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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水匪

那言寺知实实在在是一个诗痴,只要遇见好句绝不会罢休,林津觉得就算是被几只怪物一起围攻都比让这厮缠着好。

在李白的诗谱里擅自添加了一句“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注:其实出自水浒,读者不要被误导)”之后,林津再也不敢乱开口了,这般敷衍了许久才寻到个合适的机会告辞离开了。言寺知自然是满脸不舍,看那样子只要有时间肯定还会来找他,林津想想这一路居然还要与他同行,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令林津惊奇的是就这段时间小青居然和小环已经有说有笑了。小青性子说不上冷淡,但也不是个爱多话的人,和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就聊的如此开心,林津也只能理解是女人特性了。

接下来两日,那言寺知果然是跟上了林津,林津倒是想远远躲着,但一艘船就这么大,他往哪躲。好在那言寺知虽然只要一谈上诗词便会变得癫狂,但他走遍了大江南北,实是个见多识广,心胸豁达之人,林津只需管住了自己的嘴,与他便能谈得来,两日相处,竟也有些把他当朋友了。

到得第三日,这船才是第一次停了下来,将一批运到的货物给卸了下来。这期间林津并没有发现什么意外发生,但在之后但觉出有一些不对劲起来。

船上水手自然不像之前拉客的那人所言般全是老手,但也是老手居多。一群汉子风吹雨打半辈子了,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这次不过只是行一次船而已,实在没有什么好紧张的,是以平日里无事都是嘻笑玩闹赌博什么的,跟群**没什么两样。但在那次停泊过后,船上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一行人都是一幅随时准备就位的样子,就连那位微胖的船长脸上居然也有一丝藏不住的忧色,林津不禁暗自留意。待得当日晚,却见言寺知也是一脸忧色,林津不禁问道:“言兄为何也是一脸忧色,莫非有什么事发生?”

言寺知一愣,道:“原来林兄还不知道么,我还以为林兄你是毫不担心呢!”说着也没让林津再问,接着道,“昨日停泊在岸的时候我一时无聊便也下去逛了一会,却是听到了一个让人不安的消息,你不看最近船上也是有点紧张么,都是因为那个了。”

林津目光一闪,疑问道:“水匪?”

“林兄已经知道了么?”言寺知有些意外,又接着道,“若是一般的水匪也就算了,以这艘其实也足够应付了,但最近前路上却是又窜出了一路水匪,抢劫钱财不说,居然连人也不放过,凶恶无比,官府试了几次都是无法将其剿灭。其实他们人也不多,船也一般,但他们的首领却是极为难缠,据传可能是个狩猎者。”

“狩猎者!?”林津听到后面一惊,不由得叫出声来。

言寺知见他有些奇怪,问道:“怎么,林兄不知道狩猎者么?”

林津干笑了一声,答道:“只听说过,却是未曾见过,也不太了解。言兄很清楚么?”

言寺知摇了摇头:“我见是见的不少,但跟他们连话都没说过,哪来的了解,道听途说而已。”

“哦…”林津似不经意的问道,“言兄对他们印象如何?”

言寺知想了想道:“怎么说呢,言行异于常人,又不太与一般人接触,虽然是知道他们武力强大,而且会去狩猎一些怪物,但也只是为钱财而已。而且据说他们还不时会在战场上以替人打仗谋利,虽然不能以偏概全,但想来都是些生性薄凉的人吧!”

林津第一次听到NPC关于他们的评价,不由苦笑,但也没多么意外。想来他们这类人在NPC眼里也只能是这种形象了。

“不过像这种狩猎者倒是少见了,毕竟还是很少听说有狩猎者在地方为祸的,我还以为他们都是四处云游的呢!”言寺之感慨道。

林津心说还有个人要做皇帝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言兄也莫要太过担心了,水上每日里要过那么多船,又不一定就让我们遇上。再说官府既然已经关注这事了,想必也是戒备森严,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得手的吧!”林津安慰道。

言寺知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道:“这事官府也帮不上太多忙。”见林津疑惑,便解释道,“胡狼国地势奇特,所以才在那里形成三湖相绕之景。别看我们这才是第四天,其实离胡狼国境已经不远了,莫看现在这里河面只有千米宽,但再这般走下去,只消明天便会出现一些小湖了,水面自然会宽上许多,湖周围也到处都是暗滩,官府盘查的再严也是无法每个地方都查看清楚,所以这水匪之事才是禁之不住。昔年胡狼国甚至派出过水军协助,终究是无功而返。”

言寺知说完也觉自己太过杞人忧天,笑道:“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就如你所说,我们的运气也未必有那么差,再说这船也不大,货物都没装满,那些个水匪说不定还看不上呢!”

林津沉思了一会,对于水匪他倒没有多么担心,要说狩猎者的话这船上可是有两个呢!谁怕谁呀?他这般沉思也只是在想另一件事而已。

之后两人又是互相宽慰了一番这才分开,林津找到了正与小环聊天的小青,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小青听完明显有些不解,林津笑了笑,却是再没解释什么。

次日,正如言寺知所说,没行多久便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小湖,官府明显也是知道这些地段不太安全,都在湖口不远处设了哨卡,附近也不时能见到一些饰有官府标志的船只。一路平安的过了两个湖,船上气氛却是越发紧张,第三个湖便是途中最大,岸边地形也最复杂的湖了,水匪也最常在此处活动。

这日天气并不晴朗,水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他们这样的大船身在其中是显而易见,而一些小船除非离的近了,否则很难分辨,这种天气对于他们实在是大不利。船上不光是一众水手不敢放松心神,满船乘客也是大部分都跑了出来,随时关注着湖面动静。

林津虽然对于水匪没多大担心,但也要随时掌握情况,也是趴在船弦上,抬眼望着远处。言寺知不喜湿冷,却是窝在了包厢里,小青这几日和小环混的熟了,也不客气,窝在他的包厢中喝茶。

船过中途,湖面仍是平静,有些人稍微放了下心便回舱去了。虽然大部分人仍在,但气氛却也不如之前般紧张,林津盯了一阵子也觉无趣,呼了口气正准备转身靠一会,视野边缘却忽的闪过一个黑点。

林津的身体强化过后五感也提高了很多,只是一点痕迹便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忙转过头仔细看去,隐约便是一条船的轮廓。林津不动声色,继续盯着那处,待到靠得近了点时,却又有几个小黑点在它旁边显现出来。

水匪来了!

