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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两个普林斯顿

最后,我们从地理上说说普林斯顿,兼顾粗线条的历史。

普林斯顿地区有记录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7世纪后期,那时候欧裔移民沿着印第安人开辟的道路穿过在德拉华河(Delaware)和拉瑞腾河(Raritan)之间的新泽西的狭窄“腰部”。这些道路的其中一段,就是今天的拿骚街。

1683年,一位叫做亨利·格林兰的新英格兰人在这条路旁建了一座房子。这座房子被认为是在现在普林斯顿镇范围内第一所欧洲人建的房子。亨利把它作为“住宿之家”,或者说一家小旅馆。这座房子的一部分现在仍然存留在普林斯顿–金士顿路(Princeton–Kingston Road)1082号的古利克楼内。

东泽西和西泽西的代表们于1683年在格林兰的小旅馆内举行会晤,并确定了他们共同的边界。乔治·凯斯(George Keith),一位杰出的教友会教徒,勘测出后来称为“凯斯线”(Keith line)的东泽西和西泽西的边界线,这分界后来也成为了新泽西州几个县镇的边界线,其中包括东泽西的普林斯顿镇的西部界线。

17世纪90年代6个教友派家族沿着石溪(Stony Brook)在靠近现在206号公路的地方建立了社区。本杰明·克拉克第一个购买了1 200英亩拥有最好的草地和最长临溪岸线的空地。1700年左右的一份纳税人名单包含了所有这些家族。1707年这些移民们在石溪建了一个码头,又在1712~1714年间建了一座磨坊。到1724年,这里建成了一座会议楼。

“普林斯顿”这个名字就在1724年出现。从此,作为北美殖民地时代东岸邮路的重要中继站,普林斯顿这个小村庄凭借旅馆生意迅速发展起来。到了1740年,固定班期的驿站交通已经在这里运行;到了1745年,这个新兴的小村庄已经成为新泽西两个“大”城市特灵顿和新布伦斯维克之间的要津。

格林兰他们于17世纪在这里首先发现的荒野,是一大片有着一小片一小片开阔草地的森林。这片森林有的地方茂密,有的地方稀疏。当最初的移民开垦了几十英亩的土地以后,伐木在很长时间内成为了每年的日常工作。到了1731年,从主干道上看到的典型景象已经是农场,而不是森林。在1850~1875年间,报纸上的广告告诉人们,向东两到三英里的农舍,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拿骚堂。这是当时房地产广告的一个卖点。

1756年,新泽西学院从纽沃克(Newark)迁到普林斯顿的拿骚堂,带给这个村庄强烈的长老会的影响,并且显著地提高了普林斯顿的地位。两位普林斯顿人参与签署了美国独立宣言。1777年1月的普林斯顿战役被认为是独立战争的转折点,也使普林斯顿闻名遐迩。1783年6月~11月,第二次大陆会议在普林斯顿召开,将美国的新领导者带到了普林斯顿。新的州议会也在普林斯顿举行会议。

独立战争以后,很多居民试图说服新泽西州议会同意普林斯顿成为一个镇级的直辖市,但是没有成功。而在随后的1813年,类似今日版图的普林斯顿自治市镇(the Borough of Princeton)成立了,那时候,自治市镇作为镇的下级管理单位而存在,自主性并不像它们今天那么完整。自治市镇对一些市政任务负责,也可以为某些公共服务征税,但镇一级仍然会对自治市镇提供很多公共服务。1838年,莫瑟郡(Mercer County)和它属下的普林斯顿镇(Princeton Township)成立了。尽管新的区划使得拿骚街的两边重归于同一郡,自治市镇仍然分属于莫瑟郡的两个镇,即西温莎镇(West Windsor)和普林斯顿镇。1843年,西温莎让出拿骚街南面的一些土地给普林斯顿镇,接着在1853年又让出更大的土地给普林斯顿镇。而普林斯顿自治市镇,则在1894年完全得以自治。

现在在美国镇一级的行政区划里面,Borough和Township的差别,在我们这样的外人看来,颇为微妙。它们是同一级的行政单位。如果是同一个地方名字的Borough和Township,还常常在地域上交错在一起。就我看到过的两对Borough和Township而言,似乎Borough更加集中和都市化一些,而Township的面积会大得多,甚至包围Borough。因为中国读者已经习惯把Township叫做镇,我们姑且把Borough叫做自治市镇。我们也期待更加准确和传神名词中译。现在重要的是知道,同样叫做普林斯顿,有两个镇一级的行政单位。

