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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奈与尴尬

在那次见过宫淳敬不久后的一天,宫文安便打电话过来请苏停一起去看礼服。宫文安对沈心玥并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他对这桩婚事并无异议。他们这类人与其说是没有婚姻自主权,倒不如说是没有自主择偶观。婚姻有时候不过是一场秀,他们主攻的还是经济。沈心玥对此并没有任何抱怨,苏停看得出沈心玥是铁了心要嫁给宫文安的。

苏停不愿意去宫宅宫文安是知道的,所以宫文安把见面地点约在了他的私人公寓。复式的,面积不大,百来平米,苏停这是第二次来。苏停进去的时候,沈心玥穿着一身运动服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苏停跟她打了个招呼。苏停对沈心玥是没有情绪的,她不讨厌沈心玥,当然也不喜欢她。

苏停等了大概有十分钟,没有等到送礼服的人来,倒是等到了陆川渊。苏停一见此人已是心下了然。在上次宫淳敬的车上谈话之后苏停就对陆川渊生出几分尴尬来,见了面也只是稍微有温度地打了个招呼。这一切,宫文安都看在眼里,他皱了皱眉,看着苏停的时候有几分担忧。

设计师一共送了12款礼服来,宫文安让苏停跟沈心玥慢慢挑之后便跟陆川渊走向阳台。

“你喜欢什么样的?”苏停侧过头问沈心玥。

“我觉得……”

苏沈二人开始讨论起来。

“事实上,我并不赞成将苏停嫁给你。”宫文安虽然比陆川渊小一岁,但是气势上是绝对不输陆川渊的。

“人心大抵都这样,总是要等到路走尽走绝了才肯回头。”陆川渊说了这样一句话。他是不想就直接放弃苏停的,尤其是他现在处在相对的优势地位。

“凡事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你要在自己陷得更深之前抽离。你明知道赢家不会是你。”

“可是我不想当爱情的逃兵。不过比起来我是好多了,你终究是没爱过,不是吗?”陆川渊的语气有些讽刺。他知道沈心玥对于宫文安而言什么都不是,但当他知道宫文安答应娶沈心玥的时候终究还是有些诧异。

“至少我没有机会被爱情这个东西伤到。”宫文安说出这样一句话,但他不知道,他的一段爱情即将因为一个坚忍不拔的小女人而狂热绽放。

宫文安从不忤逆宫淳敬,许是因为宫文雷的缘故。宫文雷是宫家的长子,他的出生是伴随着宫家人的至高期望的。也因此,比宫文雷小4岁的宫文安在家里就担任开心果的生活。直到宫文安14岁的时候,宫文安的生活开始天翻地覆。宫文雷死了,出于车祸。从前有哥哥,哥哥总对他说,累的活哥哥来承担,文安你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才对。宫文安在迷动漫、迷电玩的时候,宫文雷学了英、法、俄、日四种语言并且以超人的速度从名牌大学毕业开始攻读MBA。然而就在那个时候,宫文雷突然离开了。这对宫家来说是一个无法言说的打击。此后,不用说,宫文安就被贴上了继承人的标签。他敬重他的哥哥,他是在带着哥哥的灵魂一起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以他不能随心所欲。

宫文安站在阳台上,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看了一眼客厅里的那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恰好,这个时候沈心玥也抬起头往他这个方向看了一下。他友好地笑,她温柔地笑。

苏停跟沈心玥综合了观点,在12款里选了一款。

“男士可以进来了,女士已经处理好了麻烦事了。”沈心玥走进阳台跟两个男人打招呼。

陆川渊公司有事,先回去处理了。宫文安要留苏停吃饭,苏停拒绝了,宫文安也不强求。

“苏停,哥哥希望你能幸福。”宫文安心里是做好了在这件事上违背宫淳敬的。

“哥哥,我一定会的。”这是苏停第一次叫宫文安哥哥。

宫文安很高兴。

宫文安送走苏停之后回到了公寓里,这时沈心玥正在煮意大利面。

“苏停走啦?”沈心玥从厨房里探出脑袋。

“嗯。我们的订婚仪式是在什么时候来着?”宫文安问得随意。

“是下周三,晚上7点,Host酒店。”沈心玥的眼神黯了一下,略有停顿。

宫文安没有再跟她搭话,开始浏览自己的日程。

“来了吗?”苏停打电话给韩君仕。

“到了,你出来。”

