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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文化生态环境(7)

如果说“不争论”、“绕着走”是被动地造就文化环境,珠三角人更多的是主动地创造。广州大学城2004年入住4万多人,2005年入住6.8万人,共有11万大学生在这里学习和生活,2006年打出“提供15万优质学位”的口号,南方日报称广州大学城“三年建设创造多个世界第一全国第一,创造中国高教发展奇迹”。这里有文艺中心、商业中心,广州大学附属中学等落户大学城,医院、博物馆也相继投入使用。这就大大地改善了广州地区多所大学的办学的条件,有的高校如广州大学、星海音乐学院等,校园建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广州大学在入驻大学城以前,有原广州师院、华南建设学院西院、广州大学、广州师专和广州教育学院等5个校区,总占地面积才750亩,建筑面积41万平方米,校区分散,空间不足,成为学校发展的最大障碍。而广州大学城里的新校园,占地面积近2000亩,建筑面积达71万平方米,5个校区的2万名学生在一个校区团聚,开始了“麻雀学校变凤凰”的崭新生活。广州大学城的兴建,就是主动创造文化环境的典型。广州利用举办全运会,佛山、惠州等地级市利用举办省运会,大力推进体育场馆的建设,都使得体育环境得到极大的提升。从文化的软环境来说,佛山粤剧文化的建设取得了成功的经验。佛山的党政领导带头唱粤剧,并创作了“佛山颂”的粤曲,由获得国家“梅花奖”的佛山青年粤剧演员李淑勤演唱,在媒体广泛宣传。同时,在佛山建立了粤剧博物馆,在祖庙万福台开辟了专门的粤剧演出场所,在南海引进了广东省粤曲艺术学校。对于粤剧的研究也带动起来了,有的学校还开设了粤剧知识的课程。这样一来,佛山粤剧文化风风火火,社会喜爱度大为飙升,成为佛山创建“文化名城”的主打项目。

2.文化污染

自然环境恶化的主要表现是环境污染。环境对人类生产、生活的排泄物具有一定的容纳和清除能力,称为环境的自净能力。当人类向环境索取资源的速度超过了资源本身及其替代品的再生速度,或者向环境排放废弃物的数量超过了环境的自净能力时,就会出现环境问题。环境污染基本上是人为的,是人对自然的伤害。当今世界的环境污染是全面性的,包括大气污染、水污染、土壤污染、噪声污染、固体废弃物污染、海洋污染、放射性污染等等,造成水土流失、土地荒漠化、土壤盐碱化、二氧化碳的含量增多和臭氧的破坏、资源的枯竭、生物物种的减少等生态的破坏。生态环境污染是生态环境科学研究和必须解决的主要对象。

正如在自然生态系统出现环境污染一样,我国文化生态系统也出现了情感荒漠化、文化垃圾泛滥、民族文化消退等类似的情况,这不能不引起我们对文化生态系统污染状况的重视。借用自然生态环境污染的概念,我们形象地把不健康的精神文化产品的存在并对健康文化发生的负面影响称为“文化污染”。它涵盖了精神文化产品的各个层面,通常人们从三个角度对此进行分类:(1)从传播载体的角度,有传统类文化污染和新兴类文化污染。传统类文化污染主要指以书报刊、广播、电话、表演等传统媒体为载体,传播反动、庸俗的内容所造成的文化污染。新兴类文化污染主要指借助音像制品、电子出版物、游戏、国际互联网、网页和网页链接、电子邮件、论坛等现代科技载体,对包含反动、迷信、色情、暴力内容的信息进行海量传播的污染形式。(2)从污染层次的角度,有精神污染和日常生活文化污染。精神污染指的是从理论的高度,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宣传不正确的观点,造成人们思想的混乱。20世纪80年代出现的以反对“四项基本原则”为特征的思潮,被批评为“精神污染”。在20世纪90年代以后出现的法轮功的歪理邪说,就是精神污染的典型代表。而日常生活文化污染,则是指发生在某些风习、语言等方面出现的不健康的文化污染,如迷信、厕所涂鸦、手机黄段子以及一些不正当的广告文化等等。(3)从污染源性质的角度,有黑色文化、黄色文化和灰色文化。黑色文化污染具有反动的、恐怖的性质;黄色文化污染具有色情的、低俗的性质;灰色文化污染具有消极、腐朽的性质。文化污染既是文化本身存在的问题,也是文化环境恶化的重要表现。

