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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情窦初开

林木风挟带着尤奇,施展绝世轻功,绕过各路哨卡,不久便来到了白虎山下。林木风放下尤奇,两人有惊无险,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晨曦映照着巍巍秦岭,有如一条黛绿的长绸飘逸在中国中部,成为地理南北的分界线,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的分水岭。这条大自然恩赐的山脉,有着无限神奇和美丽传说。但也不免隐藏着牛鬼蛇神,白魂就是其中之一。他盘据一角、霸占一峰,干起那杀人越货、为非作歹的勾当。

这天上午,白魂安排伯丰年及手下准备好午时的祭祀活动,他要用杀父仇人后代的鲜血,祭奠父亲的英灵、冲洗自身的秽气。可惜这“尤叔”也成为了他“仇家”的“陪葬品”。这三十年的“血海深仇”今日得报,又恰逢自己三十六岁生日能够冲煞,白魂自然高兴异常。

午时三刻,一切准备就绪。祭坛、刀斧手都安排妥当,祭坛四周已布满了白虎山的人。伯丰年兴高采烈地来到大厅向白魂禀报:“山主,时辰已到,请准备主祭吧!”

白魂高兴地边向祭坛走去,边向伯丰年道:“二山主,去把林木风和尤奇带到祭坛来吧!”白魂来到祭坛,点燃了香烛,准备祭礼父亲亡灵。

正在白魂喜不自胜之时,突然,伯丰年跌跌撞撞地来到白魂身边,气喘吁吁地道:“山主,不……不好了,林木风……林木风他跑……跑了。”

白魂傻了:“跑……跑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此严密的地牢怎能逃得了呢?便怀疑地问道:“你是不是弄错了?是不是俩人自杀在里面?”“怎么会呢?上面看守的三人昏厥在地上,地牢里连人影也没有。”伯丰年肯定地回答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走,我去看看。”气急败坏的白魂不敢相信伯丰年的话,更不愿相信林木风能逃得了,何况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尤奇。

白魂来到地牢口,叫手下拿来火把往里一照,果然没有了人影。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地牢口如果不打开石头顶盖,是根本出不去的,而这石头顶盖至少要三四人才能搬动得了,现在顶盖完好无缺地盖着,人是如何逃出去的呢?白魂一边立即吩咐伯丰年通知各山头和哨卡追查林木风和尤奇下落,一边将昏厥的看守人救醒,追问情况。

可两名看守人的回答让白魂吃惊不少:“大约是寅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名少女,对我们嫣然一笑,在我们还没有看清她的脸容时,就失去了知觉、昏昏欲睡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何救走他们的,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此时的白魂无法想象这位少女的能力了,莫非她是神仙不成?他气急败坏地来到祭坛,把怒火发在了祭台和灵牌上。

凭林木风的功力,伯丰年及其手下想要抓到他,无异于四野追风。此时的林木风与尤奇行走在回咸阳的官道上。

一路上,林木风与尤奇相互询问对方的情况,特别是尤奇对林木风表示着父辈的关怀和对他家庭变故的极大同情。林木风从小就在太白山长大,对林家、对父母没有任何印象,他的印记和悲切之情反而不如尤奇。但他对赵高的仇恨与日俱增。俩人一路交谈倒也轻松。第二天下午,不知不觉来到了尤奇家乡北地郡泾阳(今三原县)。

尤奇老家原住在清浴河畔,虽然只有三间草棚,但尤奇凭着勤劳的双手,开垦了几分薄地,与妻子刘氏男耕女织总算能勉强度日;虽然贫穷,但很恩爱。不久刘氏生下了一男孩,取名尤怀迪。在小怀迪不到两岁时,尤奇就被应征到了秦嬴政的军营,编在林韩成帐下当了医官。尤奇因军务繁忙,很少回家。从此小怀迪与母亲刘氏相依为命。第二年三月,尤奇便随林韩成进驻白虎山,围剿白崇奇。谁知这一去就是整整三十年。

今天尤奇回到久别的清浴河畔,不知父母是否健在?娘儿俩生活境况如何?此时尤奇的心情可想而知。尤奇在林木风的陪伴下高兴地来到了老家,心想老伴定会惊喜不已;儿子算起来已有三十二岁了,说不定还有孙子叫爷爷了呢!想着这些,尤奇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是,当他回到“家门口”时,呈现在眼前的情景却远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反而让他感到无比凄凉:原有的三间茅棚,只剩残草断棍和一块空草坪,哪有半点生气?

