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泪水模糊了叶千雪的双眼,母亲的一双眼睛目视前方,却空洞无神,已然看不见了。
“千雪,不要哭,你要是这样,娘走得也不会安心的。”无力的声音在叶千雪的耳畔响起。
“没哭,是眼泪自己跑出来的。”叶千雪抹着自己的泪水呜咽着辩解道。
“娘也没有什么留给你的,这把青月剑伴了我一生,如今便留给你吧。”女子说完,伸手取下青月剑递给叶千雪。
“这块玉配好好保管,这是天剑宗内门弟子的凭证,如有可能,把它带去天剑宗。天剑宗,一脉七峰,瑶光峰主,便是为娘的师尊,如能见到她,替娘跟师尊说声对不起,是秋珊当年任性了。”声音俞是微弱,细不要闻。
千雪,扶娘出去走走,娘不想死在这里。屋舍外,月光皎洁柔和,如同一汪缓缓流动的清水。梧桐树下,叶千雪依偎在母亲的怀里。
“今晚的月色很美。”叶千雪,指着天上的月亮,对着母亲说道。
“嗯,我能感受得到。”白秋珊双手揽过叶千雪弱小的身子,空洞的两眼望向夜空轻声说道。
“以后你就叫千雪吧,我知道你不喜你爹,莫要因为娘的死,而记恨你爹。”
“嗯,千雪一切都听你的。”青冥紧紧的依畏在母亲的怀里,享受这离别的温存。
“娘怕是永远看不到你能修练的日子了。那株天草九叶莲,娘死后,你便服用吧。”声音越来越是无力,如果不去仔细聆听,根本难以听清。
“娘知道,虽然你平常很乖很懂事,从来不跟娘亲说因为不能修练而难过,但娘知道你整整不甘了十三年。”声音越发模糊不清了。
“如果你能修行,就让娘亲的那把青月剑,伴你身边,看着你踏入极道绝巅吧。”双手缓缓在千雪的肩头滑落,带着对儿子的不舍,亦是对儿子的祝愿,白秋珊永远的闭上了他的眼睛。
青月剑一声悲鸣,似是知道主人的离去,久久不息。
随着双手在千雪的肩头滑落,千雪心里猛的一震,一种失去至亲灼痛,在心底蔓延。
“母亲,你醒醒啊,外面凉,不要睡了。”千雪拉着娘亲的双手,拼命摇动着,呜咽之声,回荡在四周。
“母亲,我不要天草九叶莲,我只要你,我只要你能活过来。”撕心裂肺般的哭声在这夜空下,传出很远,很远。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千雪嘴中吐出,随手拭去,毫不在意。缓缓起身,对着自己的母亲轻声说道:“母亲,这里冷,我们回家。”月色下,千雪瘦小的身躯背着白秋珊向屋中走去,落寞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很长。
梧桐树下,“慈母白秋珊之墓”赫然耸立在侧。清晨直至黄昏,千雪呆呆的望着墓前。凤栖山,竹莲花开蔓山遍野,似诉说忧伤的离愁。
夜凉如水,月挂银钩,浑浑噩噩的千雪回到屋中,望着母亲用生命换回来的天草九叶莲,一行清泪从眸中滑落,滴入其中,散发着一丝幽芒,陷入沉痛悲伤的千雪,亦没有察觉。
天草九叶莲,上古奇珍。世间几乎绝迹,唯三大绝地之一,大荒极境之处方有可能存世。可拓人之气海,就算普通凡人食之,亦能起到洗髓伐骨之效。药效惊人,难以估计。
天草九叶莲,如拳头大小,九色光华流转周身,隐隐透着一股清香,这绝对是一株不世奇药。
然而这株亦奇药亦是母亲用自己生命换来的。千雪眼中有恨,恨苍天不公。如果有人生可以重来一次,千雪宁愿一生只做个平凡的人,和母亲一世相依。
许久,母亲的临终之言,回响在青冥耳边,不禁喃喃自语:“放心吧,娘,我一定会踏上极道绝巅的。
双手捧起天草九叶莲,正欲服用,一道奋怒的咆哮声在青冥的耳边响起:“小子,你想干什么,你想吃了老夫不成。”
“谁?谁在说话?”千雪目光不断的游离四周,欲寻说话之人。
“别找了,老夫就在你的眼前。”
千雪望向前方,随后目光紧紧的盯着手中的天草九叶莲,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该不会是天草九叶莲吧。”
“看起来,你还不笨。”沉闷的声音回荡在屋舍之内。
“你是人是鬼,药草怎么可能会说话。”才十三岁的千雪,对于这突出其来的变化,显得不知所措。
“额,我是谁?我是谁来着?”
听着如此的回答。千雪不由一阵愕然,这株天草九叶莲也太奇葩了点。
忽然,一种惊讶之声,从天草九叶莲传出:“咦!这个时代,怎么还会诞生出你这种体质?”
“什么体质,我的这种体质有何特殊之处。”疑问之声从千雪的嘴中吐出。
一阵沉默,九叶莲出声道:“老夫依稀记得,你这种体质应绝于太古才是。”
“追遡上古前,你这种体质被世人称为永恒战体,上古后又被叫做天绝战体。因为天地变了,你的这种体质,已被天道遗弃,所以世人称为天绝。”
“呃,为什么,老夫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我是谁,我到底是谁。”道出这些辛秘,九叶莲似是回忆着自己的过往,犹自说道。
随着天草九叶莲说完,此时的千雪心里顿起惊涛骇浪,眼前的九叶莲,绝对是一个年代久远老古董,虽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但来历绝对惊人。
压抑心中的震惊之情,千雪满脸希翼的询问道:“前辈,我想问一下,如果人死去了,有没有方法,能让其复活。”
随着千雪的出声,天草九叶莲陷入一阵沉默。
“神话时代,有一种花,名为彼岸。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此花,举世罕有,聚死者神魂滋养千年,可塑体重生。”天草九叶莲苍桑的声音弥漫整个房间。
千雪闻言,兴奋的难以自制,激动的说道:“求前辈救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