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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心碎的感觉

照片上的主角赫然是我与展亦心,从我与带着口罩墨镜的展亦心鬼鬼祟祟的从楼梯间去她房间到后来展亦心在房间门口目送我回去,都被人用镜头记录的清清楚楚,拍摄者的技术显然很好,在匆忙抓拍中选择的时机角度都让我这个同行汗颜。

“妈蛋,还是大意了啊!”我满头都是冷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想不到我在丽晶大酒店的一举一动都被同行看个正着,照片拍的很清晰,我想抵赖都抵不了,这下让总编知道了我跟展亦心的关系,那之前我对他说的谎话自然也不攻而破了。

“好你个甄自在,我说上回那么好的机会让你跟展亦心回家,你什么线索都没有挖到,原来是跟这个小妞有私情啊!”总编皮笑肉不笑,冷冷的盯着我,“说吧,你打算怎么着?”

“总编,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你告诉我是哪样的?”

“我……”我一阵语塞,不知该作何解释,我跟展亦心算朋友么?也许现在她还把我当朋友,但是得知我的身份呢?我一个娱乐记者有什么资格跟她当朋友呢,可是跟总编怎么解释呢,说我不忍心?在这个圈里混,这根本连借口都算不上!

“你小子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展亦心了?”总编看我一直没有说话,问道。

我身子一震,好像被总编说中了心事一样,是啊,我是不是喜欢上她了?自从从她老家看到了真实的展亦心在我身边哭的那么无助,我的心似乎突然缺了一个口子,让她住了进去,再也不忍心伤害她,以前的我可不是这样的啊,在遇到她之前,我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不行,我要赶紧把她从我的生活中摆脱出去,不然我辛苦打拼出来的成绩就会毁于一旦,再说了,我跟她也没有可能,她那么高高在上,我……

我越想越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梗起脖子听从总编的发落了,总不会因为这么件事就把我给炒了吧,我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甄自在,你进公司来的时候咱们是签过劳务合同的,我们给你酬劳,你为公司工作,这很公平,可你现在这是违约你知道么?你要是继续不知悔改,不把契约当回事,那你就是自寻死路你知道么?”总编开始发挥自己的强项,嘚啵个没完。

“你刚才说什么?”我心乱如麻,脑子如同一团浆糊,总编说的话我都没听进心里去。

“我说你如果再不按照契约上的约定执行,你的小命很快就完蛋了!”阴涔涔的声音从总编嘴中吐出,我吃惊的抬头看去,不知何时,总编的脸如同涂了一层白蜡一般,油腻而苍白,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嘴角挂着诡异的弧度,阴涔涔的对着我笑。

“你……!”我用手指着总编,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面前这个人是赵总编嘛,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咯咯……”总编的脑袋缓缓地转动了一下,发出一串骨骼的爆响,然后突然转了180度,整个脑袋都转到了身子后面,留给我的是一个谢了顶的秃瓢。

“你麻痹,还是给我看脸吧!”我惊恐的大叫。

可总编显然没有听从我建议的习惯,不仅是脑袋,接着是双手双腿的肘关节和膝关节也是一声脆响,整个成90度翻折了过去,然后离开位置,用这个略显后现代主义的造型四肢着地的向我爬来。

“卧槽,不带这样吓唬人的吧,我不就是没完成工作嘛,至于这么对我嘛,我知道错了,我改还不行么?!”我眼泪儿都要下来了,双手疯狂的摇动门把手,可是门像是焊死了一样,怎么都打不开。

我无助的看着总编像蜘蛛一样爬了过来,嗓子都要喊哑了,外面的人也像没听到似的没有一个人过来救我,这什么世道啊,难道都以为我被总编叫到办公室潜规则了?

