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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药浴

中午的松木桌上,放了几块厚厚的面饼,洪智吃着面饼。空达和秦远正一人一盆野猪肉,狼吞虎咽地吃着面饼夹肉。

“师弟,你要多吃一点!等会开始要煮小猪喽!”空达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幼小的秦远。

“我吃、我吃……”秦远风卷残云般的猛吃着。

平时,峰顶总会有一只鼎,鼎里面总会放一些杂物。今天,这只鼎被空达用水洗了好几遍并加了半鼎水。接着,秦远被剥个精光放入鼎中。洪智大师在向鼎里放了很多药材后,示意空达开始点燃鼎下的木柴。

看着头顶只有鼎口那么大的一小片天,秦远不禁有些害怕:“师傅,我不会被煮熟了吧?”

“咣当……”一个鼎盖被压在了鼎上。这下,只有那鼎盖上的两个孔大小的天空了。慢慢地,那两个孔还被水气遮挡得越来越模糊。很快,一股浓重的药味儿飘了出来。

“啊!”鼎里传来秦远的惨叫声。空达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洪智大师,洪智大师摇摇头。

“水都冒泡了,师傅!”空达幽幽地提醒道。

“无妨。”

“师傅,这水都沸腾了!”

“有烈火鸟血芝,不会有事的。”这烈火鸟血芝可以让身体持续高温,进而能够治愈体内的寒症。在蛮荒森林的原住民中,得了寒症的人不计其数,能得此药解脱者万中无一。穷人的命不值钱或是因为贫穷买不起药,是很多人得了寒症后很快死去的主要原因。

秦远的身体在吸收了烈火鸟血芝的药力后,对鼎中的热度很快就能适应了。此时此刻,他肌肤上的毛孔已经完全张开,药力的进入越来越快。

“师傅,小师弟的叫声越来越小了。”

“……

“师傅,估计小师弟这会儿都煮烂了。”

“好了,好了,把火熄了!”

“好勒!”空达急速把鼎底的架火抽了出来。刚要把鼎盖取下,忽听“咳!”的一声咳嗽,吓得连忙把手又缩了回去。

几个时辰过去了,鼎里传出来的药味已经淡化得几乎闻不到了。洪智大师看了看什么事都做得很大声的空达,吩咐道:“把鼎盖取下。”

“肯定熟了、肯定熟了……”空达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把鼎盖扔得远远的。他俯身一看,声音呜咽:“师傅,小师弟已经熟了,你看他已经红透了。”

“别胡扯!”洪智大师一抬右腿把空达给踹到一旁,细细打量了一下鼎中因药力作用而睡熟的秦远,抬腿就走,边走边道:“等你师弟醒了,把他放在松木桶用温水擦身子。”。

又过了三个时辰,秦远终于醒了过来。眼一睁,就发现有一双大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小家伙只觉浑身都在疼,闭着眼叫了一声:“师兄!”

“哎!你别动。”空达抱着秦远直接就放到了一旁的松木澡桶中,澡桶里就早放好了温水。秦远一动也不动,在温水里任由空达用毛巾擦拭着身体,因为他身上起了一块块的老皮。老皮一触即落入水中,新的皮肤如同新生儿般的娇嫩。

“师父,这皮肤如此嫩滑,这也是炼体术?”空达很是疑惑。

“嗯,药物入体后就是这样!再过几天,再看看新皮肤你就明白了。这次勉强算是完成了最基本的体肤锤炼。”洪智点点头道。

洗完澡的秦远看起来可爱极了,他静静地趴在蒲团上,空达给他做着全身按摩,不住声的叹息:“师傅,为什么我当初的炼体不是这样的?我现在不也是剑刺不进吗?”

“你那是纯硬功,只能在武术领域争雄。你师弟将以炼体术走向神魔争霸之路,自然要忍受更大的磨难。”洪智淡淡地说道:“空达,如果有朝一日,你师弟能以神魔九转之躯俯视大地。你就会明白这点痛苦实在算不得什么。你不能总是把他当成花朵来呵护!”

