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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向意大利进军(3)

11月24日,艾森豪威尔奉陆军部的命令,递交了巴顿打人事件的全部报告。报告详细、客观地介绍了事情的经过、艾森豪威尔的处理措施以及巴顿为了弥补过错所做的努力。艾森豪威尔说:“巴顿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大家都很气愤,我已经亲自监督了这一事件的调查,并采取了适当的措施。在战争中,巴顿取得的成绩是不容忽视的,他鼓励、爱护并在物质上帮助士兵,因此在整个西西里战役中,第7集团军始终保持着高昂的士气。我相信,在任何进攻战中,巴顿都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而进攻战的时候,一个集团军的指挥官应具有忠诚、勇敢和一往无前的精神,这是非常重要的。据我所知,巴顿现在每次在士兵面前公开露面时,都受到他们热烈的鼓掌欢迎。”经过艾森豪威尔的努力,巴顿终于没有被赶出军队,留在了艾森豪威尔麾下。这样,巴顿风波才宣告结束。

西西里战役的胜利,使艾森豪威尔成为1943年夏天最受欢迎的人。有位崇拜他的妇女说:“尽管他是秃顶,但他是我见过的最英俊、最有魅力的男人。”《时代》杂志非常赞赏艾森豪威尔,用大量的篇幅刊登了艾森豪威尔成功地指挥西西里战役的事迹。这一期《时代》杂志的封面还用了艾森豪威尔的巨幅照片,这是件很荣耀的事情。

西西里战役令艾森豪威尔的威望空前高涨,一位来自堪萨斯州的议员还劝他竞选总统。其实在堪萨斯,很多人都希望他能成为1944年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艾森豪威尔从来没有在选举中投过票,对人家要求他参加竞选的事情,总是嗤之以鼻,或者一笑了之。他给玛眯写信说:“动员我竞选政治职位的人,一定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他们不知道对一位军人而言,对国家的责任是最重要的,怎么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呢?”

1943年10月,艾森豪威尔的朋友乔治·艾伦给他寄来一些关于竞选总统的剪报。他还写了一封短信,询问艾森豪威尔对当总统候选人有些什么想法。艾森豪威尔当即回了一封信说:“简直是胡扯!我对总统候选人这个词非常反感。难道大家不知道一名战士需要什么吗?为什么不能让他安心地去执行命令呢?”艾森豪威尔在休斯敦萨姆堡的一位老朋友来信说:“我们准备组织一个竞选总统的俱乐部,帮助你参加竞选。”艾森豪威尔回信说:“非常感谢大家的好意,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对我来说,最厌恶的事情就是参加政治活动,我没有丝毫政治野心。我相信,我的朋友中没有人会让我不停地去向人们解释这一点的。”当总统对他说“艾克,我会支持你竞选总统的”时精明的艾森豪威尔笑着回答说:“总统先生,尽管我不知道到时候你的竞选对手是谁,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这个人绝对不是我!”这些话讲得很有意思,同时也使现任总统放心了。

关于竞选总统的事,他在给哥哥阿瑟的信中说的更为直接,他说:“我现在的工作就是赢得每一场战争的胜利,这是对国家和爱好和平的人们的责任。对军人而言,在战争中,做一些与战争无关的事情,就是对祖国和人民的背叛,就是犯罪,我永远不会这么做的。”

1943年秋,苏联红军已在库尔斯克和斯大林格勒战役中取得了胜利。他们已经取得东部战线的优势,战争开始向着有利于盟军的方向发展。为了缓解苏联红军的压力,斯大林急切盼望盟军立即开辟第二战场。而英国人主张进攻意大利,他们要求盟军继续在地中海战斗。在这一问题上,英美两国首脑一直没有达成共识。

为了决定以后如何行动,盟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在加拿大的魁北克召开。经过激烈的争论,他们最终达成共识:盟军必须继续进攻意大利,但是横渡英吉利海峡的“霸王行动”优先。如此一来,7个师的兵力将转移到英国,为跨海行动做准备,艾森豪威尔在意大利的兵力大大减少。

意大利投降

7月19日,意大利的首都罗马首次遭到盟军的空袭,罗马的铁路、车站、军事目标遭到严重破坏。在空袭的同时,盟军还在意大利空投了许多传单。传单上全是揭露战争根源和法西斯罪行的文字,上面写道:

意大利人民:

艾森豪威尔将军等人把战争带到意大利,这全都是墨索里尼及其法西斯政权造成的。其实他们并不想进攻意大利,给意大利人民带来灾难。但是他们必须摧毁墨索里尼的政权。

意大利人民擦亮眼睛看看,自己的子弟兵在前线为德国人拼命地打仗,然而德国人却无情地抛弃了他们。你们要想谋取生存的唯一希望,只有一个选择,即赶走德国人,推翻法西斯统治,体面地投降,重新建立一个意大利。

你们应该充分考虑自己的利益、尊严、安全与和平。现在轮到你们抉择了,到底是为意大利的文明求生,还是执迷不悟继续为墨索里尼和希特勒卖命?

