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康看了心影一眼,伸手将她拖起来,猛地将她的头往旁边柜子上磕去。
“啊——”心影痛叫,意识混乱,差点晕了过去。
柏康将她扔在地上,对妻子和堂妹说:“我们走!”
“不管她?”柏大嫂问。
柏露看着地上的心影:“最好死了!否则我们都得死!”
然后他们三人出去了,将房门反锁。在昏迷边缘的心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还有没有人在里面?”
“没有了!就我们三个!”
然后,一切归于沉静。她听见火焰的声音,有浓烟从门缝里钻进来。她强迫自己从疼痛中清醒,她害怕,她想活下来。有个男人还要夜夜抱着她才能睡好觉……
她挣扎着坐起来,还好练过瑜伽身体很柔软,她很轻松地将被绑在背后的双手绕过臀部换到前面来,然后用牙齿咬开绑在手上的领带。
火势看样子很猛烈,烟雾很大。
“咳咳……”
她被熏得很惨,好半天才拿出自己的手机,摸着键盘开始打电话。第一想的总是柏扬。可是,这种情况,找他有什么用?第二个想的是心云,不该打扰她的,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按着快捷键已经将电话拨了出去。
“喂?”
“姐……”
“那个你不许给我动!”心云突然凶巴巴地吼道。
“乖,老婆,一会儿还给你。”
姐姐好幸福……
“讨厌!人家跟小影讲电话……小影?什么事?”
“姐……”
“你怎么了?”
“我被人……”她又是一阵咳嗽,已经渐渐不能呼吸。
柏扬到书房看了一圈,心影不在,她还没回来。没她在,他的心就不够沉静。他下楼,问管家:“太太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先生。”
“哦……”他失望地回头往楼上走。到房间里拿起自己的电话给她打过去。
“喂……”她气若游丝地接起电话。
“你感冒了?”
“……柏扬……”他怎么打电话给她?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明显焦急起来。
他关心她?她还高兴了一下,随即想到,不可能……他只是关心颜倾。不过,这样也足够了。那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他关心的人是她——被他唤成颜倾的心影……
“柏扬……”
“小影!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原来,人在意识混沌的时候,会产生美好的幻觉。如果,死亡是换来最后一刻的梦想成真……换吗?还是不换,另外选择永远待在他身边?
死也寂寞……死也不甘……
我要留下,名字不过一个代号,我不在乎,大不了我从此改名叫颜倾,但是,我要在你身边!
柏扬……
为什么我输得这般惨?要死也放不下对你的依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一双温暖的臂膀抱起。应该不久吧,太久的话她早就窒息而死了。
“柏……扬……”
“不是柏扬,是姐夫。”
“……姐夫……”她靠在对方怀里,姐夫是宋锦航吧?那她没事了……
心影在医院醒来后,睁开眼看到柏扬坐在床边。
“你醒了。”柏扬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文件,按铃叫医生,“等医生来。”他又低头看自己的。
心影躺在床上,就一直看着他。
医生来了,她不知道。医生说什么,她不知道。医生走了,她也不知道。她就看着这个男人,坐在她床边。她以为,她醒过来,他不可能在身边。……怎么又忘了,他不在心影身边,但是要在“颜倾”身边啊。
“想吃什么?”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他合上文件夹。
“我……”一张嘴她才发现嗓子好痛,痛得她滚下泪来。
他看着她,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伸手去给她抹掉眼泪:“我问问医生吧。”
看着他的背影,她才发现,他长了一些肉了,不像刚在越南找到他时那么瘦了。
看到门外人影晃动,她仔细一看,不是柏扬。她不能说话,只能拿起柏扬留下的文件夹敲床。
“小姨?”外面的人推门进来,是楚岳。
心影对着他勾勾手指头,让他过去。
“我说看起来没什么事啊,原来是内伤……不能说话是很严重的……”
心影瞪他,指指旁边的笔。楚岳递给她,她打开文件夹,找到一张不是很重要的纸,在背面写字:“嗓子疼。你一个人?”
“爸妈和姨父在外面说话。”楚岳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心影看到他的动作微微一笑,想不到几年回来,昔日的小屁孩已经成了小小少年,并且还戴上一副很不白合他性格的眼镜。
“多少度?”她在纸上写。
楚岳取下眼镜,“小姨这样看起来比较美。”
这孩子……叫姐姐逐出家门吧!
“等出院了就应该反过来了。”楚岳补充。
她也要一个这么贴心的小孩!呃,不知道柏扬有没有打算……
后来,警察来询问心影事发的经过,心影想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柏太太……”
“你们不要逼我了——”她尖叫着抓着头发缩在床角,“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看起来像是受了刺激,大家马上换一种温和的方式循循善诱。
“我不知道……好大的火……我想不起来……”
看到她那么楚楚可怜的样子,警察们只能作罢。只能通过对现场的取证分析去逮捕柏康——他本就涉嫌制造了几年前叶方的车祸,去年柏扬的绑架;另外还有两宗商业犯罪。
等他们走了,心影才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于她,她是想报仇的。但是,还是让柏扬做决定吧!柏家在这方面很传统,讲究凡事都是一家人,要相互扶持,不可见死不救……哼!那柏扬受到的遭遇又是什么?若是她来,她要那些人狠狠知道她的厉害!
回去后,心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柏氏所有柏家的人和他们的亲戚都解雇了。一时之间,柏氏新陈代谢旺盛得很,大批招进新鲜人。大家将事情前前后后联想一下,都开始怀疑柏扬被绑架的始末等等。
柏家年纪最高的叔公知道这件事后打电话给柏扬,将柏扬狠狠骂了一顿。
“叔公,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任何祖训!我只能说,柏家早已经不是柏家了。我纵然还遵守着那些家规祖训,但是,我也不想和那些被死死认同的人同为一家了。”
叔公气得大摔电话,柏扬不痛不痒地挂断电话。看着楼下汽车进了大门,她回来了。
他开始是为了摆脱孤独与恐惧才跟随着她,后来变成了依赖。现在,成了什么?恋慕?不知道。但是,她出门时,他想跟着,她不邀请他却没理由,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一直不回来,他就思念,好怕她又遇到危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