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秦皇大典已经到了最后一天,各位公主都心事重重,公主们居住的地方也少了很多欢声笑语。不论什么样的女人,在涉及到自己的终身大事时都不得不变得谨慎。
郭清河因为被禁足,而又在面对四皇子时有了自卑的心理,所以放弃了感情,从新开始玩命的练习功夫。甚至要比之前更加疯狂。
同样被禁足的小九却要不淡定许多,她像焦虑的猫一样围着琉璃宫的花园走了不知道多少圈。
忽然,郭清雅站住不动了,她想道:“不行,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雨馨会恨死我的!”
她转身冲回屋内,开始奋笔疾书。一旁的寻音看着自家公主奇怪的行为感到很困惑,但是也并没有说什么。
“寻音,本公主现在不能出门,你待我将这封信交给雨花皇国的七公主,然后等她看完信后,你按她吩咐的做,明白吗?”小九将写好的信交给寻音后吩咐道。
“诺,寻音记住了。”说罢,寻音拿过信向宫外走去。
“雨馨,看你的了。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小九在背后呢喃道。
当寻音到达帝都北郊的别院时,雨花皇国的公主们已经在进行最后的准备了,人人心中都有了合适的人选。
“大秦九公主侍婢寻音求见雨花皇国七公主殿下。”寻音在门前禀报道。
侍卫通报后带寻音进到了七公主的房间。
“寻音?清雅让你来的?何事?”李雨馨问道。
“参见七公主殿下,我家公主说您看信便知。”寻音行礼后回到。
“信?给我吧。”李雨馨接过了信。
时间一丝丝流逝,李雨馨看着这封信,眉头紧皱。看得出来她在思考。
正逢这时,五公主来探看妹妹准备的如何。
“妹妹,你准备好了吗?妹妹?”李弋欣看看自己发呆的妹妹,伸手摇晃。
“啊?姐姐,嗯,姐姐,我有事要问你,你跟我来。”李雨馨反应过来后将姐姐引入了内室。
“什么事啊?”李弋欣不解道。
“姐姐,你如实回答我,那天晚上陛下召你去是不是为了你的婚事?”李雨馨紧盯着姐姐的双目。
“这个。”李弋欣看着妹妹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是的,我已经答应陛下嫁给四皇子,四皇子也已经答应了。”
李雨馨听完此话沉思了一下,道:“姐姐,我要先进宫了,稍后我们在宫中汇合。”说完走出内室向寻音招呼道:“寻音,我们走,快。”
两个女孩提着裙子向别院外跑去。
李弋欣在后面叫到:“妹妹,这不合规矩啊,唉,千万别惹出什么乱子啊。”不过她这温柔的声音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了。
李雨馨带着寻音坐在马车上急速向皇宫赶去,她们亮过腰牌后在城中大道上也是车速不减,因为距离觐见秦皇只有一个时辰了。也幸好天气较冷,在室外的人并不多。
到了皇宫门前,她们同样亮了一下腰牌进了宫。由于皇宫内不能坐马车,她们只好一路小跑地向瑾绣宫赶去。
当她们到达瑾绣宫门前时,看到两个打赌输给了王霸天的御林军在扫雪。他们拦下了两个姑娘,说道:“七皇子被禁足期间,请两位小姐说明来意。”
寻音此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两名御林军看着她喘匀了气后开始爆发:“你们这两个混蛋!我们公主有要事找七皇子,什么禁足不禁足,让开!”
两名御林军弱弱地说道:“小姐,不是我们不让你进,实在是陛下这样吩咐的啊。”
李雨馨此时说道:“寻音,你过来。”李雨馨附在寻音的耳边道:“清雅只是让你进去,让我等在门外,说这样比较方便。你进去之后这般这般...就好。”
寻音点了下头,转身向两名御林军说道:“我再说一遍!本小姐我一个人进去给七皇子送点东西,你们要是再拦,无视我家公主和七皇子的兄妹之情。我就奏明九公主,然后调你们去刷马桶!”
两名御林军此时都已经要哭出来了,哪里还敢拦这强人。只好继续畏缩地道:“小姐请进。”
寻音得意地大踏步进入了瑾绣宫,刚走两步只看见王霸天迎面走来:“哟,这不是被我家皇子吃了豆腐的小侍女吗?来找我家皇子还风流债啊?哇哈哈!”他完全没有看到小侍女头上的青筋。
“嘣...哐...”
“你家皇子在哪里?”