普林斯顿地区比较大的发展,开始于19世纪。在19世纪初,为了应付繁忙的交通,在特灵顿和新布伦斯维克之间修建了的一条“笔直”的公路,那就是现在的美国1号公路。普林斯顿离开1号公路有一英里多的路程。这条公路的建成,使得美国东海岸繁忙的交通不再通过普林斯顿。普林斯顿的平和宁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此。

在19世纪30年代建造的东海岸运河和铁路,刺激了沿线很多地方的开发,普林斯顿也不例外。位于现在大学中心校区内辉格堂和克莱奥堂的落成,神学院缪勒教堂(Miller Chapel)的落成和新的第一长老会教堂的落成,可以作为这一时期的建筑潮的标志性事件。这是美国建筑的希腊复兴时期,这些建筑在很大程度上都借鉴了希腊庙宇的形式。查尔斯·斯蒂德曼和其他一些建筑师建造了很多的新建筑,包括饱受赞誉、位于亚历山大路上的包含联邦和希腊复兴风格元素的精品建筑群。

19世纪40和50年代的主要建筑,则由费城的建筑师设计成罗马风格。有影响力的建筑师约翰·诺特曼为海军准将斯托克顿和他的亲戚设计了四栋令人印象深刻的别墅,其中包括后来的校长官邸和现在的教授餐厅远景堂。一座教堂和一所教区学校也在这个时候建成,拿骚堂则进行了翻修和修饰。到了19世纪中叶,一个拥有良好的建筑式样和大规模房产的时尚的上流社会,在普林斯顿的西部出现了。

南北战争之后,学院发起了一个雄心勃勃的持续至今的建筑计划。在詹姆士·麦考士的校长任期内(1868~1888年),学院建造的建筑基本都是维多利亚哥特式风格的。有一个短暂的时期,建筑则以理查森式的风格为主,这是一种折中的建筑风格,最著名的是学院的亚历山大堂。1896年,在学院的150周年纪念会上,校方宣布正式更名为普林斯顿大学,并且申明学院式的哥特风格将被用于之后的校园建筑建造。在这之后的半个世纪之内,27座大学建筑物都以这样的风格建造。校园延伸到了拿骚街和大学路(University Place)的拐角,沿着大学路的东边和华盛顿路的两边发展。

在大学扩张的同时,居民区也得到了很大的发展。19世纪最后的二十五年,很多大型的房屋在普林斯顿的大街两旁建立起来。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开发商们开始在有限的设计样式中加入一些小花样。除了远景大道和其他一些地方外,普林斯顿自治市镇的东部和镇区的大部分地区,一直在向着更具有乡土风情的风格发展。??从森林到农庄再到住宅区的整个演变过程中,自治市镇(the Borough)内的住宅区发展得比较快,然而直到20世纪,镇区(the Township)范围还是以农业为主的农村。

农业史学家指出,自从19世纪70年代起,新泽西州农业的比重或快或慢一直在下降,这在普林斯顿镇区也同样是事实。当谷物农场渐渐让位于经济作物,农场外围的一些土地就被废弃回绿了。一方面,镇区内一些丘陵地区从未被完全开发过,另一方面,森林回到了很多原先被开垦过的地区。

对大部分农民来说,镇区内农业的回报远远比不上房地产。在20世纪二十和三十年代,镇区西北部沿着自治市镇区划线的部分,最先成为了市郊化的地区。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普林斯顿和附近地区的就业增长,以及去纽约上下班变得可行和便宜,住宅建设在普林斯顿得到了很大发展。

从地理的角度看,现在的普林斯顿镇区,位于中新泽西州的中心,方圆16.25平方公里,它从四周包围着只有1.85平方公里的普林斯顿自治市镇,但这两个行政区划是相互完全独立的行政实体,双方的合作很密切。按照2000年的统计,普林斯顿镇区的常住居民有一万六千多人。

普林斯顿大学和高等研究院的房产,主要位于普林斯顿镇区的边界内。在镇区内还有其他一些有名的教育机构,除了公立中学和普林斯顿神学院以外,还有一所比较大的威斯敏特声乐学院(Westminster Choir College)和一所小小的美国男童合唱学校(American Boychoir School)。

在当今美国的高速公路网中,没有主要的快速干线直接通到镇上,但是206号公路贯穿整个镇区。另外,普林斯顿有现成的入口通向美国1号公路和新泽西收费公路。美国铁路和新泽西捷运局,都提供直接到纽约和费城的铁路服务。

总的说来,普林斯顿是一个开放的社区,有着多样的建筑和住房,房屋和草地掩映在绿树之中。在我看来,她是郊区发展的一个很好的样板。普林斯顿在东北方向有一个比较大型的购物中心,几个小一些的购物地带则分布在热闹的街道两旁。普林斯顿虽然面积不大,却还有一些自然保护地。

这是一个人们乐意去看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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