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有三宝，菩提叶，菩提子，菩提树下一参悟”
这是《菩提经》上的一句话，菩提树被称为悟道树就是因为在菩提树下静坐很容易悟道，尤其是第一次效果最佳，至于原因，薛凡也不知道，毕竟他也只是听说过从没亲身试过。
但现在薛凡决定试一试，毕竟天赐良机，不可辜负。
昨晚薛凡在面临死亡压力的时候神识隐隐有了突破，神识范围从一千丈多一点扩展到了一千二百丈，正因为如此薛凡探查到这个千丈悬崖下面的河水深度超过二百丈，因为他没有探到底部，跳下来之后又正好发现了这个隐蔽的山洞。
薛凡能能用神识探查到这个山洞，别的修士肯定也可以，为什么这个山洞里藏着这么一个异宝却似乎从没人来过？
薛凡猜测，一是因为秦岭本就人迹罕至，没有多少修士进来，路过这里的就更少了，刚好路过这里又放开了神识的几乎就没有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神识根本“看不到”这株菩提树，神识扫过，只能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这么一个没有价值的普通山洞谁吃饱了撑的过来玩儿啊。
薛凡试过将神识落在上面，他发现神识直接从树周围穿了出去，神识在这里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和空气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菩提树都这样？也从没听说过啊，难道不是树的问题？
薛凡研究了这么久也没法其他异常，他决定先压下这个问题，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昨晚神识神识隐隐有了突破，许多还未开启的灵窍也开始蠢蠢欲动，现在在菩提树下悟道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的契机，不是突破几个灵窍的契机，而是突破灵识境的契机。
灵识境对他来说应该是他修行生涯里最容易突破的一个境界了，因为他的灵识早就从泥丸宫里释放出来了，并不需要再出冲击一次。
嗯？也可以说他已经突破理论上的灵识境了，虽然他还没有突破所有的气窍，从这一点来说他颠覆了修道界的常识，算得上是怪胎中的怪胎了。
他现在只需打开全是身的气窍连通识海就算是突破灵识境了，名副其实的灵识境。
这也是他突破灵窍境不足半个月就敢尝试突破灵识境的底气所在。
薛凡在菩提树旁边盘坐了下来，手里握着一颗菩提子，静心凝神，开始感应天机。
一股清气慢慢出现在他识海中，渐渐包围住了金色的小人儿。
薛凡感觉自己的心在飞翔，一会儿穿梭在云间，一会儿穿梭在水里，一会儿······
······
女子站在门前，声音很温柔：“早点儿回来，我等着你吃饭”就像丈夫出行前小妻子的嘱托。
面前的男子很自然的回道：“放心吧，晚上天黑之前我肯定回家”，男子伸手摸了摸身前女子的脑袋，满足的笑着道别：“我走了，等着我回来吃饭”
男子转过身来，正是薛凡的模样，只是变成了中年形象，仔细看那女子，竟是青儿的样子，也没有了少女青涩，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形象。
薛凡一身葛布麻衣，再是简陋不过，青儿也是如此，穿着世间最寻常女子的衣服，却还是那么美。
他们就像是失去里所有的记忆，真的变成了一个凡人，过着最简陋朴实的日子。
薛凡提了一把斧头便出了们，他要上山砍樵，家里就指望着他砍柴卖的钱过日子呢。
今天一定要多砍几担好柴，砍完柴到集市上买了，给青儿买新衣服的钱就差不多攒够了，最好还能卖条鱼今晚打打牙祭，都好久没有沾过荤腥了。
人有了追求才会有动力，想着这些美好的愿景，薛凡上山的脚步不由轻快了些。
进山的路很崎岖，薛凡却走得很稳，像是走了无数遍一样熟悉，走着走着天却渐渐阴沉里下来。
要下雨了。
一滴雨落在薛凡脸上，真的下雨了！怎么说来就来，出门前还好好的呢。
咦？前面有一座石亭，什么时候修的？这条路薛凡走了无数次了，几十年来几乎天天路过这里，昨天来的时候都还没有，今天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一座石亭？谁会在深山里修一座石亭？
雨哗哗的下得越来越大，薛凡来不及多想便往亭子跑过去。
跑近了看，亭子并不大，四四方方的，就四根柱子一个顶，柱子之间大概隔了一丈左右。
薛凡才看到亭子里还有两个人，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一个穿着道袍的老道，他们之间隔着一张石桌，桌子上摆着一些黑白分明的石子，原来是在下棋。
