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果不是你首肯,我不敢享受这荣光。”
——你们看看我的内心写照,真是卑微到……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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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致鹿衍:
我是这样一个凡妇俗女:我嫉妒你眼光能触及到的每一样事物;我嫉妒你的手指触摸到的每一寸方圆;我嫉妒能在你身边一人距离的每一个生命;我嫉妒能见证你从出生到现在再到将来的每一双眼睛;
可你不是我的神,你是与我的神拥有相同的名字、相似的眼睛、相似的外表和相似或相反的内心的一个人,可你不是我的神;相反地,你的靠近,会毁了我的神。
我见不到我的神,正因如此,他才成了我的神。
可你,鹿衍,你是谁呢?
你的出现,带来了我渴望已久的神。
我创造了我的神,在你无意的启发下。
可我不是一个始终虔诚的信徒,我想要摧毁那些无望的依赖。
在你的身边生活,每一秒,原来都伴随着崩塌的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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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能带给你幸福。”多么肯定的语气。
是你以为你能。我在心里绝望地默念。我多么希望你能。可是,结果呢。
我把抱着他的胳膊搂得更紧,想桎梏住最后一秒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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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终究,敌不过握住游戏手柄时的一秒彷徨。
一秒一秒的自我怀疑的积累,终于像沙滩城堡看着流沙倾颓,无力又凄美,最后成为也许无人知晓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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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我从没想过,对他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这世界上,应该有一类人,和我一样吧。喜欢一个人,却从来不想象,亲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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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我把我们俩编了好大一出故事呢。”
“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只有和我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我才能编成故事。”
“那故事里我们是什么样子的?”
“我都想到了五十年后呢。”
“说来听听。”
“五十年后,”我迎着他的目光,突然眼睛一酸。
“你未娶我未嫁……”
一阵沉默。
剩下的故事,不能用声音的轨迹来揭晓。
五十年后,你未娶我未嫁,但我仍记着你。在我心里,没有事实,你就是未娶我就是未嫁。若是你先走了,那么我就为你你建起美丽的墓园,我就是唯一的守墓人。再也没有比这更的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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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事到如今,我还不足以,改变你的习惯吗?”
“如果是习惯,应该早就改了。”我自嘲地笑笑,直直地望着他,“到现在还改不了的,你猜,是什么?”
我常想,如果把我解剖开,我的骨骼上一定刻着两个字。孤独。这不是一种感情,而是一种命运。无论多爱一个人,都不会想和他一起生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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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鹿衍第一次发了那样大的火,对我的第一次,亦是他的人生第一次,“我们能不能不要隔着一个人说话?”
“她开心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兴奋和张狂的,我最喜欢她那个样子;她悲伤的时候,悲凉到了骨子里。每到那个时候,我就会心疼。你凭什么说,我需要一个开朗积极的人?我想要什么,我难道不清楚?我要护着她让她开心,即便她还是会悲伤,那我会也陪着她。你凭什么,利用她的悲伤,来让她因为我而痛苦?”
阴影里的我静静地听他对那个女生说。遗憾地,下定了离开他的决心。
林淇,一个和我相处甚少并且势同水火的人,居然可以这么了解我。或者说,我太容易被看穿。鹿衍的爱,只能是我人生的匆匆一瞥。
原来爱需要的勇气,不是对自尊的撞击,而是对自己缺点的剖白。
我知道得太晚了。我以为我只要跨过了自尊心的坎,就能和他在一起。在现在之前,我一直是以这样的信念坚持下来的。但是原来那一直都是错的。命运像是在八百米重点线等着看我笑话的臭小子,眼睁睁看着我倒在四百米标线的路边绝望地再也爬不起身,却从不给我一点提示。或者,或许,是我太过盲目和心虚,故意视而不见?
总之,尘埃落定。我输了。以为我倒下的地方就是终点的我,在最后一口气未吐出之前,艰难地看向真正的终点。还好,鹿衍的笑容还在。可是那笑容和臭小子的映衬在一起,更像一根根生刺,直扎进我的心里。你们两个只要有一个不笑,我也不会痛到如此地步,痛到想早早地魂归故里。
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轻易会失去一切希望的人。今天鹿衍的态度这样坚决,我还难以安心;谁知道将来的某一天,我会不会突然纵身一跃,顾不上身后的鹿衍脸上的泪痕?我绝不能,决不能留下他一个人孤单,当他选择与我结成一个圆的时候。他的那个半圆,我不敢接上。
原来爱一个人到这种地步,了解他深到不能继续和他在一起。但是又不能容忍他和别人在一起,于是不断摧毁,也不知道究竟摧毁的是他、是她、还是自己。
路上车水马龙,大概是人人归家心切,马路上的呈现出急切的静谧感。
最后一面见得如此像安排好的戏,我们顺畅地一次通过,然后我潇洒地走出咖啡店,潇洒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在背后桎梏住我。
早就说过,爱你的节奏太快,一场足以匹配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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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多庆幸那个下午,我在那个空旷的街道一个人散步,然后遇到了那样姿态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