“在书房。”
“很好。”
寻音兀自向书房走去,只留下头上长了两个大包默默流泪的王霸天。
“寻音求见七皇子殿下。”寻音到达郭清河的书房,站在书房外大声禀报道。
“寻音啊,进来。”屋内传来了郭清河的声音。
“诺。”寻音推门进屋,看到郭清河坐在太师椅上注视着她。
“殿下,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我家公主问你:‘皇兄在列位公主中到底倾心于何人?七公主如何?’请皇子殿下告知婢女,婢女代为转述。”
郭清河听完之后就只当是九公主人小鬼大,于是他沉默片刻道:“我心中倾慕的还是五公主。至于七公主,还是个小萝莉,我能有什么想法。”郭清河说道最后笑了,同时心中想着:“或许七公主更适合我?”
寻音听完后有些困惑,于是问道:“殿下,这‘萝莉’是为何物?”
“那个,没什么,没什么。”郭清河才发现他不小心说出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词汇。
“既然如此,寻音告退,殿下千岁。”寻音福了一下身,慢慢退出了书房。
郭清河此时脑中不知为何,五公主的印象慢慢淡去,而那个他口中的“萝莉”却在脑海中愈发清晰。一时间,他沉浸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寻音走出宫外,前后还不到一刻钟,但是等在宫外的李雨馨却感觉像是过了几个世纪,她看到寻音出现,慌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七皇子怎么说?”
寻音看着满脸憧憬的少女,还是狠心说道:“七皇子说他还是倾慕于五公主。但是他觉得七公主你很可爱,他也很喜欢。”
李雨馨只听到郭清河倾慕于自己的姐姐便已精神恍惚,后面寻音说的话她浑然没有听到。
寻音看到李雨馨这样,还在试图安慰她。
李雨馨却低头道:“寻音,你回去清雅那里吧。我自去南门等姐姐她们。”说完低头向来路挪去。
寻音看她这样,揪过一名御林军,吩咐道:“小子,看好七公主,要是公主殿下有了半点闪失。我就把你头弄下来一脚踢飞!”
被寻音揪住的御林军只好在同伴幸灾乐祸的猥琐笑容中跟在了李雨馨的后面。
寻音看着两人越走越远,自转身向琉璃宫走去,她要回去复命了。
这边厢,李雨馨浑浑噩噩地走到了南门,连那个御林军最后告退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径直站在南门内等着自己的姐姐。
守门的士兵看出她衣着华贵,但是说什么她都不理,只好搬过来一个椅子供她长坐。
李雨馨也不知道大脑中还剩下什么,只是神情呆滞的低头坐在南门。看着脚下的白雪被自己的玉足踢来踢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脚下的白雪被人影覆盖。她抬起头看见了自己的姐姐,再也忍不住的她扑进了李弋欣的怀中小声抽泣了起来。
李弋欣只好轻拍着自己妹妹的粉背回头说道,姐妹们,劳你们先行一步,在冰怜殿外暂且等候,雨馨这丫头哭花了脸,我给她补妆后就来。
其余的姐姐看着这小声抽泣的最小的妹妹只好投来一个怜爱的眼神后向冰怜殿行去。
李弋欣抱着不停抽泣的七公主向停在南门外的马车缓缓走去。
到了马车上之后,李雨馨渐渐不再落泪,只是一时还有些喘。
这时李弋欣才拍着妹妹的背问道:“怎么了?妹妹?哭什么?”
李雨馨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不再喘息后说道:“姐姐,你一定要嫁给四皇子吗?其实...其实七皇子也是不错的啊,他...”
李弋欣停止了动作,正色问道:“是七皇子让你这样说的?”
李雨馨赶忙双手直摆道:“哎呀,不是,是我自己..不对...是我问了他...也不对...就是...就是...”
