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有些发烧,忽然举着的火把被人给夺了去,我一看,正是面无表情的宋汝文。这下我能看清了,他的侧脸已经被清洗上药过,伤口不是很深。宋汝文人生的白,若养伤时仔细保养些,这条细长的疤痕日后应该不会被看见。
宋汝文拉着我往林子深处走,显然,六儿是听见我这边的声响了,他十分暧昧地一笑,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轻声歌唱:“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宋汝文走的很快,而且抓我又抓的紧,我挣脱不开来,只能恨恨道:“放开,疼死了。”
果然,这个男人并没有放开我,只是将火把插到地上,然后手上一用力,我顺势落入他的怀里。
他用十分沉稳的声音问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你跟我走,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我直接放弃了挣扎,任凭他紧紧地抱着,这一刻,我没有沦陷,思绪还是清醒着,我对他说道:“对,我没办法相信你。”
宋汝文一愣,倒给了我一个挣脱开他的机会,我们就这样在昏暗的火光下对视,沉默不语。
“宋公子,在我的家乡,女孩的丈夫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丈夫,你明白吗?所以,我觉得你给不了我完整的爱,我的心很小,没有大到可以同时包容几个人。”
宋汝文一愣,不知该如何应对。我冷笑一声,果然。
“要想同一个与自己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都不同的人生活下去,其结果必定是痛苦的。因为你根本不知该如何与他交流,也不会有所谓心灵精神上的共通点。同床异梦,二人的结合仿佛只为了人类最初的目的,传宗接代,匆匆忙忙过完这一生,然后浑浑噩噩地谢幕。”
当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忽然发现宋汝文始终以一种近似于白痴的眼睛盯着我,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是他觉得我说的是糊涂话。
算了,这番话就算告诉他,他也未必能明白我不愿意这样,我接着说道:“我的伴侣,起码会使我这一生不会孤单的另一半。可能我想的比较单纯,但是谁能保证我能活到古稀之年?说不定我很惨,根本活不到见明天的太阳,那么既然我的时代可以让我自由地选择将来,我必然会以精神相伴为前提。”
呵呵,他还是没有任何话说,看来我是对牛弹琴了。正当我准备拾起火把准备离开时,宋汝文忽然冷冷开口:“如果说,我可以给你全心全意的爱情呢?”
什么?这话会从一个花花大少嘴里如此真诚地说出来。我抬眼看向宋汝文,火光比先前又暗了些,他的侧脸依旧有型俊秀,光凭这一点,我就不能信他。
我冷笑一声,淡然说道:“那你死去的娘子呢?还有你身后的那些侍妾,我不能当她们不存在。今日你可以为了我抛弃她们,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来日我也会被你弃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