一条滑腻的舌头****在我的脸上,冰凉带着一股子腥臭,我一下子安静了,乖乖的闭着眼站在那,不再大喊大叫。

开玩笑,这舌头这么长,我再张着嘴万一他跟我舌吻我还活不活了?我就姑且闭着眼当他是一条狗吧,这么安慰自己,我心里立刻安定了不少,任凭他怎么舔我就是不为所动。

不过,总编你那只手是怎么回事,不对,你解我裤腰带干嘛,你想干嘛!?啊!!我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这么一看,又是差点吓得背过气去,总编的脸已经扭曲的没有人型了,一张怪异的大嘴,猩红的舌头吞吐间带着浓郁的臭气,嘴中一排排锋利的牙齿不规则的排列着,这哪是人类,明明就是异形入侵地球了嘛!

“啊!!!!!~”我鼓起所有的力气大声喊叫起来,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海豚音如有实质般以一个完美的曲线将总编放在桌上的玻璃杯震碎了。

“你鬼嚎什么,你小子是不是嗑药了?”

我睁眼看了看面目如常的总编,错愕了一下,顾不上他诧异的目光,拉开门就从他办公室中跑了出去,那里就如噩梦一般,我真是一刻也无法停留了。

“甄哥,上次那个小明星,跟咱们约好了的,最后竟然违约,咱们要不要爆条猛料整死她?”

“滚!!”

我几乎是一路嘶吼着跑出了公司大门,一路上,所有人都在跟我提合同、契约、约定……我不敢停下脚步,生怕他们下一刻也如总编一样异变成怪物,我的小心脏再也无法承受那么多的惊吓了。

“契约精神已从单纯的私法领域的契约精神,发展为公私法领域的契约精神?市民社会不仅需要私法的契约精神,同时需要公法的契约精神……”

我错愕的抬头,沿街的所有大屏幕上都在同时播放着一期节目,一个梳着油头,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在大谈特谈《社会契约论》,突然他停顿了下来,头微微低下去,仿佛在注视着我一样,“甄自在,你能跑到哪去,乖乖的去履行我们的契约。”说罢,带着一丝嘲弄的笑容,继续他的访谈。

我呆立在街头,出神的望着那一片片大屏幕,“这都是迦罗帝搞的鬼?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难道我这一辈子注定无法逃离他的魔掌了?”

“你发什么神经呢!”仙儿的声音突然从脑海中传出。

“你什么都没看到?”我诧异,仙儿寄身在我身上,连我想什么都知道,竟然看不到刚才的那一幕幕。

我将刚才的前因后果都详细叙述给了仙儿,她听后却并不觉得奇怪,“迦罗帝是吞噬感情的妖怪,制造幻象是他的拿手好戏,我看不到也许是他屏蔽了你我的联系吧。我早就让你上点心,你不听,非要人家来催,被吓死也是活该!”

“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好歹也救了你,能别光在旁边说风凉话么?快帮我想想该怎么办!”

“很简单,履行你们的约定喽!”

“靠!”

我租住的房间里,电脑屏幕亮着,我坐在电脑前面一根根的抽着烟,良久,抽完了最后一口,我狠狠的将烟屁股摁进烟灰缸,仿佛下了一个极大地决心,手握着鼠标点进了F盘重要学习文件——党的先进性教育,看着其中静静躺着的三个文件夹,毛选、炮兵预热程序、摇杆操作手册,我心痛不已,这可是我从高中起孜孜不怠的收藏的精品啊,有时为了一颗种子,不得已要腆着脸又是请同学吃饭,又是帮忙抄作业,废了好大劲才有了如今的成果,遥想当年,网速还不是那么快的时候,这几个文件夹承载了我在网吧多少个夜晚的记忆啊,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我在大学处处受人敬仰,整栋宿舍楼哪个男生见了我也得卖我个面子,可如今……

“罢了罢了,苍老师咱们来生再见吧!”我一咬牙,狠心的点了删除,趁着自己还未改变心意,将回收站也清空了。

“咔吧”确认清空的那一刻,我好像从我的胸口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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