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定北王?哈哈……”
“皇后娘娘?哈哈哈……”
“不忍心他跪在敌人的面前?呵呵……”
寝殿的一角传来唏唏簌簌衣袍抖动的声音,接着是“咣当”一声,仿佛什么东西被抛在地上,瞬间裂成了碎片。
房外妮娜的心猛的一沉,不由得偷偷地叹了口气。
“酒壶空了!再取一壶来!”男子低吼的声音又缓缓传来。
侍女捧着酒酿正要上前,妮娜抬了抬手。侍女会意,施礼退下。
“吱呀”的一声,门应手而开。银丝卷云帘幔密密地遮挡了窗外的光线,室内昏暗,空气沉闷,仿佛连一丝风儿都透不进来。强烈的光线让久处在暗处的男子一时不适,他忙以手遮眼。
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待看清来人时,不由得怒吼:“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妮娜迎上他的尖锐如刀的目光,不闪不避、不畏不惧。反而是缓步前去,在他的身边停驻脚步,蹲身细细拾起被他打落的碎片。深深地盯了他一眼,眼眶立时红了,“云铮哥哥,你到底要消沉到什么时候?定国遣派节度使来了,你就打算日日在此醉生梦死吗?”
开门的一刹那,她看见一个孤寂的身影正斜倚在墙角的狼皮软榻上,满脸是委顿与萧瑟。只是一瞥间,便觉得鼻子一酸。
这还是他的云铮哥哥吗?那个心中神采飞扬、邪魅俊美的男子,何时变得如此憔悴与落寞?落寞得让她几乎不忍再看……
“云铮哥哥,你给妮娜起来!”她说着把碎片放至一旁,走近伸手要去拉他的胳膊,冷不丁却被云铮一把推开。
“滚开!”
妮娜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于跌倒在地。她迅速立定,唇边淡淡地浮起了讥嘲,“我就如此遭云铮哥哥厌弃吗?妮娜知道云铮哥哥的心中所属,但是,妮娜要提醒你的是,不要妄想不可企及的缘分。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永远不会得到……”
“哦,是吗?”云铮咬紧牙关,掩饰着眼底的一抹狂怒,缓缓立起身,走近她,“照你的意思,我云铮只配你这样的货色?”
她一阵气苦,又是后退了几步,攥着衣襟的手也不由得微微发抖。垂下眼帘,她强忍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低声浅笑中带着无法掩盖的颤音,“妮,妮娜不是这样的意思……”
云铮冷眼打量着她,从头到脚,眼底,依旧是那抹漠然和不屑。
“过来。”他朝她勾了勾食指。
妮娜愣了一下,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屈辱。但是,镶狐绒锦袍下的一双粉色皮靴,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朝他迈进。
云铮眯起眼看着她,待她走近了,两根修长的指侵入她低垂的眼帘,不由分说地抬起了她的下颌。
妮娜的心“嗵”地一跳,头垂得更低了,下巴几乎挨到了胸口。
“看着我,”他冷冷地笑着,“我不喜欢和目光躲闪的人说话。”
她被迫仰头望着他,即便是长久待在了黑暗的空间,经过了长久的消沉,下巴冒出了密密匝匝的胡碴,他俊美绝伦的脸上依旧泛着淡淡的润泽,无损他半分风华。
心,忽地,悸动如潮。她就这样痴望着他,目光定定地与他交汇纠缠。
“我好看吗?”他俯下头,鼻尖轻触着她的面颊,浓郁的酒气尽数喷吐在她的脸上。唇边,那泓邪魅的笑纹更深了。
她面红耳赤,忙不迭地缩起脖子,试图将身子往后靠去,却被他扣住下颌,丝毫不放。
他眯起眼,仿佛一只慵懒的豹子在打量着爪下的猎物。
“你自小就喜欢我,对吗?”
“我……”妮娜惊愕着,脑海中却不由浮现起他为了定国皇后而掌掴了她,他的冷漠,让她至今回想起来依然心凉如水。
云铮眨眼,含笑将嘴唇凑近她的耳畔,用舌尖轻吮她的耳垂:“那本王今日就给你这个机会如何?”
妮娜身子一颤,伸手推开他,用低垂的眼帘掩饰眸中的慌乱:“云,云铮哥哥喝醉了。”
却被他一把扯住,蓦地将唇覆盖在她柔软的唇上,他的吻变得灼热而狂烈,粗暴地撬开着她的牙关……
她惊惧、她退缩,却被他牢牢地捏住下巴,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扯开她的衣襟,在她襟内揉搓流连。
“云铮哥哥,不要……”她颤抖无措,泪水仿佛决堤一般地纵横在脸上。
这不是她要的,这不是她要的……
曾多少次,她在心中偷偷勾画她的花烛之夜。幻想中的他,轻怜蜜爱、脉脉含情,与眼前的一切迥若天渊。
身子蓦然一轻,却是他俯身抱起了她,迈步走向狼皮软榻。
他无视她脸上纵横的泪,沉沉地将身子压了上去,一手固定着她试图推挡的双臂,另一手“嗤啦”一声,撕开了她腰下的衣裙……
渐渐地,传来了女子心如死灰的抽泣和男子冷如冰窖的轻嗤。
“云铮哥哥,妮娜痛……”
“求你,不要……”
“休想,这就是惹怒本王的下场!”
……
良久以后,一声低吼过后,所有的声响均归于平静。
云铮兀自穿戴好衣袍,并未再看女子一眼,大步踏了出去。
她说得对,他不能再消沉下去。他答应过父汗,要治理好安国江山,即使如今……
想到了安国的境况,他心下一沉,到底,他还是太轻估对手了。
“主子……”
他扫了一眼门外欲言又止的武士,不自觉地蹙起了剑眉:“何事?”
武士顿了一顿,抬起眼不经意地往殿内一瞟:“主子准备如何对待妮娜小姐……她可是大相的女儿……”
云铮微愣,那里,方才依稀有一个赤luo的身影朝他痴望,随即薄薄的嘴唇勾起了一弯讥讽:“本王正好缺一个nuan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