尤奇忍不住老泪纵横:“老伴、儿子,你们在哪里啊?老伴,尤奇我回来了;儿子,老爸回来看你了啊!你们能听到我的呼喊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了。“唉,连妻儿都不见了,父母恐怕早不在人世了!”尤奇已是眼泪纵横。

林木风不忍看到尤奇过于伤心,便来到他身边安慰道:“尤叔,说不定他们去了别的地方生活,我们到前面去问问吧!”尤奇悲戚地道:“孩子,你不知道呢,当时我与他们母子俩分别时就说过,要他们一定等我回来,可是现在……”尤奇更加伤心,说不出话来了。林木风无奈地道:“尤叔,这里已好久没有住人了,我们走吧!”尤奇在林木风的搀扶下,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这既让他魂牵梦绕,又令他伤心欲绝之地。

没走多远,一位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穿着褴褛、脸色苍白,手拿一只破碗的老头向他们迎面而来。很显然,这老者是一名乞丐。俩人连忙迎了上去,尤奇道:“老人家,您这是去哪儿啊?”老人听到有人说话,略微抬头:“你说什么?”看样子,老头还有点耳背,大约七十岁。

尤奇一看老头好像是堂叔尤二,便试着问道:“老人家,您是二叔吧?”老者道:“你是谁啊?”老人的回答证明尤奇没有猜错,便回答道:“我是尤奇,奇伢子呢!”“啊?是奇伢子呀,你不是几十年前就死了吗?”尤二惊疑地问道。

“我没有死呢,二叔!只是当时负了重伤,昏死过去了,后来就留在白虎山。今日被这位少年英雄救下山来。”尤奇解释尤二的疑问。尤二道:“原来是这样啊!唉,可怜了你的妻子呀,许多年没有你的音讯,她以为你死了,每天以泪洗脸。在你孩子十岁那年,便忧郁而死。”尤奇一听此言,伤心极了:“呀,我可怜的妻子啊!你怎么忍心抛下我和儿子啊?”

林木风上前劝道:“尤叔,人死不能复生,您就别去想了吧!”尤奇含泪继续问道:“二叔,我儿子是否还活着?现在去哪了?”“在他娘死后不久,便一个人到咸阳城里去了。当时在城里饿了好几天,眼看就要被饿死了,说是一个叫陈灿略的人救了他。早两年我在咸阳城里还见到了他,他还在讨饭。”尤二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尤奇。“唉,不知我那可怜的儿子现在怎么样了啊?”从尤奇的眼神和话语中,体会到了父亲对儿子的关爱。

林木风道:“尤叔,陈灿略现在是丐帮帮主,是我的结拜兄弟,他一定会知道您儿子下落的。”尤奇愁苦的脸色有所缓和了,他拿着林木风的手道:“木风,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儿子!”林木风很有把握地道:“尤叔,只要您的儿子还活着,就一定能找到,您就放心吧!”尤奇高兴了:“烦劳侄儿了!”

尤奇转身来高声对尤二道:“二叔,您也在讨饭吗?您的家人呢?”尤二听他这么一问,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唉,他们饿的饿死,病的病死,只留下我这老不死的贱骨头了。”尤奇道:“我们都是苦命人啊!二叔,您这是去哪里要饭呢?”尤二无可奈何地道:“我老了,还能去哪儿啊?去泾阳街头看还能不能讨到一点。哼……”

尤二与尤奇一问一答地说了这么多,显得有些体力不支了,连声咳嗽起来。林木风关切地道:“老人家,您随我们去咸阳吧,那里街面大点,容易讨到饭。”“孩子,你们去吧,我不想死在离家太远的地方。”说完,便颤颤巍巍地向前面移去。

林木风与尤奇目送着老人慢慢走远,禁不住摇了摇头。尤奇寻子心切,催促着林木风向咸阳而去。

已过申时,太阳早已偏西。这里离咸阳还有一百多里之遥,林木风与这几乎没有武功的尤奇而行,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幸好林木风功力深厚,轻功了得,他时而挟抱尤奇施展轻功如飞前行,时而与尤奇快步前进。终于在亥时末到达了咸阳城。

