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赶了多久的路,桐秋到了一处瀑布。
这瀑布不是很宽,但是很高。透明的水流从上而下直泻到底,在潭上溅起雪白的水花,桐秋走近了些,水花溅到他身上,只觉得冰凉。
“这就是瀑布啊……”
桐秋从小住在凤泽城,瀑布,他只是听母亲说起过,母亲只是告诉他,那是从高处倾泻而下的水流,如果规模够大,就会很壮观。现在亲眼看到,桐秋只觉得欣喜,哪怕忽然想到了母亲,也还是欣喜,妈妈一定也很高兴,他想……
“嘻……”
身后传来隐隐的笑声,声音很小,像是幻觉一般。桐秋回过头,却没有人。
是幻觉吧?桐秋想。他看到水边有块石头,便坐在石头上休息。石头离水本来就近,桐秋坐在上面,瀑布的水流激起的水花形成了水雾,更是让他觉得有些痒,却很舒服,不由的笑了一声。
“嘻……”
又是那种笑声,倒是比先前的音量大了不少。桐秋转过身去看,愣了。
眼前站着一位少女,乌黑的长发结成左右两个细细长长的马尾,厚厚的齐刘海,对称的在两边弯成弧形,衬着她小小的脸庞。那脸庞实在精致,两弯细眉下,一双大眼睛好像是清泉,似乎能映射得她面前的瀑布更加透明,小巧的鼻子和光洁的鼻梁与嘴唇的轮廓形成漂亮的弧形,整张面孔在在阳光下好像珍珠般剔透美丽。
她一袭淡黄色连衣短裙,裙摆窸窣下露出洁白的双腿和圆润的膝盖,小巧的双脚包裹在与衣裙同色的鞋子里,鞋尖的颜色却略深,似乎印着些许的暗纹。
整个人,在桐秋的眼里熠熠闪光。
少女一边笑着,一边向桐秋走来,那笑声特别清脆。少女走到桐秋面前,用同样清脆的声音问他:
“怎么,第一次见到瀑布吗?”口气很友善。
桐秋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身后瀑布那样的水声下却依然清晰桐秋怔怔的点头,那神情倒引得少女疑惑,只是不去多想。
少女凑近打量桐秋,问他:
“这附近并没有人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其实也可以反过来问她,但是桐秋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因为他已经张口答道:
“我只是路过这儿的,”然后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要到东方去。”
少女听到桐秋的回答,愣了,她不过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答复,这个少年却就这样回答了,只是答案怪了些。
“你要到东方的哪儿去?”
这一回轮到桐秋发愣了,他挠着头,局促不安的问道:
“东方不是个地名吗?”
他这话一出,四周就安静了,倒不是瀑布也没了声音,只是气氛变得很安静。少女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肚子,脸好像也漫上红云,双眼眯成两弯月牙儿望向桐秋,桐秋更加局促不安了,他慌忙解释道:
“东方……不就是一直向东走,然后就有那样一座城市或者……”
越往后越没了声音,那少女脸上可疑的红云更加深浓,那小小的肩也似乎在颤抖。
就在桐秋打算再作解释的时候,少女抬起先前捂着肚子的手伸到他面前,五根纤长的手指几乎贴在了他脸上。这样的近,桐秋甚至看见在阳光的投射下她白皙到透明的肌肤,手指边缘透出的些许红光。
当然,只是一瞬,少女的手又是一收,仍停在桐秋面前,只是远了些。她对着桐秋摆手,示意他别再说话。
接着,少女闭上眼睛放下手,再睁开眼时,红云已尽数散去。少女看着桐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直盯着桐秋,似乎在想着什么,半晌,她又凑近了,仍然看着桐秋,当桐秋被盯得更加局促不安时,少女点了点头。她对桐秋说: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我的同伴。”
少女的语气并不是不可置疑的,但是桐秋就是拒绝不得。
跟着少女的脚步,桐秋想起她刚才满面红云的样子,桐秋又把原先打算的解释吞了下去,他本想说,因为他要去找南坞公,南坞公,南坞公,听名字就肯定是住在南边的么,所以“东方”应该是个地名……
走着,少女说:
“我叫梧语。”
梧语,是她的名字?是她的名字!
知道了少女的名字,桐秋马上接话说:
“唉?你叫梧语?我,我叫桐秋。”
她的名字,叫梧语。桐秋一边走着,一边这样想着,他面前的女孩也不这道有没有想着什么,只是脚步轻盈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