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虽然笑着将这事化解,但却让我莫名地感觉难受。明明受了委屈,却要硬咽到肚子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为什么会妥协?我怎么会妥协?最后,我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在这宋府这么短的时间里,我竟然‘成熟’了不少。
常越听我说了眼睛是花枝儿划伤的,并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恩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仍在亭子里手按着肩膀的董氏。
高夫人则是一笑,吩咐锦瑟带我回去,说是出来这半日,白冻坏我了。正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不想掺和麻烦。
出了园子,我特意地停下脚步,并给锦瑟使了个眼色。这丫头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她始终是玻璃心肝水做的人物儿,立刻收声,悄悄地立在我身边。
陌生的常公公恰巧地赶到为我主持公道,本就惹人怀疑。更令人不解的是高夫人竟然支开我跟常公公说话,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我倒是想要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常爷,今天这事,您看?”
高夫人首先做出询问,这也符合她当家夫人的姿态,来这宋家,别的新闻倒罢了,单这高夫人的听了不少。这可真是一个奇女子,极富经商头脑,宋家能有如今的富贵,全靠了这位夫人。
我听见常公公嘿嘿一笑,说道:“夫人哪,您真是为难咱家。实不相瞒,咱家来这儿,就是伺候将军夫人的。想必您也收到过风声,这当今的万岁爷极宠爱齐大将军,都要给他封王,无奈朝廷里总有那么些个不识时务的老顽固反对,嘿嘿,不过您可放心,这王封不了,侯爷总能得,咱们家姐儿,前途不可限量哪。”
我听见这常越在那闲扯,简直不知所云,说的都是些奉承的事,他如此这般强调我未来夫君是如何受宠如何有远大的前程,真不知他意欲何为!
“呦,这上面的事儿谁还有您常爷知道的多,果真如此,那就是我整个宋家的造化,到时候还能少得了你常爷的?”
我听了这一会儿,都是高夫人和常越在打官腔,好没意思。而且这半天也没见董氏出来,想必是没扎深或者就根本没伤到她!要不走吧,一会儿他们出来看见我,那就不好说了。
正当我准备走的时候,听见常越笑道:“不敢,常越是小人物,怎敢要什么钱财呢?”
这话奇怪,我记得高夫人从头到尾都为曾提到过许愿给他什么钱,怎么他这样说。
宋汝文的声音响起了,还是那般的清朗:“常爷,说这话你就见外了。这几日乡下收上来的田租子送到了,正愁着无处使,大伙儿商量着说要不给城外‘慧通寺’的菩萨打个金身。可巧,您常大爷来了,给假神倒不如献给您这位真神呢。”
是这么个缘故,我就说嘛,这常越的话好奇怪,原来是拐着弯的问宋家讹钱。怪不得一直提圣上,将军还有我,都是有目的的啊!
后面的话我没必要再听下去了,忙带了锦瑟悄悄离去。知道结果,何必再听?必然是常越再三推,宋家再四给。这可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我没想到区区眼皮上受了点小伤,就能让常越做文章来要钱。郁闷,本来好好的一天尽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