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一眨眼便过了,这段时间里,阮青风的想法越来越明朗,虽不清楚练项扬的真正目的,但始认为成亲一事就是演演戏而已,加上她从现代穿越过来,觉得世事难料,以后的事情不要太过操心,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第三天凌晨,她睡得正香的时候就被禾艺拉了起来,随后一排的丫环们上前为她梳洗,上妆、更衣,阮青风睡意正浓,闭着眼随她们折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一切都弄好了,阮青风睁开了眼,却看到了一个人的后脑勺,那人正弯着腰,给坐在镜子前的自己整着衣裳,一会儿她弄好了,抬起头来,阮青风才认出来那人正是玉辰。
玉辰对上她睁着的双眼,也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淡淡一笑,说:“姑娘醒了,您今天真美。”
若是禾艺说这话,她觉着那也是为了应景满说说,而玉辰说,她却挺欢喜的,一下子来了精神,瞧了瞧身上精美的红衣,又凑到那面效果无法和现代的镜子相提并论的铜镜面前看了半天,最后才抿嘴一笑,说:“辛苦你们了。”
玉辰忙拂了拂身,说:“这些是奴婢们份里的事。”她向身边的一个丫环招了招手,那人端了个大红盘子上来,盘子上放着金色锦帕,锦帕上是两只翠绿的镯子,玉辰说:“姑娘请把手伸出来。”
阮青风配合地将手一伸,将手腕露了出来,左边的银色手镯也露了出来,玉辰微微一愣,又不动声色地将木盘上的玉镯取了一只来,随手将木盘轻轻一推,那端盘子的丫环便极乖觉地退到了一旁。玉辰将镯子戴在阮青风的右手上,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红色锦袋,交给阮青风,说:“姑娘,这个符袋,求得是教主与您平安长乐,请务必随身携带。”
阮青风原本有些不以为然,一张符而已,哪有这么大功效,但见玉辰说得虔诚,也就小心地收了起来。
这时禾艺端个了盘子走到了她身边,盘子上堆了满满的红色的东西,禾艺边走边说:“姑娘,这个东西你得戴在脖子上。这是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染成红色后按顺序串成的,昨晚串了我大半夜呢。”
阮青风仔细看了看,果然是禾艺说的那些东西,那东西被禾艺拎了起来,像条硕大的项链,红红的一大串还挺喜庆漂亮的,禾艺将“项链”挂到了她的脖子上,因为很长,它的另一头都几乎要垂到地上去了,禾艺看了看觉得不妥,又把它在阮青风的脖子上绕了一圈,阮青风几近无语地看着禾艺,这串东西挂在脖子上怎么让她有种变身沙僧的错觉,可看禾艺那乐滋滋的模样,是半点也没发现这东西和她精致华美的喜服放在一起有多违和。
玉辰见阮青风别扭的神情,便说:“姑娘,这是咱们北营的习俗,新娘子出婚前要戴上这个,寓意着早生贵子。”
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含义,怪不得禾艺说要按顺序来串,阮青风暗自叹了口气,倒是辜负了她们一番美意,自己与练项扬,恐怕不会有那么一天。
也未容她多想,玉辰说时辰差不多到了,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忙碌起来,玉辰拿了盖头盖在她的头上,丫环们在地上铺了许多竹匾,禾艺扶着她要踩过竹匾到门外的花轿上,这踩竹匾又有说法,这样出门,新娘半尘不沾,清清白白,加上竹匾圆圆的形状,寓意着圆满与幸福,是个好兆头。
阮青风在禾艺的搀扶下坐进了八抬大轿,玉辰带着一众奴婢们对她行了礼,说:“九夫人大喜,恭送九夫人。”
阮青风掀起盖头的一角,问禾艺:“你们都不去吗?”
禾艺见了她的动作,连忙扑过来将她的盖头弄好,说:“姑娘,咱们这有规矩,盖上盖头后的新娘子,第一个看到你脸的男人必须是你的夫君,你快把盖头盖好。姑姑不去,我陪着你的。”
阮青风见她郑重其事的样子,也便依着她没再说什么,端坐在轿子上,心里还隐约有些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