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成刚就这么在华华上班了,魏明华还怕底下的人不服他,除了保安经理,还给他安了一个副董的衔,让公司上下全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唯恐哪个不开眼的得罪了这个煞星。
拿着月薪五十万的工资,每日里只是转上一头,就只是打打幌子,日子悠闲自在。几乎让成刚找不着北了。
有了体面的工作,他当然想要第一个告诉葛玉玲,可是电话不通,下班也候不着,让成刚着实有些纳闷。干脆就拎上礼物,直接找上了葛玉玲的家。
开门的是葛母,五十余岁,风韵犹存,和葛玉玲有八分相似。摸不准成刚的来路,疑惑问道:“您是?”
邱成刚挤出他自认为非常恭谨的笑脸:“您是伯母吧,我是邱成刚,我来找玉玲的。”
葛母的脸色一下就耸拉了下来:“是你呀!玉玲和我说过你的事,她现在已经不打算再和你交往了。你就不要来找她了。”
邱成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想问个明白,葛母已经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还能听见她的嘀咕声:“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能配得起我家玉玲。我家玉玲可是人家抢着要的。”
成刚内力深厚,听见了葛母的嘀咕,可他依旧不死心,鼓足勇气再一次敲开了大门:“请你叫她出来,我要当面问一个明白。”也懒得尊称伯母了,语气中也没了适才的尊敬。
“我说你这人烦不烦,我都已经告诉你了,玉玲不再同你交往了,明白了吗。”
邱成刚摇摇头,像个傻瓜:“我想要玉玲亲自对我说个明白。”
葛母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行了吧你,要死个明白,那好,我就告诉你,你看看你自己,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我家玉玲可是堂堂记者,你配得起吗,也不好好拿镜子照照自己。好了好了,我家玉玲还赶着约会呢!你可以走了。”
邱成刚纳闷了,自己没钱?哦,玉玲还不知道自己的家当,也怪自己没有告诉过她。本想做一个说明,可看着葛母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葛母看着邱成刚欲言又止,不禁一撇嘴,自己玉玲怎么就看上了这样的穷小子,一脸的鄙夷,摸索出数十张百元大钞塞到成刚手里:“得了得了,你就别费力气了。自己好好找个合适的姑娘娶了吧,我家玉玲可金贵着呢,怕跟不了你吃苦。砰地一声又关上了门,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看来是加了栓。
成刚拿着千来块大钞苦笑,这算个什么事。想了想还是将钱塞进了门缝里,转身下楼。他已经很窝火了,急需要找两个人发泄一通。
本来是想到武馆里找几个学员对练一下,没想到一下搂,便碰见了一辆奥迪车,公司的营销主任马如龙正拎着大包小包地往楼上走。
“嗨,你干什么。”邱成刚叫住了他。
“是刚哥啊!你怎么也在这,我来这里看我的丈母娘。”马如龙一脸的谄媚,这个刚哥,连总经理也对他好言相待,从未见总经理对他使过半分脸色,自己一定要好好巴结的。
“哦,我找个朋友,你去吧。”成刚边打着招呼边往外走。
都快走到马路上,才觉着有些不对,没听说过这马如龙结婚了呀,再说了自己送葛玉玲回家到楼下也不止数十百次了,也从没见过他的奥迪车。心下疑虑,又给倒返回去。
还是六楼那扇门,还是葛母那厌恶的势利脸,只是此刻,却堆上了一脸让邱成刚看了都觉着恶心的亲切笑容:“是小马啊,快屋里进,快屋里进,来就是了吗,还买什么东西,玉玲在屋里呢!刚闹了点脾气,正使性子呢,你进去劝劝她。”