俩人马不停蹄地来到丐帮总舵。陈灿略见到才分别几天的兄弟,有如见到久别的亲人一般。但他哪里知道,这位小兄弟与他经历了生死离别。

陈灿略想去与林木风拥抱,小孩子容易忘记忧伤,在这位大哥面前,又表现出小孩的天性。在陈灿略将要抱着他之际,冷不防一个“蟒蛇钻洞”,从陈灿略的双臂之下钻到了他的背后,并在其腋下搔了一下。陈灿略不仅抱了个空,而且痒得他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鬼头,竟敢在你哥哥面前耍滑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忌、黄田等丐帮有身份的人物和在场的人哄堂大笑起来。丐帮上下对林木风不仅感恩戴德,而且视为亲人一般,年长的当他是儿孙,年少的视他为兄弟。他爱玩的天性,给丐帮带来了勃勃生机。

陈灿略热情地“款待”了俩位,他向林木风问道:“老弟,这位如何称呼?”林木风只顾自己好玩,忘记了介绍尤奇,便道:“尤叔,不仅是我父亲的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后,哥哥也得叫他尤叔,并以恩人而礼遇哟!”。林木风向陈灿略简述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

陈灿略为林木风的遭遇而心惊肉跳,幸得有神仙相助而脱险。他拉着林木风的手道:“老弟,让你受苦了!”又望着尤奇道:“老弟的恩人,就是哥哥我的恩人!”尤奇不好意思地连忙道:“不敢当,不恨当!”林木风道:“既然如此,你就赶快给尤叔做件事。”“什么事?你说!”陈灿略立马回答道。林木风便要他在丐帮中寻找尤奇的儿子尤怀迪的事说了出来。陈灿略当然一口答应了。

这时,陈灿略高兴林木风的有惊无险,便调侃地道:“老弟,你这白虎山一行,值!既救了一个尤叔,更得了一位如花似玉,身飘奇香,武功高强,法力无边的少女。为何哥哥我就没有你这么好的艳福呢?哈哈……”

林木风被陈灿略玩笑得满脸通红,显得非常害羞,可他的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此时的林木风正在回味着在白虎山上的片刻甜蜜。众人看着他在低头浅笑,过来人一看便知他在想什么,便又哈哈大笑起来。林木风感觉大家都在笑他,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地走出了房间。

陈灿略知道林木风脸薄,不宜太过取笑,便把他拉了进来:“老弟打算什么时候去找李拓和白碧莲呢?”林木风听陈灿略这么一问,便想起了答应十天后去渭南找他们。今天已是第八天了,得赶快了却眼前之事。便对陈灿略道:“哥,我还得回一趟家里,尤叔之事就拜托你了。”陈灿略认真地道:“老弟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怀迪老弟的!”

林木风拜别众位长老和尤奇后,丢下一句话给陈灿略:“你别光笑我,记得你对我作过的承诺,我可要吃上嫂子亲手做的饭菜呀!”林木风连夜向窑店林府而去。

林木风施展上乘轻功“凌云虚步”,在朗朗星空中飞度。在白虎山上,在尤奇的精心照料下,功力、武功都有飞速长进。此时的林木风,有如乘风驾云一般,轻盈、惬意。

不一会来到了家门前。他感觉“血洗”后的林府,在星光的映照下,显得那么安谧而恬静,也许是否去泰来吧!整个林府大院有如一只即将醒来的雄狮,散发出一股昂扬向上的锐气。

此时的林府已是一个有着二十五人的大家庭了。陈灿略派来的丐帮男女不再是乞丐模样,男的英俊威武,女的美丽大方。真难为了丐帮帮主的一片苦心,他对这位少年老弟是格外疼爱。这些护院、家丁、佣人们,在吴卓兵这位文武兼备教官的调教下,不再是行乞时的散漫了,个个显示出威武风、高雅素质,这将给林木风带来多大的惊喜啊!

林府除四名巡夜人没有入寝外,其他人已进入了梦乡。林木风不想惊扰他们,便施展猴蛇功悄然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借着从窗外射进来的星光,和衣躺在床上。

林木风回想起昨夜先机真人对他所说的话,更想起了救他们的人。虽然被救时没有睁开眼睛,她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沁人心肺的香气是那么的熟悉,特别是那种心灵感应是那么的强烈,难道是她——“凤凰仙子”?

他第一次见到“凤凰仙子”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心中泛起一种微妙的感觉。但昨晚接触到她时,却产生了无限爱意,特别是在施救时,被她搂在怀中的那种感觉让他舒畅淋漓。

是不是先机真人的有意安排呢?难道是上天恩赐的仙子?难道是……林木风心存美好幻想,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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