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正沉醉间,只见女子一个回旋转身,勒着缰绳,似踏着云彩,衣袂翻飞,飘然而来,恍若来自九天之外的仙子。
“吁……”
看着她将要下马,他又不忘道:“先左脚脚尖内蹬,然后松开右脚,再下马。”
“是,夫子。”楚瑶心中泛起了一层感动,她迎着他关切的目光,小心下了马。
轩辕澜把凝雪拴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任由它吃草。快步跑到她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一角干净的帛布替她拭去额上的汗珠,“累吗?”
楚瑶微红着脸,笑着摇了摇头:“不累,好玩着呢!”说着,她眼眶中顿时带了些湿意。
“轩辕澜,谢谢你今天教会了我骑马。”她转过头悄然拭去眼角的泪。对不起,除了感谢她什么也回应不了。
轩辕澜低叹着伸出胳膊把她的头轻轻搁在了他宽阔的肩上,琥珀色的眼眸透着不见底的幽深,“谢什么,我们之间从来就不需要一个“谢”字。”
“我们到树下坐坐吧。”楚瑶抬起头,指了指拴着凝雪的地方。
“好。”
夕阳穿透了遮目的云层,毫不吝啬地把后山镀上了一层金色。山脚下那对席地而坐的少男少女也沐浴在余晖下。一片芳菲温馨溢,款款清风拂面来。
楚瑶抬起头凝望着他俊逸的侧脸,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轩辕澜痴痴地回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说,我愿意放弃王位,放弃京中的种种,你会愿意跟我一同远走高飞,离开这世事纷扰么?”
每个梦回的时刻,那种细致幽柔的情愫,都会从最细微深处涌来,绵延出起伏的记忆,蚕食着自己的柔情,咀嚼着最初的情劫,在寂寥而凄清的意境里,堆积着他深切的思念和刻骨的痛楚。
夕阳下,他的眼如星光闪烁,浮着的殷殷期盼和情深意切,那么温暖、那么炫目……
她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她只是把他当成了兄长,况且,她也不是她。她很想断然拒绝他,可心中的恻然却是使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到最后,只化成了一句虚无,“我……”
正苦恼间,但见他的侍卫急急走上前来,脸上隐隐带着焦灼。
轩辕澜懊恼地起了身,走上前去,不耐道:“什么事?”
“王爷……”侍卫贴近了他在耳语,她听得不是很真切。
从她的角度望去,只依稀从侍卫的口型读懂了“皇上”、“暗卫”等几字。她心里猛然一跳,皇帝是发现什么了吗?
待侍卫离开,只见他脸色严峻,浮动着几分晦暗。
……
傍晚时分,坐在清幽阁的书案前的楚瑶叹了口气,提笔在素白的信笺上写了几行小字,便把它装进了信封,轻轻出了房门。
“小姐,你是要去哪里?”守在门外的绿柳扶风二人福了福腰身,恭敬道。
她一愣,却也很快便反应过来,淡淡笑道:“哦,我在屋里闷得慌,想在庄里到处逛逛。尔等就不必跟来了!”
“这……”二人面露难色。这王爷可是吩咐过要跟小姐寸步不离。
“我只是在庄里走走,安全得很,尔等就不必忧心了。”楚瑶见丫鬟迟疑,便安慰道。
绿柳终是松了口,却也不忘叮嘱,“那,那好吧!若是有异动,小姐定要大声呼叫,好让我等知晓。”
“嗯,好。”楚瑶暗暗输了口气,笑着走出了清幽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