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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意外

突然,瑞左宁在破解了马天行又一次攻击之后,突然好似毫无目的的跨出了一步,但战局,便因这一步而发生了改变。长老们眼前一亮,果然,这瑞左宁并没有令他们失望,他同样无愧于高手之名,无愧于六小星君之名,他除了防守强横之外,在修为的领悟和进境上,同样不输于其他高手,甚至还犹有过之。

就在人们一片讶然中,瑞左宁突然仰首而笑:“你如果只有这些手段,还是趁早认输吧,”马天行爆喝一声,如大鹏凛空,挥刀斩出一记凛冽的刀罡,但对于瑞左宁的问话,却根本不作回应。场上的形势对他极为有利,他又何必在对手的挑衅之下做出不合时宜的改变?敌不变我不变,掌握战局的主动权,才是他当下所要做的第一要务。

“既然不知死活,那么我就让你好好的见识一下,我瑞左宁的手段。”语毕,随着马天行行踪的落点,瑞左宁脚下轻轻一动,又跨出了一步,这一步跨出之后,战场上的形势顷刻间已经在悄然不觉中发生了逆转。

“咦?”龙虎二长老同时发出疑问,然后将目光汇聚在仙水峰长老的身上。“顺地于道,取法于天,不动而动,大方无隅,这正是我徒弟所领悟的道。”长老们将目光再次投放在场中,此时在看这瑞左宁,不由同生爱才之心。此子的天赋非同一般,他所领悟的道法,比之王鸿飞却又更高一筹,那已经完全是站在另一个高度去看待了。

马天行仍在满场飞奔,罡风呼啸,奔雷声声,但此时的情状,却和之前再不相同。瑞左宁信步闲庭,一步步的吞噬着他和马天行之间的距离,无论他身处在哪个方向,都不能阻止瑞左宁的靠近。瑞左宁仍然是不慌不忙,心平气定,马天行在他的手中,就像是一只风筝,无论他飞得多高,飞得多远,只要牢牢牵住那根无形的线,想要将他征服,直至踩在脚下,都只不过是遂心应手的事情而已,再简单不过。

迷而有踪,顺天返元,瑞左宁就像是一个人从梦中的远方走来,马天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但却无法逃逸。马天行开始挣扎,眼中开始流露出不甘,他要抗争,他要挣脱,却无济于事。十米、八米、五米、三米……瑞左宁狞笑着伸出手来,马天行的命运已经被他牢牢的掌握在手中,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马天行的眼中流露出绝望,这一切望在瑞左宁的眼中,是如此的快意。

马天行眼中的绝望越来越强烈,而瑞左宁犹如梦魇一般的魔掌也已到了眼前。他的双掌连番交错,扑朔迷离之中,强盛的紫芒在他的手中氤氲、绽放、升华,继而一声震慑神魂的龙吟虎啸之后,一条巨大的虚影从他的双掌之中脱颖而出。

一切似乎都可以结束了。马天行眼中的绝望到了极致,突然,他竟出人意料的流露出一个不应该出现的笑容。瑞左宁尚未明白那笑容代表着的具体是什么含义,而马天行就那样突兀的在他的眼前消失了。一刹那之后,瑞左宁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把握到那根牵扯着对手命运的线,于是他彷徨,无所依从的四处张望起来。

继而,他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强烈而有不妙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只有生命受到了威胁之时,才会迸发而出。瑞左宁放弃了寻找对手,他拼劲全身的力气,高举起拳套,灿烂银光闪耀成了一个神话,然后重重的朝着脚下的地面敲击而去。

出现了!那究竟是什么?宋春雷的目光在千万个刹那之间牢牢锁定了那一个瞬间,刺目的华光中,他看到一只巨大的拳头从拳套中一闪而出,然后重重的敲击在地面之上。碎石飞溅、土石崩塌,诺大的场地,一瞬间变得破败不堪。

马天行的身形同布置在场地周边的禁制一起闪烁,只是一个在闪烁中复又化为无形,而另一个却在闪烁中又变得真实无比。他身体上流动的无数光点如波光粼粼的湖水般渐渐淡去,就像一个人一层层的脱去了神秘的外衣之后,又以平凡的姿态出现在人前,但却在悄然无声中展示着他的不凡。他手中的七星刀此时正架在瑞左宁的脖颈之上,他的目光俯视着他,他以此种姿态,向所有的人宣布,究竟谁才是主角。

虎长老深吸一口气,和龙长老相对而视,目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在他们的前面,五指峰的长老们也正在左顾右盼,仿佛在质疑着本场比赛的结果。再前方,八十一峰的高手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场地四周各处,各峰弟子们嘈杂的声音已经盖过了执事官高声宣扬的声音。比赛没办法在进行下去了,长老们纷纷起身,制止着混乱的场面。有人已经开始在嘶声力竭的高呼马天行的名字。

比赛场地中,马天行彬彬有礼的搀扶着瑞左宁站起身来,他举起瑞左宁的左手,向人们宣示着他超卓的实力与不凡,虽败犹荣!但瑞左宁带着笑容的脸上,却只有满满的尴尬和羞愧。马天行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全场观战人群的高呼声中,搂着瑞左宁的肩膀一起走出场地,而他的所作所为,也博得了包括仙水峰所有弟子在内的好感。胜不骄、败不馁,王者风范。