文化的污染是人为的,是对文化的伤害,也是对社会的伤害。其中,精神污染的危害是根本的和直接的,它从思想上、认识上危害人们的世界观、价值观,一旦泛滥必将导致指导思想的偏误,发生苏联、东欧剧变那样的社会灾害。对于日常生活中的文化污染,也是不可忽视的,这种污染相当隐性地、一点一滴地慢慢侵袭人们的文化,逐渐地由量变达到质变。文化污染特别是对涉世不深、自制能力薄弱的未成年人的伤害极大,无论是传统的还是新兴的媒体,像网络游戏等对未成年人诱惑巨大,如“精神鸦片”一般,一旦沉溺其中极易成瘾,难以自拔,对其身心健康造成极大的危害,甚至引发犯罪。另外,文化污染还占用文化资源,如追星的八卦消息、铺天盖地的商业广告、响个不停的虚假手机短信等等,无价值可取,造成视觉听力疲劳,惹人心烦生腻。

珠三角处于改革开放的变化迅猛的环境,文化污染的现象也有一定程度的存在。其中最为突出的是黄色文化和灰色文化的污染。与社会上的一些卖淫嫖娼包二奶的风气相应,黄色文化也有所泛滥。从餐桌段子、手机段子,到网吧、光碟,黄色文化一度甚嚣尘上。就是在官方媒体的广告里,都会出现“泡的就是你”(方便面)、“你有二房吗?”(房屋租赁)、“好色之涂”(涂料)等等“擦边球”似的容易让人引发歧义的广告语。据2003年11月30日《南方都市报》报道,一种名为“包二奶”的特色包点出现在深圳酒店的餐桌上,其形状与女性乳房相似。当“包二奶”被深圳盐田区一酒楼服务员端上桌时,一位跟随父亲外出就餐的少女顿时羞红了脸。服务员说:“包子皮上有一滴奶,包子馅是炼乳,此特色包点称为‘包二奶’。”灰色文化中最为突出的是迷信、赌博。南海“806”骗贷案中涉案的几个地厅级干部,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当办案人员搜查他们随身携带的钱包时,发现钱包中都有一个皱巴巴的“护身符”。而一些人对香港赌马、地下六合彩的迷恋,几乎达到疯狂的地步。但是,尽管有些文化污染的现象屡禁不止、层出不穷,由于先进文化始终占据珠江三角洲文化的主导地位,珠三角现代化的过程中,在治理文化污染方面下足了功夫,对文化污染常抓不懈,不至于令其泛滥成灾,基本保证了社会文化的健康。

3.文化入侵

在自然生态学领域,人为的对生态环境的破坏显然是环境恶化的首要因素,但生物的入侵也是生态环境恶化的一个重要因素。据2005年的有关资料,目前已有400多种外来生物入侵我国,在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公布的全球100种最具有威胁的外来生物中,入侵我国的物种有50余种,其中11种主要外来生物每年给我国造成高达570亿元的经济损失。外来入侵生物对环境主要产生三方面的危害:一是造成原有生物群落的衰退,导致生态系统、物种以及生物遗传多样性的丧失和破坏,例如水花生、水葫芦、豚草、毒麦和假高粱等外来植物的入侵,导致植物区系的多样性变得单一。二是导致农林牧渔业生产的严重经济损失。入侵植物的蔓延扩张使得耕地也受到破坏,入侵病虫害更是对本土的动植物造成直接甚至大范围难以控制的危害。三是威胁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如普通豚草和三裂叶豚草所产生的花粉能引起人类花粉过敏症,导致枯草热证。因此,为了遏制自然环境的恶化,就必须抵制生物入侵,对“生物移民”的生态干扰实行综合防治,确保不对当地的自然生态系统造成严重破坏。

在文化生态方面,环境恶化的一个重要表现是文化入侵,特别是当今的世界正逐步进入“全球化”的时代,各民族对世界文化的认同与自身民族文化的特色的保护同样重要,文化入侵的问题已经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一方面,文化的全球化扩大了不同文化的交流、融合和认同,比尔·盖茨曾断言:“信息高速公路将打破国界,并有可能推动一种世界文化的发展,或至少推动一种文化活动、文化价值观的共享。”另一方面,文化的冲突也在加剧,亨廷顿提出未来世界的矛盾和斗争主要表现为文明的冲突,世界上的民族矛盾和战争,无论是以色列与巴勒斯坦的战争,还是美国打阿富汗、伊拉克,都可以归为基督教文化与伊斯兰教文化的对立和冲突。文化的交流与文化的入侵是同一种潮流的两种不同性质的结果。文化交流可以引发不同文化系统之间在发展过程中结构的相关性变革,而一定文化系统的结构变革或重建,必然要引起其要素的重组、整体功能的提高和改变。不同文化系统之间相互作用的力度达到一定程度,常常会引发其他文化系统的结构变革或重建。良性的文化交流所引发的结构变革或重建,由于吸收了外来文化要素以补充自己,从而能够更有效地发挥文化系统原有的功能,并在提高自身的整体功能的同时保持和发展自身的相对独立性。因此,落后文化要改变面貌发展自己,就必须向先进文化学习。即便是先进的文化,也需要自觉地向落后文化学习,吸取其长处,对自身文化起补充作用或启发参照作用。但是,文化的入侵却超出了交流的限域,它是一种抱有不良目的的文化输入行为,是一种以文化渗透的方式对他国的侵略。我们主张文化的交流,反对文化的入侵。

