手,单掌推出,接住了英白眉的双掌。
三人一字排开,无极大喇嘛以一敌二,身上黄衣簌簌而动,一只单掌应对着沈轻裘的阳罡真气,一只单掌应对着英白眉的阴柔内力,刚柔齐来,三人脚下风尘大作,一时之间风声鼓荡,飞沙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