马如龙一边将手里的东西往里搬,一边对葛母问道:“我听说你代玉玲请了一个月的假,是不是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如果哪里不好,可要赶紧治,别心疼钱,这这里有钱。”好似很关心的样子,让葛母一阵舒爽,暗叹没有找错人,人说四十岁的男人体贴,果然不错,这次玉玲算是有依靠了。
马如龙乐在心里,和葛玉玲没多少交道,只是给华华做采访时见过两次,这样漂亮能干的女记者谁娶着了都是天大的福气。只是马如龙却没有做过非分想,自己底子还是混黑道的,说不准哪天就横尸街头。在没有漂白之前,他是不敢有成家的念头的。可是送上门的就不一样了,葛母死拉活拽地将如花似玉的闺女往身边塞,害得马如龙每天起床都要照照镜子,意一番。自己真的有这么优秀。连马如龙自己也很不敢相信。
葛母一边将里屋的锁打开,一边说着话,生怕这个金龟婿多心:“哪里有什么不好,这丫头片子不听话,都二十六了,还不着急个人问题,我这个当,不是让她轻松一下吗,顺便趁这个休假的机会,将她的个人问题解决掉,她上班又忙,哪有功夫谈恋爱呀。”
门打开,葛玉玲披头散发地就冲了出来:“妈,你是怎么回事,女儿是嫁不出去还是咋地,要找这么一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
葛母的眼睛一瞪:“怎么说话的玲子,亏你还是个记者,一点礼貌也没有,人家哪里差了,年龄大的人体贴。再说了,人家可是华华的经理,年薪几十万呢。你跟着他,记者也不用做了,好吃好喝地做个阔太太,哪里不好,妈这是为你好,想当年,妈就是挑错了人,才嫁给你爸。”
“得得得,又来,我不管,我要出去。”葛玉玲就要往外冲。
马如龙其实很有些尴尬,只是看见葛玉玲那赛雪的肌肤和脸蛋,就丢了魂,就是披着头发,也能惊鸿一瞥地绝感受到那绝世的风姿。再说他脸皮一向很厚。赶紧将葛玉玲拦住:“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既然我都来了,咱们就再好好谈谈,以前都是我的不对,你看看你妈都气成什么样子了。”
葛玉玲回头一看,果然葛母正捂着胸口,摁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心中一软,也就由着马如龙扶着,折回屋里。
葛母与马如龙都是心中一宽,没想到门开着的功夫,旋风般地冲进来一人,一看这情景,“啪”地给了葛玉玲一个耳光,清脆响亮,荡气回肠,再将马如龙扶住葛玉玲的手狠狠一扔,将马如龙扔到墙角,体会了一把当和尚撞钟的感觉。
来人指着葛玉玲大骂:“我说这些天怎么找不到你,却原来你另有相好的了,你不想见我就明说,躲着我算个什么事。”正是一路折回的邱成刚。
葛玉玲捂着脸颊,先是一惊,接着一喜,听见了成刚的话,更是着急:“不是的,不是的,阿刚,不是这样的。”
马如龙刚刚从墙角爬起:“哪个王八羔”看见是邱成刚,赶紧将未完的话又吞进了肚子里,吞得太急,一时好一阵咳嗽。
几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葛母:“怎么又是你,都说了玉玲和你之间没瓜葛了,这里可是我家,你还敢打人,马经理,小马,你有没有事。”看见马如龙慢慢地站直了身躯,似乎无碍,又转向邱成刚:“你给我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小心我报警抓你。”
邱成刚气得说不出话,转向葛玉玲:“你,你也是这个意思。”“抓我,还要报警抓我,你报警啊,报警啊。”势若疯狂,没想到刚刚从王丽芬的伤痛中走出,又遭遇这样的事,难道自己命中注定与爱无缘。