罗斯福、丘吉尔

除了罗马之外,意大利的其他城市也出现了这样的传单。这些传单给本已摇摇欲坠的意大利法西斯政权一记重拳,闹得意大利人心惶惶。墨索里尼忐忑不安,犹如坐在火山上一样。

意大利在北非、地中海、西西里岛的惨败,加深了墨索里尼的政治、经济、军事危机。意大利举国上下笼罩在失败主义之中,人心非常慌乱。意军原本有22万人在苏德战场上作战,现在只剩下8万人;而在国内担任防御的47个师战斗力很差;在法国和巴尔干负责占领任务的意军,在当地游击队的打击下,也已经穷途末路。意军兵员缺乏、士气低落、兵力分散,国防体系已弱不禁风,不堪一击了。它的“盟友”纳粹德国并没有给它援助,反而对意大利横征暴敛,人民怨声载道。在斯大林格勒惨败后,德国已经无暇顾及意大利了。

“二战”以来,由于连年战争,军费开支巨大,加上盟军空袭的打击,意大利的经济已濒临崩溃的边缘,这令人民苦不堪言。然而性情暴躁、意志颓丧、反应迟钝的墨索里尼,还决定征兵继续战斗,连14岁的孩子和70岁的老头都在征兵的范围之内。人民早就厌倦了战争,反战情绪日益高涨。此时,意大利国王埃曼努尔三世决定抛弃法西斯和纳粹领袖墨索里尼,以维护资产阶级在意大利的统治地位。他和前任陆海空三军参谋长巴多格·利奥元帅、总参谋长安布罗西奥将军等人联系,密谋推翻墨索里尼。当他说出自己的决定时,得到很多政府官员的赞同,就连墨索里尼的女婿齐亚诺也表示赞同。倒墨集团已经形成了,而墨索里尼仍浑然不觉,还在招兵准备反扑。

7月24日,意大利召开了法西斯最高委员会会议。会议由前任外交部长迪诺·格兰迪主持,他提出了一项要求恢复宪制、罢免墨索里尼的总理职务、军权交还国王的议案。经过讨论,7月25日凌晨3时30分,对该提案进行表决。结果有19人支持格兰迪,仅7人支持墨索里尼。墨索里尼被迫下台,他在意大利21年的独裁统治宣告结束。

7月25日下午,国王埃曼努尔在萨沃伊官宣布,废黜墨索里尼的一切军政职务,由巴多格·利奥组织新政府。在1935年至1936年,巴多格·利奥曾担任意大利军队的最高指挥官,领兵侵略埃塞俄比亚;1940年,他领兵侵入希腊,成为屠杀埃国和希腊人民的刽子手。尽管如此,他还是顺利取代了墨索里尼。几天后,几名意大利国家警察根据国王的命令,以“保护”为名将墨索里尼拘禁在蓬扎岛上。

7月26日,巴多格·利奥在电台宣布墨索里尼已经下台的消息。他发表声明说:“尽管意大利的部分城市被摧毁,人民伤亡惨重,但意大利会信守承诺,战争会继续进行。”虽然巴多格·利奥宣布信守承诺,但是几个星期后就背叛了他的德国盟友。巴多格·利奥既怕德军,又怕盟军,所以他就和德国、盟国玩了一场游戏。一方面,巴多格·利奥开始和盟国秘密谈判,商讨停战协定,并表示意大利要反戈一击,与盟军一道同德作战;另一方面,他仍然宣称忠于德国,继续参战。面对意大利新政府脚踩两只船的行为,希特勒非常愤怒。他说,意大利的这种行为是历史上最厚颜无耻的。

意大利的局势让艾森豪威尔非常高兴,他急于利用这一机会进行谈判。尽管罗斯福说,巴多格·利奥就是意大利的达尔朗,他不希望再有什么协议。但艾森豪威尔想立即采取行动,利用意大利当前的有利局势。他认为若能争取和巴多格·利奥合作,盟军就能轻而易举地占领意大利全境,而且可以加快进攻德国法西斯的步伐。因此,他愿意冒个人风险与欧洲的另一名反动将领——巴多格·利奥做一次交易。

在墨索里尼倒台的那天,艾森豪威尔起草了正式的投降条款。他在条约中说,盟军以解放者出现在意大利,准许意大利得到和平,并允许埃曼努尔国王和巴多格·利奥继续执政。艾森豪威尔希望他的建议能得到采纳,然而他的建议被参谋长联席会议粗暴地否决了。罗斯福总统不愿意让意大利法西斯如此轻易地逃脱,他说,他们要意大利无条件投降,绝不和法西斯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易。面对这样的压力,艾森豪威尔只有服从,这是军人的天职。艾森豪威尔说:“如果我有权力的话,我早就给意大利送橄榄枝了。”

为了决定如何行动,罗斯福和丘吉尔进行了商谈。罗斯福说:“意大利必须无条件投降。我们的战场指挥官绝对没有权力规定任何一般性的条款,除非得到我俩的批准。”而丘吉尔因为墨索里尼已经垮台,所以同意与意大利政府谈判,同时他主张限制艾森豪威尔的权力。艾森豪威尔收到参谋长联席会议的通知,罗斯福总统批准了以他的建议为基础进行受降谈判,但只能在政治范畴以内进行,不能涉及军事问题。就这样,艾森豪威尔开始重新拟定意大利投降的协定。此时,他经常接到这样的电报——要求他在意大利投降条约上增加这一条或那一条。关于艾森豪威尔的这段生活,他的秘书曾这样说:“可怜的艾森豪威尔在遭受折磨,各种电报,包括保密电报、私人电报和加急电报,一齐向他涌来。这些电报来自美国总统、美国陆军参谋长马歇尔将军、国务卿、英国首相、驻华盛顿的盟军参谋长联席会等,而且这些电报的指示是相互冲突和矛盾的。”夹在两国政府之间,左右为难的艾森豪威尔在给妻子的信中说:“我年轻的时候常常阅读关于军队将领们的书,我羡慕他们享有决策和行动上的自由。而他们对我提出要加这样那样的条款,使我成为奴隶而不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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