李弋欣看着妹妹可爱的样子笑了,说道:“好啦,妹妹,不要乱想了,我眼观七皇子也不是那样的人。”李弋欣继续给妹妹补着妆,“七皇子呢,虽然也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姐姐中意的是四皇子啊,况且皇上已经同意了。这么孩子气的话,待会可不能说啊。”
李雨馨看着姐姐给自己补妆,心情平静了许多,回道:“明白了,姐姐。”
还有一刻钟时,姐妹两人开始从南门向冰怜宫走去,好在南门距离冰怜宫也不是很远。两人走到冰怜宫外时,还来得及整理好仪容并列好阵型。
少顷,一个公公喊道:“宣雨花皇国众公主觐见。”
公主们缓缓步入冰怜宫,和入城时一样,皇子们站立在左侧等待着她们。不同的是,这次只剩下了六名皇子。
“参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们拜道。
“平身。”皇帝看起来异常开心。
“这几日经过了秦皇大典,相信诸位公主已经领略到了我大秦的风情,亦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按祖例,今日将诸位公主与朕的诸位皇子叫来,就是为了确认你们的心意。明日诸位公主将返回雨花皇国等待皇子们的迎娶。那么,我们就开始确认了,五公主,四皇子,你们来做个表率。”
“诺!”郭清武和李弋欣同时答道。
出列的郭清武的身上受到了其余皇子们的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攻击。毕竟那可是“雨花明珠”啊。
但是雨花皇国的公主们明显感到了这一气场,她们集体对自己未来夫君的怒视,瞬间扭转了战局。虽然这一场面充满喜感,但是站在队伍末端的李雨馨却无丝毫欢喜之情,她只能在自己的位置上暗自神伤。
随着郭清武和李弋欣在龙凤帛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其余各对也纷纷上前签字。渐渐的,只剩下了李雨馨没有挪动过脚步。
秦皇看着这一对对签名,看似非常满意,脸上都带着丝丝笑容。
看了一会龙凤帛书后,秦皇将它合上,说道:“七公主啊。”
发呆的李雨馨猛然听到了秦皇在叫自己,赶忙出列道:“在!”
秦皇看着这可爱的少女,却是越看越喜欢,他说道:“朕听闻七公主并未寻得如意郎君,恰好朕的五皇子对七公主的才华身貌仰慕已久,不知朕是否有幸为七公主当一次月老啊?”
李雨馨听了这话,本就紧张的心更紧张了,她看了看貌似老实的五皇子,五皇子也在看着她(五皇子发誓这是他这辈子仅有的一次最为纯洁的眼神了)。她望向皇上,本想拒绝,但一接触皇帝那威严的目光,又退缩了,她想到:“唉,七皇子的心中是姐姐,我又何必自作多情。”于是她微微点了点头。
皇帝看到她点头,不禁笑容更盛。他吩咐左右将龙凤帛书拿给五皇子和李雨馨签字。五皇子迫不及待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轮到李雨馨时,她又有些犹豫,但是她猛然间看到了姐姐的名字,于是一狠心,签了下去。
郭清河此时在书房中打了一个寒颤,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想道:“今年的冬天还蛮冷的。”
李雨馨此时觉得整个天地的重量都集中在了她的笔上,她甚至不能拿起这支笔。按照习俗,皇子和公主间的婚姻纯属自愿,如果她不签字,那么没有人可以难为她,但是一旦她在龙凤帛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再要悔婚就难于登天。
李雨馨慢慢的写完了“李”字和“雨”字,但是最后的馨却缓缓难以下笔。她低下头,此时感到异常的孤独与无助,内心慢慢被寒冷的风冻结。猛然间,她忽然想起寻音好像说过:“七皇子其实也挺喜欢你。”
正在琉璃宫中品茶的小九看着落在杯中的梅花,笑着道:“看来有好事了。”然后摘出梅花挂在寻音的发髻上,继续品茶。
在大殿上,李雨馨内心的那一块冰轰然破裂。前后不到一分钟,李雨馨判若两人,她毅然涂黑了之前写下的两个字。并跪地回禀道:“雨馨不喜欢五皇子,恕难从命,还请陛下恕罪。”皇帝看着这少女,纵然有些失落,但是也没有办法,祖法就规定需两情相悦。
秦皇只好说道:“既然七公主不愿,那也就罢了,我大秦和雨花一衣带水,朕说来也是七公主的长辈,怎会因为此事怪罪与你。”
第六份龙凤帛书被李雨馨涂成了那个样子,自然也不能用了。皇帝挥挥手让捧着龙凤帛书的太监退下,继而说道:“诸位公主,秦皇大典到此就结束了,七公主也平身吧。诸位公主回去后代我向你们的母皇问好,需好好学习婚姻法度,静待迎娶。”
“诺!”众位公主娇声应道。
皇帝点了点头,穿过两列,走出了冰怜宫。
公主和皇子们也慢慢散去,李雨馨走在姐姐身边,再没有回头看向五皇子一眼。冰怜宫中,只留下面色难看的五皇子静静矗立。
李雨馨坐在回别院的马车上,内心想着:“郎君,你给我一丝希望,我就为你留下一生,除非能与你共结连理,否则我李雨馨终身不嫁!”
车辙压在雪上,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它们或许是在讨论车上这如花少女未来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