葛玉玲呆呆看着邱成刚疯狂的样子,心如刀绞,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可是此时邱成刚陷入悲痛之中,满脑子全是回想起马如龙扶着葛玉玲的情景,葛母说的他们已经没有了关系。完全听不见。马如龙则更不敢上前去自讨没趣,只想拿脚开溜。只有葛母无惧无畏地瞪视着成刚,还用手指着他:“你快点滚,这里不欢迎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配得起我家玉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
邱成刚此时完全没有想到这根本就是个误会,葛母还进一步刺激他,依他的脾气,简直就想杀了这三人,举起拳头,左看右看,对着葛玉玲怎么也下不去手,,马如龙倒是垂着脸,乖乖站在成刚面前,可是这是他的下属,一直对他恭恭谨谨,还是下不去手。
最后是还在趾高气扬,指手画脚的葛母,可是这是老人家,还是葛玉玲的母亲,成刚这拳头还是挥不出去,最后篷地一下,击在了一侧的墙上,拂袖而去。
尘土飞扬,连地面都好像在抖动,待得灰尘散尽,墙面上出现一个大洞,可以直窥里屋的风景。三人的嘴巴都可以塞进去一个鸭蛋,足足一分钟没人说话。
还是葛母最先回过神来:“这臭小子打坏了我的家,老娘要到警察局去告他,告到他坐牢,我还要他赔偿,赔偿我全部损失。”
马如龙一笑,他突然觉得这个老女人很可爱:“赔偿,赔你这破屋子,呵呵,只要邱经理高兴了,送你十栋这样的房子也不成问题。”
葛母的理解力明显只有十岁智商:“邱经理,哪个邱经理。”
“就是刚才被你赶走的邱经理呀,他是我们华华的保安经理兼副董,月薪五十万就能买两栋这样的房子,连我们总经理也不敢得罪他,你还敢将他的女朋友塞给我,你差点害死我了,你这宝贝女儿我是不敢要了,你好好想想怎么收场吧。”急急而去,如同后面有人拿鞭子赶着。
如果今天是吃鸭蛋比赛,葛母已经得了两次冠军,她呆呆地转头,望着葛玉玲:“他说的是真的,那小子真这么出息?”
葛玉玲已经被关押了十多天,她的吃惊程度并不亚于母亲,不过她由于盲目地相信成刚,更易于接受:“我也不知道啊!应该是最近的事,不过阿刚不会很穷,老爸走时欠了几十万的赌债也是他帮着还的。”
葛母一拍大腿:“你这死丫头,怎么不早说,害死老娘了,那还不赶快去把他给追回来,五十万呀,还是月薪。我,我。”
葛玉玲嘀咕着:“不是老爸不让告诉你吗,再说说了你也不信,你心里就认定他没工作,没出息,是个穷小子。”她也很想拔腿追的,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实在比那黄连还苦。就阿刚那性格,追得上吗,就算追上了,他又肯听自己解释吗。
猛然葛玉玲想起,催促道:“电话,我的电话呢,你藏哪了,我给他打电话。”
葛母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收缴的电话从米坛子里找出,都十多天没开机了。葛玉玲抱着试试的心情拨打过去,果不其然,电话嘟嘟响起拒接的盲音。“阿刚。你怎么不让我解释,你让我给你解释呀,我每天都有想你的”电话掉落地面,葛玉玲哭着和母亲一起软倒在地。
邱成刚没去哪里,此时他正坐在家中,桌子上已经摆了数十个空酒瓶,可是依旧清醒无比。邱成刚实在很郁闷,学了内功,让他名利双收的同时,也同时丧失了醉酒的权利,怎么也喝不醉,以前烦躁时最好的麻痹方式也失去了作用。他的心里有一团火,却不是怒火,也不是妒火,而是一种压抑到嗓子眼,堵得发慌却又发泄不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酸酸的,凄楚的阴火。
成刚又开始用内力逼酒,不是往外面逼,往胃里,往脑袋上逼。慢慢的,也有了几分醉意。
门开了,一个婀娜的人影走将进来:“怎么一个人在喝酒啊!有什么烦心的事,说给姐姐听听。”
进来的是隔壁的秦婉卿,为了避免上次的尴尬,成刚特意准备了一套钥匙放在秦婉卿处,以免自己马大哈以后又要翻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