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整个金銮殿沉寂一片。
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宫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狂风骤然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琉璃窗上抽打。忽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接着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吓得跪于地上的福如海瑟瑟发抖:“皇上,奴才知错!皇上饶命!”
“饶命?”二字几乎是从轩辕澈的齿缝间蹦哒而出。看向脚下的奴才,轩辕澈一双黑眸霎时绽放出了狠厉的锋芒,墨黑色的长发由于怒意而纷飞在空中。
“是……是奴才一时不慎,被钱财迷了眼,未曾亲自看着娘娘服下‘补汤’而导致娘娘有孕,还望皇上念在奴才多年侍奉在侧,饶了奴才的狗命!”事态严重得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惊慌失措中猛然抱住皇帝的左腿。
殊不知此话彻底燃起皇帝的怒火,右腿飞似地一脚踹开福如海,轻合眼眸,冷声道:“叶檀何在?”
“卑职在!”久立在殿外的叶檀闻得皇帝的传唤,立即奔至殿内。
“御前总管太监福如海,贪婪成性,德行有失,多次妄顾朕意,有负朕托。着削去总管之职,押至大理寺,革职查办!”字字冰冷,眼眸深处迸发的是狠厉的杀气。
瘫软在地的福如海不由地哭天抢地:“皇上饶命啊,皇上……”
“喏!”叶檀领命,面无表情地拖拽起地上的福如海,踏出了金銮殿。
“皇上,饶命……”凄厉的呼喊声响彻了整个金銮殿。殿外不明所以的宫人,身形皆是一颤,心怕一个不小心,便会祸及自身。
昨日还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如今已是沦为阶下囚,甚至明日是刀下亡魂,不禁让人慨叹:伴君如伴虎,跟庄如跟狼。
缓步踏上镶金玉阶,坐在龙椅上的轩辕澈不由思绪纷飞。
犹记得那年正值隆冬,北风凛冽,大雪肆虐,寒气逼人。尚是中宫皇后的母后,一时不慎受了风寒,竟一病不起,久卧床榻,消瘦如纸人,仿一不小心便会驾鹤西去。
急急传召太医,却被告知太医悉数到了宝贵妃的关雎宫,只为贵妃生产在即,怠慢不得。
无奈之下,小小的他一口气跑去关雎宫,恳求父皇遣太医至母后的凤栖宫诊治,却换来一阵怒骂:区区风寒,怎能与贵妃生子相较!速速滚回凤栖宫,莫冲了关雎宫的喜气!
尊贵如他,尊贵如母后,堂堂定国的一国之母,中宫嫡子,在父皇心中,竟是比不过尔尔妃妾!!!如何让他不怨、不恨……
是以,他厌恶,甚至憎恨有关宝贵妃的一切,也极具排斥除却皇后以外的妃嫔诞下自己的子嗣,这才有了所谓的避之汤。
只是,他的皇后又在何方?
倏地,一抹略显肥胖的身影不期然地浮现脑海,不禁让轩辕澈一滞。为何,近来,频频想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