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年，凤殊化名为的凤休医生，夜以继日不停工作，将几乎所有世家与另外一些称不上世家却也有显赫人物诞生的家族里头中蛊的人员全都解决了。
“我们可以放假了吧，戮爷爷？小姐说这是最后一批药材，累死人了。没有想到我们小姐会是这么疯狂的人，简直比凤休医生还要疯狂。”
凤旃伸了个懒腰，“话说回来，小姐什么时候又不见了？”
“她又快要突破了。所以已经安排人送她回去。”
凤捷西恍然大悟，“昨天深夜出发的那一趟就是专门为了送少主回去？难道是凤澈叔叔？”
凤澈是凤天戮的首席追随者，擅长隐匿术，为人内敛，沉默寡言，所以绝大多数的时间并不会出现在人前。凤捷西知道他还是因为跟了凤天戮几年。
“不是阿澈。”凤天戮挥了挥手，“你们赶紧回去吧。要想成为首席追随者，没点耐力可不行。”
凤捷西这一次倒没有反对，乖乖地拉了凤琋与凤旃一起回梧桐星了。
“话说回来，你想要维持这个假身份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将人都给哄回去了。”
“不是说还剩压轴上场的刘家吗？这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凤殊终于也伸了一个懒腰。
“凤旃说的没错，真的累死了。”
“你现在速度怎么这么快了？现在终于可以回答我了吧？之前要是有这么快，我们就不用浪费那么长时间了。”
凤天戮到底还是为失去的那几年时间而感到惋惜。
“等到这边的事情彻底了了，我跟凤珺肯定要有一个人必须立刻到战场上去。”
凤殊点点头，“嗯，正好，我可以跟您或者太爷爷一起去。”
“你？还不行。你的实力现在还不够，一到战场上肯定会被虫族给啃得渣都不剩。”
凤天戮倒不是看不起她，而是因为凤殊一点经验都没有，直接就去战场的话，肯定要有人专门护着才能行走。问题是，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不能由专门的人围着她转悠，一步一步地引导着她适应战场生活。
“以后吧。以后有机会我亲自带你去。”
“不，我也更喜欢速战速决。”
凤殊松了松筋骨，“太奶奶有联系家里了吗？”
“嗯，局势不是太好。那些虫子好像吃了激素一样，很多都狂化了。”
“那更好。我更应该跟你们一块去了。”
凤天戮不明所以，“你有非得现在去战场的理由？我们凤家绝对不会不允许你去战场，但要选好时机。这样你才能够成长的更快，更安全。”
“不向死而生，是不可能成长地更快的，戮爷爷。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虫族这个时候大量狂化，肯定有理由。这是千载难逢的变强的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刚好又必须到战场上去，有人护航跟没有人护航，当然要选前者。”
凤殊的话让凤天戮怔了怔，好半晌才放声大笑。
“好，好，好。你很好。我们果然没有看错人。就算没有雄心壮志，有这个胆量就足够了。”
他激动得一把抱住她，凤殊差一点就直接攻击回去了。
“戮爷爷，放我下来。”
“好好好，放放放。”
他舌头都快打结了，凤殊不明白他为什么整个人会这么激动。
“阿澈，阿澈，我们没有选错人。你快出来，也见见我们的未来族长。”
“少主。”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凭空出现，单膝跪地，“属下凤澈，戮长老首席追随者。”
凤殊早就知道这人的存在了，之前解蛊时这人就曾经主动现身过。
“你好，澈先生。”
凤澈闻言人还没站起来，便又凭空消失了。
“你怎么不问一问？”
凤天戮感到非常好奇。
“问什么？”