苏停看到了韩君仕的车,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

“宫文安的订婚仪式是在下周吧,我大概是不能去了,下周要回澳洲一趟,有些事情要处理。礼服看得怎么样?”韩君仕问。

“礼服还不错。你要回去多久?”苏停的语气里已经透露出一股娇气,她对韩君仕的即将远离感到不舒服。

“不超过半个月。”韩君仕用右手揉了揉苏停的头发。

“哦。”苏停不再说话。

在吃晚饭的时候,苏停有些心不在焉。韩君仕心里倒是生出一些不忍来。

二人沐浴完毕躺在主卧室的床上。

“苏停。”韩君仕拥住苏停。

“干嘛。”苏停有些赌气。

“我会尽量快地处理好,然后赶回来。”韩君仕的双手找到苏停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我知道,我也理解。可是我还是不开心。”苏停知道自己这样子并不是明智正确的。

“我把你装在口袋里带过去吧!”韩君仕把苏停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不要。学校还有好多事,我很忙的。”苏停说完还有些骄傲地转过头去半带炫耀地看韩君仕,却不想一下子便被登徒子夺去一吻。

“是啊,苏老师。”偷到香的登徒子很是高兴。

一个礼拜是很快的,转眼又到了星期一,韩君仕离开的日子。苏停没有去机场送韩君仕。两人在清晨离别氛围下竟双双说不出话来。

苏停独自开车去学校。没有道别。韩君仕的司机送他去机场。

“苏停,我跟楚卿在一起了。”对于刘蓉不叫她“苏老师”这件事情,苏停是感到略微舒坦的。

“是吗?恭喜你。”苏停的祝福很真诚。她也很真诚地听了刘蓉说他们是如何在一起的。

在那次联谊刘蓉跟楚卿互换手机号码之后,刘蓉就开始展开攻势。刘蓉虽是一个小孩心境的女生,但是对于自己想要的还是会立马出手。在经历几次约会后的昨天晚上,刘蓉正式跟楚卿表白。刘蓉说她以为楚卿会拒绝她,没想到楚卿微笑并且答应同她交往。刘蓉的声音没有很大,但是从表情上可以看出她情绪有些激动。

“苏停,我真的很高兴。”刘蓉笑着对她说。刘蓉还有一句话没说,那便是,谢谢你彻底断了楚卿的念头。明眼人是都看得出来楚卿对苏停的不同以及苏停对楚卿的平淡。大概是楚卿那句“苏停你会不会太自恋了”让苏停卸下心防以致于苏停对楚卿现在是半点尴尬也没有了。

“楚卿是一个好人。他很适合你。”苏停给这段恋情一个中肯的评价。

刘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骤然响起的铃声打断,她笑着拍了一下苏停,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刘蓉一走,苏停才又注意到自己的桌上多了一瓶牛奶,而且是她常喝的牌子。她有些诧异,一看便条纸,又是雷飒。苏停有些无语,她不知道雷飒是何方神圣,自己的办公室里也并没有一个叫雷飒的老师。苏停是极其不喜欢这样的事情的,有些事情做一次可以,做两次难免让人毛骨悚然。苏停很果断地把牛奶跟便条纸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苏停把家里佣人带来的便当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吃完后便走进教师休息室里休息。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转眼到了下班时间。楚卿来接刘蓉下班。苏停跟他打了招呼,还稍稍打趣了他跟刘蓉。等到苏停整理完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苏停走向篮球场边上的停车场,不例外地看到了正在打球的韩万赫。

“这么冷的天,你还打球。”苏停稍微走近一些,冲着在运球的韩万赫说道。

“还好。苏停姐,你要回家啦?”韩万赫把球扔给了别人。苏停清楚地听到他叫那个人雷飒,但是苏停的视线被走过来的韩万赫挡住,竟没有看到那人的模样。

“嗯,下班了。年轻真好,居然在大冬天只穿这么一点。”苏停看着只穿着一套薄薄的运动衫的韩万赫,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天气预报里说现在是零下4摄氏度。

