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舒了口气,总算保得住常越一条性命。生命诚可贵,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总归让我不得安生,就算孟玉楼,她也会这样做吧。奇怪,怎么会忽然想起孟玉楼?
六儿他们拖着常越离开,路过我的时候,这半死人常越忽然朝我吐了口血唾沫,他力气不大,只吐到我的裙子上。宋汝文喝了声“找死!”一掌拍向常越,我还没来得阻止,就看见常越软软晕过去了,却带着一丝笑容。我没看错吧,他笑什么。
我向来喜洁,所以一直衣白,此刻下裳却有了一坨恶心的粉红,我拔下发簪,努力地划开裙子,然后撕裂,把粘了污渍的下半截远远扔开。
常越被拖走了,这算不算把一个隐患解决了。我叹了口气,对宋汝文说:“去里面吧,我闻不惯这个味儿。”
宋汝文笑着拉我往里走,恨恨道:“好好一个新家,被那条阉狗给弄脏了,唐姐儿,多打两桶水,给我仔细洗干净。”
唐姐儿答应着去了,我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常越,看起来风光又漂亮的一个人,竟像个过街老鼠般人人鄙视喊打。造成如今这般田地,究竟是谁的错?
“为什么刚才常越听见你说什么泥腿子赵黑就那副表情?”
宋汝文轻轻一笑:“那阉狗精的很,刚来宋家就瞧出你有些问题。后来各种留心打听,加上猜测,必是知道了,想要借此讹钱。”
我停下脚步,惊道:“常越都知道了,那给我教习过的女官们岂不是也会察觉。”
宋汝文大手附上我的头发,柔声道:“放心吧,这从来都是上层人物之间的游戏,大家心照不宣,再说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点了点头,现在毕竟逃了出来,也就不必再烦心了。宋汝文接着道:“常越也算个人才,竟然想到把宋家的密闻写到纸上,可他也是蠢的。”
“我知道了,那个泥腿子赵黑想必是他找的托付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