当中一条船比较大,目测和他们这艘船差不多,船身斑驳,显得有些年头了,船上无旗帜,桅上三片黑帆,显得无比慑人。在那大船周围还有四条小船,隐约能看见上面乘了几人。此时正斜着从他们的左侧而冲了过来。

此时也有人发现了那处的异状,不由得惊叫了起来,一行人全部跑到那侧船弦来确认,船长见乘客就要慌乱,忙大叫着让他们回舱,同时吩咐着舵手左转舵将船头右转。只要别让他们追上,逃到湖口附近,那里有官船,就能安全了。

这时却听那面传来了一声喊,位于大船附近的那几艘小船竟是忽然速度快了好几倍,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林津在最后才慢悠悠的走回舱内,出来时却见小青小环和言寺知三人正走出来,言寺知一脸惊色,见到林津急道:“我听他们说水匪来了,却不见你回来,便要出来寻你。可真是水匪。”

林津将他们全数拉又拉了进去,道:“看样子错不了,咱们回去再说。”

几人回到船舱,小青坚持要拉着小环一起,小环却是不放心言寺知,林津无奈,便也与其它三人一同躲到了言寺知的包厢里。林津去了自己的包厢一趟,将那个大箱子搬了过来,里面有两人的武器。言寺知见状也搬出了两个大箱子,里面却全是他收集的诗词了。林津好气又好笑,心说难不成你要抱着这两个大箱子跳河逃生么?

却说那几艘小船近得前来,也不减速,狠狠的撞了上来,而那些划船的人都是纷纷往水里一跃便不见踪影。船上水手都是纳闷,不知何意,那几条小船这般撞上来对他们实在造不成任何损失,怎么同上来便要自杀的?

众人正纳闷间,却忽听哗的一声,船身猛的向着被撞上的那侧一沉,激起一片水声。

“船长,不好了,我们被钩住了!”一名水手跳下水去,过了一会儿浮了上来,大叫道。

原来那几条小船根不是来自杀的,而是来钩船的。那四条船根本就是连在一起的,底下却是拖了个大铁钩,连着一条铁链,而另一端,便是远处那条大船了。这些东西都是隐于水下,却是没有人看见,待到被钩住时,却是已经远了。

那铁钩本就又大又沉,还弄着倒刺,而且还是在水下,短时间内想要弄出来根本不可能。船被这么一拖,本来转过的方向又慢慢回转了过来,船速也慢了下来。

那船长眼见是逃不开了,当机立断道:“右满舵,左转,跟他们面对面。”若是让他们这般冲撞上来,这船也就完了,打都不用打了。

船身本就右侧受拉,调头也就极快,没一会便转了过来,船长估摸了一下距离,大声道:“收帆,落桅,准备迎战!”

既然避不过了,那便打吧,只要不是那支有狩猎者的水匪,还是有一拼之力的。

一众水手基本都是经验丰富,抄起家伙也是气势汹汹,即要开战,气势便绝不能弱了。

不一会,两船相隔便不足百尺,那船也已经将帆布放下上面大约有七八十人也都挥舞着刀枪怪叫着。虽然人数相差一倍不止,但众人也是不惧,因为两船根本不可能直接粘在一起,水匪们想要打过来还得要花一些功夫的,他们只是守而已,相对来说要轻松的多。

果然,两船越来越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两条船隔了大概两米宽的距离擦身而过。

只是一接近,便有数十条钩镰扔了过来,有几人被钩到,立时便是皮开肉绽,不过大部分人却是躲开了,用着刀枪刺下跳过来的水匪,同时砍断绳索,阻止两船连在一起。十来个水匪跳过来,倒是大半都跌进了水里。

水手们一声大喝,声势大震,一时间水匪竟是不能上前。

眼见着钩镰就要尽数被砍断,水匪中却是跳出一人来,那人一袭乱发披散,一身黑衣,手脚比普通人都长一截,只是轻轻一跃便有丈高,在空中手中一柄大镰刀一划,前面的三名水手尽数被斩成了两截,内脏肠子流了一地。周围众人见到又惊又怒,狂吼一声便冲了上去,却见那人甫一落地,便又顺势转了一圈,冲上去的人或是捂着喉咙,或是捂着胸腹,纷纷喷血倒地,其中一人腹部只剩一些皮肉相连,整个上半身都向后折去,肠子带着血全部喷了出来,一股恶臭伴着血腥味迅速在船上漫了开来。

不光是水手们,连另一条船上的水匪们都是吸了一口冷气,呆了一呆这才又重上钩镰,将两船牢牢钩住。

三十个水手只是一瞬间便折了七八人,众人又惊又怒,却都是举着武器不敢上前。那人也根本不管众人,抬脚便向前走,众人哪敢拦他,立时分出一条路来。那人径直走到船头,镰刀一拄,沉声道:“把所有人都带出来。”

声音尖利阴冷,如同地狱之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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