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肚子疼……好疼……”楚瑶用手捂着腹部,一张美丽的脸因为痛苦抽搐成一团。
“快禀告大汗!快传御医!”托娅惊惶的呼喊响彻在大殿内外。
不久,云铮便丢下政务飞奔而至。与此同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御医塔拉在宫女们的簇拥下风风火火地冲进殿内,来不及喘息一声,便“噗通”一声在云铮面前跪下。
“老臣,塔拉叩见大汗。”
云铮一挥手,低吼道:“还见什么礼?快来替皇妃诊治,她……她疼得厉害。”
“是。”塔拉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打开药箱,匆匆寻找丝线。
云铮见了,当即怒喝:“还磨蹭什么?若误了她的病,本汗即刻砍了你的脑袋!”
塔拉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凑上前去,伸出颤抖的双指按在楚瑶的腕上。
那一边,楚瑶早已疼得冷汗淋漓,浑身颤抖着,面上血色全无。
云铮的手不由自主地随着她一同颤抖,脸色也霎时变得苍白如纸。
他一边紧紧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柔声安慰道:“有我在,瑶瑶别怕……”,一边忐忑不安地盯着御医眉宇间凝重的神色。心,在这一刻仿佛已堕入了万丈深渊。
这个他又爱又恨的女人,自从进了燕都皇宫以来,就未曾给过他好脸色,终日冷言冷语。可在此时,他竟是希望她能像平日一般对他冷嘲热讽,即便是不言不语也好。
“回,回禀大汗……”耳边传来一塔拉的声音,他后退一步俯跪在了他的面前,“皇妃想来是服用了无色无味的青龙草,此药可在短时间内致人腹痛如绞、冷汗淋漓、脸白如纸,严重些的甚至是昏厥不醒。待老臣回药房取过解药给皇妃服下后,不出一个时辰后即可恢复如常。”
闻言,云铮按捺住心头泛起的愤怒,挥了挥手道:“赶紧去吧。还有,让托娅进来。”
“是。”塔拉答应一声,提起了药箱匆匆退了下去。
深吸了口气,云铮俯身把已是痛得瘫软无力的女子横抱起来,走向里间的床榻。
此刻的她,嘴唇和脸色一样的苍白,明明把他的担忧和焦虑看在眼里,然而却还是别过了脸,不愿多瞧他一眼。
“你,你出去吧……”楚瑶艰难地蠕动着嘴唇。
云铮沉默了,一瞬间竟有淡淡的伤心流过眼底。片刻之后,他轻叹了一声,定定地望着她,目光深邃而幽远,“要如何做,你才不讨厌我?才愿意留在我身边?”
楚瑶回视着他,唇边扬起了一勾淡笑,“很简单,放我走。”
云铮嚯地从榻上站立起来,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对着她低吼道:“休想!要想放你走,除非我死了!”
恼怒间,托娅走进来殿内,心惊胆战地跪下:“大汗……”
云铮一掀珠帘,走出里间,向她慢走几步,注视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气:“你告诉本汗,为何在皇妃的午膳掺下青龙草?”
托娅双手撑地,禁不住肩头微微发颤,咚咚地叩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蓦地,一只大手钳住了她的下颌,她被迫着抬起眼,却被云铮锋利如刀剑的眸光刺痛了。
“还不说实话?”
“奴婢真的没有。”泪水不听话地夺眶而出,流入她的嘴角,带来满口的苦涩。
“哼……”云铮发出一声冷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眼底闪过一层寒气:“说!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
顾不上颌间火烧火燎的剧痛,托娅呆呆地愣在了当场,一时没有听懂他的话。
“是我事先到厨房,在那牛肉粥放的青龙草粉末。”身后传来一个恬淡而熟悉的声音。
云铮放开了手,转身回望着一身粉白狐裘、弱质纤纤的清秀女子,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两个拳头,冷声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自从云铮哥哥到定国游玩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妮娜;前段日子,妮娜听说云铮哥哥得了一个绝色女子,让宫人都唤她为皇妃,不久还要正式册封。”妮娜鼓足勇气,虽然艰难,却还是把憋藏心底的话都一一说出。
云铮愣怔了一下,英俊到了极致的面庞上浮起一抹邪魅的笑,横瞟她一眼,“那又如何?与妮娜小姐有关吗?”
“当然有关。”她仰起头回应他讥讽的目光,身子因为激动而振颤不已,“妮娜与云铮哥哥自幼便青梅竹马,妮娜一直都喜欢着云铮哥哥,云铮哥哥为何要如此对妮娜……”说着,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云铮斜睨着她,为她懦弱的眼泪而在眼底增添了一抹厌色。
他目光中的冰冷,加重了妮娜满腹的委屈与绝望,忍不住抽抽嗒嗒,哽咽出声。
“我……我知道如此做法是有些过分……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妒忌的心。整个皇宫都传着云铮哥哥捡了个破鞋,我……我哪里比不上她?”
“啪!”
“本汗的女人也是你能置喙的吗?”
妮娜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火辣作痛的脸,睁着水汪汪的眸呆望着他。心,在这一刻陷入了无比的疼痛与悲戚之中……
她的云铮哥哥怎可如此对她……
云铮狠狠地瞥了她一眼后,烦闷地叹息一声,背过身后,淡淡道:“看在你是大相女儿的份上,此次本汗不予追究,你走吧,本汗不想再看见你。”
妮娜再也承受不住,转身飞奔离去。
曾经多少次,她在心中偷偷勾画她与他的洞房花烛之夜。幻想中的他,邪魅而俊朗、温柔而深情,但一切都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