“问阿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凤殊眨了眨眼，“他不过是隐身了，跟消失可是两回事。”
凤天戮看向他，“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凤殊朝他身后一指，凤天戮挑眉，“还真知道？现在呢？”
“离我直线距离九米，”她无奈一笑，指向了东北角，“不用考验我，戮爷爷。只要是在密闭的空间，我可以随时找出澈先生。”
“属下哪里露出了破绽？”
凤澈再次现身，果然出现在她所指的角落。
“只要有空气，那么人的活动就会形成空气的流动，也就是风。不管是多么微弱，风始终是风。”
凤天戮质疑道，“风？一点点你都能够感觉得到？”
“没错，只要注意，哪怕一点，我都能够注意到。”
凤澈提问道，“如果完全不引起空气流动呢？”
“可能吗？这里可不是真空。人到了真空里，肯定会有机甲随身才能生存。”
凤澈的声音很沉稳，“您的意思是，即便我驾驶了机甲隐形，您也同样能够一眼找出来？”
凤殊摇头，“如果离我的距离比较近，通常都比较容易发现。离得远了，视野里有其他的干扰事项，我又不是专门去找的话，也发现不了。”
凤天戮对此感到好奇，“大概范围是多少？”
“如果是密室，不大的那种，我基本上能够随时感应到方位。即便不移动，人还会有体温，心跳声，呼吸声，这些都很容易发现。如果是在外头，视野好，譬如说平原这种，方圆一里没问题，如果快速移动，目力所及之处都是我的范围，大概五里？驾驶机甲在外头的话，因为机甲目标比较大，所以相对人本身来说，反而更容易在我眼里露出破绽。”
凤殊的回答算是相当诚恳了。
凤天戮挠了挠头，“方圆一里是指多少？”
凤殊愣了愣，才想起来这里没有“里”这样的单位，“从我们这里到匀千树林就差不多五里。”
“不用出动精神力，纯粹地靠视觉跟听觉，你就能够从这么远的距离里发现隐藏的人的踪迹？你难不成是有传说当中的顺风耳狗鼻子之类？”
凤天戮是真的纯粹发问，并不是在嘲笑她。
“不是。我这还是小儿科，教我的那个人才有大能耐。老远老远的地方就知道谁谁谁来了。不过他也不是唯一一个能够做到这样的，有少数的人还能够算出来，某年某月某日某个时辰，有客上门，需要备好茶一壶。”
凤殊想起了师傅师兄，微微一笑。
凤澈再次开腔，“少主，那个有大能耐的人，可否引荐一二？”
“你还真少见，一年都见不到你像今天一样说这么多话。”凤天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凤殊，他可是个单纯的人，像个孩子一样，喜欢什么东西，就会满腔热血，痴迷到底。虽然年轻的时候很多兴趣都变化得很快，但成年之后取向鲜明，最为钟情的是古老的东西，譬如古文，古董，古乐，冷兵器，古代的各种拳脚功夫之类。”
凤殊看向凤澈，“你要真想学，这段时间可以跟着我，我可以教你一些。”
“没问题，他百分之一百想学。”凤天戮直接就替自己的首席给答应下来，还哈哈大笑，“我终于可以自由个几天了。凤殊啊，说好了，这小子就暂时拜托给你了啊，我去去就回，你们继续聊。”
凤殊十分无语，凤天戮说完真就像一阵风一样溜走了，那速度简直叹为观止。
凤澈立刻提议道，“现在教可以吗？属下听说您会传说当中我们凤家的点穴功与龟息术。”
“我的确会。”
凤殊点点头，能够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他既然能够知道，肯定是凤珺等人告诉过凤天戮，所以凤澈也理所当然知道了。就好像凤珺的事情，除非是极其隐私的，否则凤岐宗也基本都知道一样。
“不过这不能教给你，这是需要严格收徒才能够传下去的。何况，你年纪也太大了，无法达到这两项的要求。”
见他双眼里的火焰黯淡了一些，凤殊不紧不慢道，“我可以教你认识远古华夏文字，冷兵器的话也可以画些图样给你，你可以自己找人制作，我相信家里类似的能人肯定很多。”
凤澈先谢过她，“冷兵器并不难制造，难的是运用。”