以网络文化为例,网络是一柄双刃剑,它一方面可以促进各民族文化的融合,另一方面,对于以信息接受为主的非英语和发展中国家,与英语占绝对主导地位的全球网络的互联有可能造成对本国文化的冲击。除了美国对网络的技术强制外,网络中英语信息占主导地位的状况,也十分突出。在因特网络上,英语内容大约占90%,虽然全球华人占世界1/4的人口,但因特网上的中文信息却少得不成比例,就像“少数民族”语言。世界上许多国家都对这种英语垄断的局面表示担忧,提出对策。一些人借用意大利共产党创始人葛兰西提出的社会批判理论,指出这实际上属一种“文化霸权”。《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曾引用法国前司法部长让·雅克·图邦的话说,英语占主导地位的因特网络是一种“新形式的殖民主义”,指出应当警惕英语作为网络上通行的单一语言的主导地位以及不断加大的语言和文化的殖民化倾向。因为在英语的文化霸权下,非英语国家的人们不能顺利自如地进入网络社会,网络中的英语所负载的思想、文化和意识形态色彩等,不能不对占大多数人口的非英语国家的网民产生渗透和影响。从目前因特网上英语的强势垄断以及信息量呈爆炸性增长的趋势来看,任何非英语国家如果不能很好地解决网络的自主权和信息的本土化问题,无疑将遭遇到信息殖民化或文化渗透和侵略的危险。

那么,怎样对待文化入侵呢?仍以互联网为例,在目前,甚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英语文化在网络上将持续具有霸权的地位,我们还不得不接受英语作为互联网的主要语言,不得不使用美国领先的互联网技术,不得不让美国大赚信息技术和信息文化的钞票。只是我们对这种文化弱势不能等闲视之,必须通过我们自身的努力去改变。欧洲大陆一向将好莱坞电影视为美国文化入侵,并敬而远之,甚至认为互联网使用英语,以及Google数字图书馆计划等,都属于美国文化的入侵,欧盟25个成员国中有23个国家图书馆明确表示支持建立欧洲搜索引擎加以对抗。法国、日本和其他许多非英语国家和地区都在制定政策,增加具有本国文化特色的内容在因特网中的信息份额,不让英语和美国文化独霸网络世界。我们中国也应当制定我们的网络文化政策,使中华文化在网络世界中不至于削弱,而且更加发扬光大,使之成为网络的主流文化之一。这不是对英语有特殊的憎恶,实际上,英语的学习与普及在进一步与国际接轨、迎接经济全球化浪潮等方面可以使我们受惠得益。然而,英语独霸互联网特别是网络核心技术,是不利于非英语国家网络文化的生存和发展的。而英语过热带来的西方文化“奇货可居”与传统文化“乏人问津”的现象,则更加令人担忧。

珠江三角洲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社会日益“与国际接轨”,外国文化大举侵入:美国大片、韩国电视剧、洋节日、洋快餐充斥市场,七夕的传说、元宵的汤圆远不如情人节的玫瑰和巧克力,圣诞节的狂欢淡漠了春节的喜庆、端午节的粽子、重阳节的登高,升学、评职称看重的不是学业而是外语,如此等等。在珠三角热播的《外来媳妇本地郎》,剧中演员对白使用地道的广州话,本来很有亲切感和珠三角地方风味,但在剧中一个演员讲出台词“合仔饭”的时候,为方便外地观众打出的普通话台词字幕却出现了一个词“便当”。一些观众提出批评,认为这是受日本文化的影响,是不应当在普通话台词字幕中出现的。其实,现代粤语中的外来语使用的情况是很多的,我们用不着大惊小怪,但也要注意它对母语的侵蚀。

学习文化生态学,就是要提高我们改造文化环境的自觉性。当原有的文化环境不利于主体创造力的发挥,阻碍了文化发展的时候,变革旧的文化环境就不可避免了。

(五)文化生态环境的优化

有文化环境的恶化就有文化环境的优化。恶化是不利于文化生存和发展的环境趋于主导的地位,而优化则是有利于文化的生存和发展的环境趋于主导的地位。文化环境的恶化是文化生态建设必须避免和解决的问题,而文化环境的优化则是文化生态建设的主要任务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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