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河此时正扯住刘文旭的衣袖,一步一步的上前来,看见陆神便对着他说道:“贤弟,你要为我作证,我张某人可是一个言出必行,行必果的男子汉,现在文旭不让我被他下山我偏要在昨晚赌约的地方把他背下山去。”
陆神笑道:“张兄,刘兄只不过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而已,你又何必认真呢。”
刘文旭挣脱他的手说道:“陆弟你看看,张开河要是较起真来,就向一头犟驴一样,十个人都拉不回来,我要是不让他背下去有显得我小家子气啦,我要是让他背下山去,要是他在半路上像吴牛喘月,厩马仰天一样倒在路上,我可得对他负责,陆弟你帮我想个办法,我应不应该让他背下去。”
陆神说道:“张兄的心意我们都心领啦,我们两个人也知道你是轻万金,重一诺的男子汉,但是要把刘文旭背下去谈何容易啊。”
张开河是个身材欣长体魄健壮的年轻小伙子,更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一听到两位好友都认定他不能把他背下山,又较起真来,挽上了张开河的手臂,便把他驮到自己的背上,陆神看到刘文旭伏在他的肩上,情不自禁第在旁边就笑起来啦。
刘文旭倒也不在排斥让一个好友背着他啦,他说道:“陆弟,你也跟上来吧,要是他到了山下再也背不动了,你也可以搀扶下他,就当我们两位好友成全他的讲信重义的美名吧。”
陆神自从跟着他俩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山下,也不知道张开河那来的力拔山尖的力气,居然真的把刘文旭背到山下的莲花村,才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样子还真想到九天上揽月,下五洋捉鲸那样自豪。
陆神和刘文旭看着他气喘吁吁倒在地上,简直笑得前俯后仰,刘文旭连连说道:“张兄,小弟真的是佩服你啦,你在我们三个人中学问智慧岁算不上最佳,但是你身壮如牛,力大如虎确实是让我俩敢让出一段头地来。”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陆神和两位好友走在莲花村的路旁,说道:“两位兄台,我现在还有事要做,恕我不能奉陪你们来。”
陆神转身要走之时,张开河同样挽住他的手道:“陆弟,既然我们兄弟三个已经下山来到山下啦,你独自一个人回去,让我们还怎有这种闲情逸致来村边游玩呢。”
刘文旭说道:“对啊,陆弟你也是喜欢无拘无束的人,这两年来在山上我朋友作伴,难道不觉得无趣发闷吗,既然我们有机会同出游玩,怎么说都要尽尽兴了。”
看着陆神正犹豫不决的样子,张开河又道:“陆弟,为兄可要说说你啦,刚才你有没有看到我为了成全守信讲义的美名把文旭背下山,现在你我有机会出山游玩,你要转身离开,那便是无视我俩为你的好朋友啦,那便是你的不对啦。”
陆神点点头还是跟他们走啦,来到樵舍城和象山镇便来到昌邑城,当天的天气正是艳阳高照,走在大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过往的商人用高头大马驮着丝绸和针织品走的急急忙忙,转眼便要辗转到天涯海角。
街边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农作物,有洞庭湖的红橘,长白山上的动物皮毛,有天山的鲜鱼,紫金山上的黑麻,长安城来的奇珍异货,黄龙岗上的紫竹笋,陆神看到热闹繁荣的景象心中很是高兴。
走在街边上看到粼粼车声走四方,路边小贩齐高唤,酒旗迎风映晨辉,路旁招牌兔夺葵,小楼方阁临碧池,中有歌女奏胡琴。洛阳游人到此方,头着高冠看社戏。
刘文旭走在前面常常用扇子指着远方的酒楼,独自一个同人喃喃地说道:“这里是听月楼,摘星观,前面还有玉焕春,渔家情,临江阁等酒楼客栈,我们走远点,找一间较有品位的酒楼来歇歇脚。”
陆神对两个好友说道:“以前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寻找师傅之时,还能看到路旁有女的卖艺人在舞刀弄棒,喷火顶缸,游戏杂耍,现在来到这个地方却没有见到,是怎么回事。”
刘文旭笑道:“真是山中才数日,世外已千年,陆弟虽然才高八斗,但是对市井小事却没有比我了解,你不知道龙朔元年的正月,武皇后向我皇上表请求禁止天下妇女为俳优之戏,皇帝采纳并下诏。顿时天下间便没有了女艺人了吗,这也算得上一项体察民情,顺应圣贤之意的举措。”
张开河说道:“对啊,我就说嘛,得带上陆弟没事的时候来下山,不然他便成了坐井之蛙啦。”说着刘文旭和张开河便拽上陆神到了昌邑城的三星楼,陆神照了一张桌子也跟着他们坐了下来。
酒过三巡,张开河看着小伙计还没有把他们刚才所点的菜色端上来,正从桌子上站起来要上前去催催掌柜快点上菜时,迎面一个身穿紫金衣,头戴着束花扣珠的小白脸便散着零零碎碎的醉步猛地便撞上来,好像小鹿顶树,池鱼入洞正和张开河撞得个满怀,当时的张开河的胸口上正阵阵发痛。
张开河反应过来之时,这个白脸小生正把小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嘴唇还在张开河的衣纽上慢慢蠕动,喃喃的说着醉话:“好酒好酒,再来一瓶,小娘子来和我喝杯交杯酒,哎呀,瞧你的小脸都红啦。”
张开河闻着她满身散发出来的酒气和那脸上的痴容****,胸口现在还生痛,顿时间气不往一处来,还没等刘文旭和陆神上前来扶住便侧过身子不让这个小白脸的伏在自己的脸上。
小白脸只顾着有借力的依靠,也就没有站稳脚跟,张开河的侧身正让这个小白脸跌倒在地上,陆神和刘文旭正想过去扶他起来,没想到这个小白脸用手托住桌子的条板,左手拿着采帛软骨扇,摇晃着几下脑袋,酒意行了几分之后,便大大咧咧的骂了起来了:“拿着不长眼睛的烂鸟人,居然敢把爷撩倒在地上,时不时小麻雀爬上大王蛇头上拉屎——嫌命长啊,有没有人啊,把这个人给我生生的拖出去往死里打他。”
陆神刚才想着这个男子面如冠玉,唇若含丹,应该是个举止端庄,谈吐优雅的读书人,却没有料想他出口说话便是地痞流氓之语,于是和站在一旁袖手旁观起来。而此时的刘文旭却站在旁边独自一人坐在桌子上喝起酒来,眼神充满着一丝悲哀和无奈。
这时的张开河抚着胸口说道:“是那个人不长眼睛,喝醉酒不长眼睛,不往墙上撞却偏偏要来撞伤我的胸口,又好生无礼,不以礼相待,客气地说声对不起,反而说起这种市井之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