“我可以教你最基础的拳法、枪法、刀法还有剑法，你选定其中一种，我可以为你量身打造一件相应的冷兵器。暗器的话你要想学也可以，不过效果可能不会太好，除非你能够加上精神力运用，又或者跟机甲战斗配合起来，但如果需要配合上机器，那肯定就不是单纯的暗器了，要怎么用你应该比我更加心里有数。”
“能教的都教属下吧，少主，选的话属下就选枪法。像您说的，扬长避短，学枪法以后可以跟机甲配合起来。”凤澈顿了顿，又道，“音乐也可以一起教？”
“我并不是很擅长音律，这一方面能教你的并不多。”
凤殊并没有说假话，跟姐姐们比起来，她武功最好，其次书法不错，绘画也还马马虎虎，另外厨艺跟酿酒术也能直接甩开她们一大截，但她并不擅长女红跟音律。
“现在就能教我吗？哪怕一首也成。”
凤殊虽然觉得一个大男人这么热衷于唱歌有些奇怪，不过也并不是没有这样感性的男人，她以前闯荡江湖的时候，遇到的大多数喜欢哼唱歌曲的都是女人，可是也有一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放开喉咙唱歌时非常惊艳。
“你喜欢怎么样的风格？”
“什么样都可以。”
听起来仿佛来者不拒。
“趁人还没有完全到齐，我们现在到匀千树林去。不要喊我少主，以后我这副模样，你都称呼我为‘前辈’。”
“是，前辈。”
目前看起来，凤澈远比凤捷西要言听计从。凤殊有些奇怪凤天戮是怎么教出来这么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凤捷西以前也是这么吊儿郎当的？”
显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潜台词，“捷西天性活泼，长老喜欢他这种无拘无束的样子，说这才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凤殊微微一笑，“戮爷爷这是嫌弃个性内敛的你行事太过老气横秋？”
凤澈面不改色，“长老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喝酒打架。因为惹祸不少，以前的大长老吩咐过我，如果我被选为首席，一定要让长老改改性子。后来但凡长老想要喝酒或者找人打架，首先就必须将我打趴下。”
凤殊讶然，“一开始你被虐得很惨吧？你看起来很年轻。”
“是，属下小长老近一百岁，他起初也是像您一样不愿意要追随者，所以首席什么的也完全不存在。后来他跟大长老喝酒打赌输了，切磋切磋也输了，大长老说男子汉要愿赌服输，否则怎么对得住酒坛子？”
“打的赌就是输了就要选追随者？”
凤殊心想她可不能跟凤珺他们打赌，否则那些老狐狸肯定会有法子让她输得很好看。
凤澈点头，并不意外她能够猜出来，“是，长老输了，所以只能够愿赌服输。不过因为事先没有说好要选多少个人，所以属下是唯一被选中的。”
也因此，他最后便名正言顺地发展成为了凤天戮的首席追随者。
因为凤澈有个人飞行器，所以他们三分钟后就到了匀千树林。
凤殊一下车就摘了几片叶子，然后吹了几首曲调给他听，凤澈听得入了迷。
“你选一首，我现在教你。”
凤殊将吹烂了的叶子直接塞入裤兜。
这是凤珺要求她务必要养成的习惯。任何时候都不能够让留有自己唾液头发之类的东西。
凤澈回过神来，急急地问道，“曲名都叫什么？”
“《高山流水》、《渔樵问答》、《渔舟唱晚》，最后一首我也不清楚，是在外游历的时候听到的，意蕴悠远，有种莽莽苍苍的感觉，我个人感觉挺好听的，你随意选一首。这些本身是要用古乐器例如古琴或者琵琶之类来弹奏才好，我并不擅长，但调子可以教给你。以后你自己可以用不同的乐器试验。”
“古琴与琵琶的样子也可以画给我吗？”
凤殊怀疑这人之所以想要学习跟古代有关的一切，其实为的是学习古音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