狄红丽冷笑一声,起身离场,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永远是那么道貌岸然。宋春雷望着远处正频频向观战人群招手的马天宇,目中嗜血的凶光变得更加强盛,他知道,这个人成为八十一峰高手的日子不会太远了,而那个时候,他会很认真的与他好好较量一番。

洪波荡荡,泽际绵延,龙虎山的低洼平坦处,已经被大水所淹没,平原处的禁地入口,像是一张恶魔贪婪的嘴巴,无休止的吞噬着涌入其中的一切。道陵峰,第四日。喧嚣的气氛再度围绕着比试赛台。

新晋后辈们的比赛充满了激情与张力,一番令人热血沸腾的比拼之后,执事官面无表情的宣布了比赛胜者的名字:“碧玉峰,陆森林,胜……”那个面容憨厚朴实的年轻人兴奋的紧攥着双拳,开心的难以自抑,突然,他翻身而起,旋了一个漂亮的跟头,然后欢呼着跑出了场地。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惹起一片哄笑,就连一向威仪的各峰长老们,也不由得捻须会心而笑。“栖霞峰,姚小英——揽雀峰,白曾斌……”高峰再度来临。姚小英没有回头张望,因为他知道,龙峰阵营中,那个最关心她的位置是空着的,白曾斌的眼中也没有旁人,揽雀峰阵营处一片静默。姚小英心中默默念道,为了龙百鸣,为了向师傅证明,我一定要拿下这一场比赛。

而白曾斌的眼中则是一片冰冷,他用不着向别人证明什么,他只为自己负责。姚小英手中长鞭一甩,口中道了一声:“请。”白曾斌点了点头,手中重剑尖端轻轻点触地面,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经过昨日观摩,姚小英已然心中有数,不过她虽然提高了警惕,但却并未十分在意,一声娇叱,姚小英左旋,挥鞭,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啪’一声清脆的鞭响,带起一圈水纹般的涟漪一闪而没。白曾斌瞿的准确,脚下一错,肩膀一让,剑尖在地面一抖一顿,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一击落空,姚小英并未停顿,高手之间的比斗,她也没奢望一开始便能凑效。右旋身,长鞭呼啸着破空而去。

左旋、右旋、左击、右击,姚小英的飒爽英姿在场中始终围绕着白曾斌一次次的挥响,而白曾斌在躲避之中,地面上的划痕也越来越多,不知不觉中,已经绵延成一片独特的美。

白曾斌的意图,姚小英都清晰历目的看在眼中,但她既有防范,又怎么会重蹈李长安的覆辙!长鞭又一次破空而至,但这次的目标却不再是人,而是那把始终绵延于地面上的重剑。白曾斌双目一凛,不得不提起重剑,间断了符纹的写画。而后,在躲避过了这一次的攻击之后,再次将重剑探了下去。姚小英不屑而笑,长鞭去而复返,再次阻断白曾斌的意图。

鞭影重重,重剑伸缩不定,终于,姚小英迅捷如蛇的长鞭缠绕上了白曾斌的重剑。束缚,收拉,白曾斌的重剑离地而起,那重剑一重重如宝塔般的剑身,此时竟成了限制它自身脱离束缚的极大弊病。白曾斌不甘之下竭力抗争,重剑回缩下落,姚小英手中火红色的长鞭如一条勾住了鱼口的钓线,张弛有度之间,饶有玩味的开始了拉锯之战。

几次三番之后,姚小英手捏指诀变幻如风,朝着自己握鞭之手的脉门按去,轰然一声爆响之后,观战人群骤然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声。然而,不待人们回过神来,只见白曾斌身影一纵,竟然脱离了原先所在,人还在空中之时,手中断剑一探一指,那被禁制轰爆而断的剑身竟然又去而复返,于眨眼之际再度复合为一。

原来,白曾斌的重剑还可以这样用。此时,人们在感叹的同时,又不由得为姚小英感到庆幸,幸好,白曾斌隐藏在武器中的这一秘密,在姚小英长鞭的束缚之下被及时发现,不然的话,关键之时,倒真的可以成为出其不意决断胜负的关键。

姚小英手上一空,待得长鞭收回之后,放眼一敝,不由心生痛惜之感,她那心爱的长鞭鞭身,竟在拉扯之时,不觉中被那重剑边缘锋利的刃口切割摩擦出了些许损伤。心中电闪权衡利弊,复又重复起先前的战法来。

但凡白曾斌在一定区域之内闪避挥画至一定程度之时,姚小英便会及时的在驱赶中逼迫他跳转角度和区域,在这场拼斗中,她的长鞭发挥出了出人意料的绝佳效果。

战到酣畅之时,姚小英娇叱连连,长鞭指东打西,如臂使指,端的是得心应手,而白曾斌的闪避虽然及时而有效,但在姚小英有意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却总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划痕片片,流于松散,始终不能随心所欲的让他完成一个完美的符号。

不觉中,战场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中转完了一个极大的圈子。再次回到起点,姚小英突然惊觉,她的足下竟然在不觉中,已经很难找到一片合适的立足之地。此时,白曾斌冷漠的双目中骤然亮起光芒,是时候了,我等待了这么久,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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