薛凡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就是一个愚夫，进来只是为了躲一下雨而已。
薛凡衣服全被雨水打湿了，进了亭子衣服不停的在滴水，将原本干燥的石头地面弄得又脏又湿，薛凡脸上有着歉意：“不好意思哈，打扰二位了，我只是躲个雨，雨一停我就走”
两人都没有回应他，甚至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和尚慈悲的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老道则眉头紧锁似在尽力思考着什么。
见两人没有回应，薛凡也不敢打扰，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不知雨下了多久，就是不见停，旁边的两人也如雕塑似的一直没有动静，要不是见两人面容栩栩如生，还在呼吸着，薛凡都要以为这真的是雕塑了。
薛凡想着反正没事可干，不如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便起身靠了过去。
那老道却突然开口了：“这已经是死局了”
和尚也终于开口了“棋局已开，便总有胜负的，活局也罢，死局也罢，总归只有一个结局”
“再下下去也已经没有了意义，何苦将人生耗费在此”
“人世之间众生皆苦，匆匆一生，光阴逆旅有何意义，人生的意义便在一个苦字”
“即使苦海无涯，我亦一心渡之”
“苦海既无涯，回头便是岸”
“人生本就是苦海争渡，何处是岸，回头亦无涯”
“苦海在心中，放下便是岸”
“修行亦是修心，修道如逆水行舟，走上这条道便我回头路，放弃不是超脱而是懦弱”
佛陀一阵沉默，老道也沉默。
薛凡并不能理解他们在说什么，只觉两人说话云山雾罩不明不白，两人也像看不见他似得，对他没有任何反应。
天地间除了风雨声，便什么都安静了下来。
佛陀突然开口道：“你就这么想赢我？”
“你也不想输”
“那这颗棋子你要如何落下？”
老道又开始拧眉，脸色有些难看。
薛凡虽然不懂棋局，但还是好奇的看了看棋局。
棋局上白子明显比黑子要少，但黑子有一大片被白子包围住了，这个算谁比较厉害呢？
薛凡怔怔的看着桌上的棋局，一动不动的，眼睛渐渐迷茫。
······
这是哪里？
眼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薛凡超过千丈的神识都探不到底，一眼看去，崖下云雾笼罩，如在云端。
身边有一棵大树，薛凡一眼便认了出来。
菩提树，这株菩提树比上次山洞见到的那株大多了，直径起码超过六丈，高超过百丈，巨大的树冠上挂着许多菩提子。
星光繁华，如临夏日的夜空，菩提子上多为四五眼，六眼的不少，七眼的也能见到，八眼只有两个，九眼的一个没有。
这是——菩提老祖！那这里是——舍身崖？
“咚！”
一声洪钟大吕传了过来。
有念经声响起，越来越清晰。
“舍利子，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是因为有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一位黄袍僧人走了过来。
像是没有看见薛凡似得，径直走到菩提树下闭上了眼睛坐了下来，口中的诵经声愈发洪亮。
这是《菩提经》！
一遍菩提经诵完，僧人睁开了眼看向薛凡，“施主，你与我佛有缘，可愿如我佛门，从此四大皆空，一切俗世牵绊便都随风散去。”
薛凡一愣，他看得见我！还要我当和尚？
本来薛凡还绝对这僧人有些眼熟，但就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现在这和尚竟然让我出家当和尚，还从此四大皆空，抛却一切牵绊？
薛凡想都没想：“我不想当和尚”
“施主，你与我佛有缘，还不快快皈依”
僧人再次说道，声音犹如洪钟大吕，直接在薛凡脑海中炸开。
“快快皈依我佛！快快皈依我佛！皈依我佛！皈依我佛！·····！”在脑海中反复震响。
薛凡痛苦的捂住脑袋倒在了地上，但还是坚定的拒绝道：“我不当和尚！”
僧人站了起来，再次向他开口：“施主，你与我佛有缘，快快皈依我佛”
识海再次炸响，像是有一只大手一拳砸在识海里，识海都要被撕裂了一样。
薛凡痛苦的大吼了出来：“我不当和尚！！！”
僧人向他走来过来，再次开口：“皈依我佛”
脑袋中出现一尊巨大的金佛，将识海都要挤裂了，薛凡感觉要是他再不答应，他的脑子马上要炸开了。
薛凡开始后退，他想离僧人远点儿，但僧人还是离他越来越近。
薛凡捂着痛得即将炸裂的脑袋向崖边滚过去。
识海中的金佛一只手掌压了下来，小金人儿这时突然睁开了眼睛，举起拳头迎了上去。
薛凡突然站了起来，朝悬崖一跳：“去你妈的，老子不当和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