“哈哈……你过来干什么?”韩万赫拍了一下过来的男生,转头向苏停介绍,“苏停姐,这是雷飒,我室友。”

“雷同学,你好。”苏停微微皱了皱眉,如果这个雷飒就是那个雷飒的话……

“叫我雷飒就好,苏停。”雷飒是一个英挺的男生,像是混血儿,他大概有两米高,韩万赫站在他边上居然还矮了一截。

“喂,你怎么可以直接叫苏停姐的名字,”韩万赫看了他一样,转头对苏停说道,“苏停姐,这人有美国佬的遗传因子在,没大没小惯了。”

“没关系,称呼这方面我是不介意的。”苏停刻意加重了称呼这两个字。

“我想去一趟乐购,苏停你不觉得麻烦的话,就顺便载我一程吧!”

“好,我顺路。”苏停对雷飒的提议没有感到诧异。

“你小子,苏停姐,你不用对他客气,把他扔路上就可以了。”韩万赫说完跟苏停道别,然后回到篮球场跟他的伙伴们说了些什么。本来他们是六个人在打球,少了雷飒一个,便只有五个人,大概是去订了新的规则。

苏停本想开车,却不料雷飒夺过她手中的车钥匙。苏停挑了挑眉,刚想阻止,雷飒就俨然一副车主样子招呼她快点上车。苏停也就随他去。

“你是混血儿?”苏停在系上安全带的时候问他。

“嗯,我爸爸是西班牙跟英国混血,妈妈是美籍华人。”三国混血。

“你几岁?”苏停又问。

“跟韩万赫一样,21岁。”雷飒是有点冷的一个人。这让苏停更加好奇,为什么雷飒会对她做那样的事情。

“我觉得混血儿都生得一副好皮囊,而且你也很年轻,但是……”苏停话还没说完。

“我喜欢你。在上次你跟韩万赫说话的时候起,苏。我知道你现在有男朋友,我也知道你的男朋友是韩万赫的叔叔,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喜欢你。”雷飒打断了苏停。他的中文虽然不是很标准,但是却非常流利,用词也不生疏。

“但你这样会让我感到困扰。”苏停说得很直接。

“我还是会追求你。”雷飒笑了,这是苏停认识雷飒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第一次笑。

“雷飒,你是一个不错的人。”苏停低低地笑了,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苏停没再说拒绝他的话。

雷飒开始打开话题。他说他来中国学习是他母亲的意思,但是他只计划在这里待两年,两年后他就会回美国。他的爸爸虽然不是中国人,但是也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他爸爸也正是因为会说中国话才吸引了他妈妈。他说他妈妈现在还会时不时地叫他爸爸中国佬……

雷飒说话的时候很一板一眼,偶尔笑一下,也是很端正的那种笑。苏停有些怀疑他是否也有德国血统。雷飒也很自然地接过话茬,说他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德国人。他的表情有些认真,但是苏停觉得他说的是假的。

S大离乐购不是很远,但是因为堵车,他们两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雷飒很自然地邀苏停共进晚餐,由于太自然了,以致于苏停把自己心里萌生的“他肯定计算过时间”这个想法抹杀掉。谁知道雷飒竟然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跟她说,他其实是计算过时间的。雷飒的表情有些严肃,让苏停禁不住笑出声来。这是苏停在他面前的第一次失态。

席间,韩君仕打来电话。苏停说自己现在在外面吃饭。

“韩夫人,你现在是在出轨吗?”经过将近12小时的飞行,韩君仕本就很有磁性的声音变得更加魅惑。让电话这头的苏停有些飘飘然。

“所以你要努力工作,争取早点回来。”苏停有些克制自己调皮的语气,毕竟她的对面现在坐着一个对她有非分之想的雷飒。不过她只觉得雷飒是一时的年少冲动。

两人又稍微说了几句,不过因为苏停现在在吃饭,所以两人很快便挂断了电话。韩君仕嘱咐她回家的时候小心。

吃过晚饭已经将近9点,晚餐钱是雷飒出的,苏停也争不过他,雷飒说自己逛完超市买到想买的东西之后会自己回学校,苏停也没多说什么便开车离去。

对于雷飒,苏停只有两个词语,无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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