秦远睁开双眼,不解地问道:“师傅,我为什么要成为神魔九转之躯?我不想俯视大地!现在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

“孩子!因为你要活下去。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和你师兄都需要你的庇护才能活下去。”洪智大师郑重地说道。

秦远震惊了,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会这样说,但是师傅自然有他的道理。过了一会儿,秦恭恭敬敬地跪下给师傅磕了一个头:“师傅,我会努力的。”

“师傅,你干嘛说得这么恐怖?”空达大吃一惊。

洪智大师没有理会空达,他直视着秦远,说道:“炼体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成功的事情,也不是仅仅通过药浴这种外力就能成功的,你的磨炼之路将会很久。很快,我和你师兄就无法再帮助你了。

未来,你将会在这无尽的蛮荒世界闯荡,你会遭遇很多有趣的事情,也会经受很多挫折。你疲倦的时候,记住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可以回来休息一下再战!”

“嘿—哈!嘿—哈!”

山间云雾缭绕,秦远朝虚空里击了数拳,拳头的破风声非常凌厉,面前的云雾被拳风带的翻滚不休。每日刻苦的手搏、臂力等高强度训练,已经能让寻常的三五个武师近不得身了。加之每月四次的药浴已经做了半年有余,秦远的体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从石锁、巨石、横木、药鼎……石人峰顶上所有能用于锻炼臂力的东西,都已经不能满足秦远的炼体需求了。

这一日,洪智忽然对秦远道:“远了,从今日起你要学习逃跑!”

“逃跑?”秦远吓了一跳。

“嗯。选择了神魔之路,必然会遇到数不清的敌手。你不可能总打得过别人,打不过还要打的话,只能是死路一条。因此,逃跑是非学不可的本领。”洪智微笑道。

“打不过,逃!”空达在旁边笑着摆摆手道,“不丢人!”

秦远鄙视地看了空达一眼,说道“可是,逃是一种耻辱。死就死了,我不逃!”

“在只能仰望的实力面前,不要试图战胜对手,逃得性命就是胜利。因为,你还会成长,一定有机会和曾经你仰望的人平视,甚至是俯视!我对弟子的唯一要求,就是活得长远!而不是呈一时之怒丢掉性命!”洪智淡淡地说道。

“可是逃,听起来真丢人!”

“你可知为什么松树叶子是针形的吗?因为,这样它就会少失去一些水分,让自己长得更加茁壮。你看松树在面对水这个无法战胜的对手时,它多会保护自己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没有被风折断、没有被渴死的松树,终究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洪智指了指长在峰顶岩石缝隙中的那株大松树——在大松树上正吊着一个装满小石子的兽皮袋,袋子的前方三尺是一根半尺高的树桩。

“逃跑不是乱跑一气,而是要通过练习《幻身术》这样的本领,才能懂得如何去逃跑!其实,这就是一种身体角度变幻的学习。在近身战时,身体角度是否能够巧妙,除了可以用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击敌人外,还可以起到卸力、躲避攻击的作用。”

“师弟,你站在这根树桩上,我推动石袋撞击你。你只要能不被石袋碰到,脚也不能离开树桩,就算入门了。”空达道。

秦远轻轻一跃,双脚踏在了木桩上。他看了看前方的石袋,对空达点点头。

“呼!”

石袋猛地向秦远荡击了过去,秦远本能地身子后仰。可是,石袋太大了,石袋的底部重重地击中了他腹部,秦远立刻从木桩上跌了下来。

秦远站在木桩旁,示意师兄再晃动石袋一次。石袋经过木桩上方时,秦远打量了一下高度。接着,他又站在木桩上,点点头示意再来一次。

“呼!”石袋和上次一样,直直地撞击了过来。秦远腰部不动,膝部向上仰面直弯了过去。这一次,石袋从他的肚子上划了过去,撞了个空,呼的一下又荡回到空达的手中。

“不错!马步还算有些功底。”空达鼓励了一下,道:“既然你想到了这个逃避的法子,那就再增加一个石袋吧。”

看着正前方和左侧的两个石袋,秦远有些紧张。

“呼、呼!”

两个石袋撞击了过来,势道依旧凶猛。秦远膝盖处不动,仰面向上直弯了过去,躲过了正前面的石袋。

“叭!”秦远被第二个石袋撞击掉下了木桩。

“哈哈!小子,这叫就防不胜防。没想到这个石袋的高度下降了吧?”空达笑道。

“再来!”秦远咬咬牙,又跃到了木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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