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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七十六

贾国志,钻出最后那片密不透风的老林子,孤零零地戳在山包顶上。这山包,就是地图上说的二零九高地。他使劲地抹了把脸,抹去眼眉上的白霜,头一眼瞧见珍宝岛这会儿,棉袄,棉裤,棉帽子,棉揣子里头都是汗。天,眼瞅着快黑了。小山包对过儿的珍宝岛,没让他喜出望外。眼下,冷不丁地摆在他眼前,反倒生分了。

阴天,傍晚黑得挺快。贾国志寻思,转眼就该瞧不见道儿了。他得赶紧下山。可是,这个叫他溜溜儿想了三十年,念叨了一辈子的地方,就这么照一面就走,还是叫他死活不能甘心。他俩脚扎在没膝盖的雪里,没挪窝。再朝山对过儿仔细地瞧瞧:冰冻的乌苏里江才下了场大雪,没边没沿儿的,灰白一片。眼前,一道被冰雪覆盖的土坎圈起小岛,勾画出它的大形。像个没摊圆的煎饼,朝东那头缺了一半儿。贾国志怎么瞅,也瞅不出是个金元宝的模样。他知道人家那边管这叫达曼斯基岛。

送他去的老乡开着一个小四轮拖拉机。他家是虎林县人。一路上没说上几句话,可临了儿,贾国志知道还是一好心人。他俩一早就打县城出来了。头前儿,讲好了价钱,包车,来回三百。这路可不近哪。先穿过虎林县北边的一大片湿地;再捋着二一一国道,一直奔北扎。路两边都是幽深的桦树林子。小四轮“哒哒哒哒”地在林子里钻着。“扑棱棱”,吓飞了只山雀。转眼的工夫,他俩已经与世隔绝了。

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早上临出门,贾国志把家穿来的衣服全扔在了县招待所。换上了到虎林现买的军大衣,老棉裤。脑袋上扣了顶军棉帽子。俩棉耳朵全给拽下来,挡着呼呼的北风。一过东方红农场,瞧见个破牌子,歪在路边。上头写着“公司亮子”四个字。还搁红油漆画了个奔右去的箭头。“公司亮子”?这地名让贾国志心里头怪纳闷儿的。等老乡下了大路,奔箭头指的方向拐过去,就戗着老北风喊:

“这是什么意思啊?”拖拉机“哒哒哒哒”地在山道上爬坡。震耳欲聋的。老乡歪着脑袋喊:

“‘公司亮子’?是打仗的地方。”

说完又扭头,回来补一句:

“赫哲人的话,打仗的地方。”

贾国志脑子里闪过那句歌词,“阿拉拉赫尼拉……”“乌苏里船歌”。他打小就爱听的歌。心想,歌里唱的那条江,乌苏里江兴许不太远了吧?

拖拉机爬得挺吃力。头两天才下了雪,路挺难走。又赶上个大年根儿。这日子口儿,没人爱往老林子里钻。搁往常,包车来回二百。贾国志答应再多拿一百块钱,人家才勉强给跑一趟。

本来半天的路,俩人溜溜儿颠哒了一整天。来在了二零九高地的山包底下,贾国志掏出三百块钱递给老乡。叫他自己往回翻。老乡接过钱发愣。贾国志又说:

“我一人奔山顶瞧瞧,今儿不回去了。晚上到哨所里头凑合一宿,明儿再想辙。”他见老乡还不动弹,再找补道:

“兴许明儿能搭岛上的车。拉给养的车回县城。”

老乡将信将疑地拿钱往怀里揣,揣了一半儿又拿出来,抽出一百,还给贾国志,被贾国志给挡了回去。这才挺不放心地说:还有骨节儿路哪,你得紧赶着点儿走。天一黑,江面上零下四十好几度,能给人脑浆子冻成冰核。

贾国志咧咧嘴,冲他摆个手。拖拉机就地抹过头去,老乡扭过身子来,又喊:不成就说你是打北京来的。说完,拖拉机“哒哒哒哒”地冒着黑烟,在密密实实的林子里不见了。

七十七

贾国志心里怪舍不得的,才下到半山腰,天突然一下全黑了,像有人给灭了灯。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蹚着没膝盖的雪,在黢黑的林子里摸索着。朝岛的方向一点点儿地挪。棉揣子,军大衣都给荆条叉子劐开了小口。几回“扑腾”掉进一大雪坑里,差点爬不上来。他干脆就地一躺,歇口气。听着老林子里野狼的叫声。他身上的汗,湿了干,干了湿的,这会儿已经发黏了。贾国志命硬,这回出来,还特地带了他那个护身符——他保存了二十一年的马卡洛夫手枪,就揣在他怀里头。

三天前,贾国志打开红绸子包。可是有阵子没碰了。拿出马卡洛夫手枪,撂在挎包上。这搁在床头上的军用挎包,是出远门拾掇的唯一行李。打一年前,在贾冬梅的电话里知道闫永刚死了,他就盘算好要带这把枪走。最晚,晚不过九九年底。他想好了,一给老闫办完“烧年”,就奔珍宝岛去瞅瞅。这心思愣没跟闺女提起过。他只嘱咐冬梅在那头,给她闫叔叔过了“烧七”就算完事了。

临走前的晚半晌儿,贾冬梅赶巧挂电话给家:说她下次回国,把登着闫永刚死讯的《旧金山纪事报》给带回去。贾国志说,那上头的字他一个不认得,带不带的没什么大用。

七十八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二十八号,《旧金山纪事报》登了闫永刚大半版的照片。闪光灯下的他,诡异地笑着,趴在卧室的床上。旁边是一标题:

“新当选的州议员心脏病猝死家中”。

仔细瞧,床上乱七八糟地扔了些衣物。脑袋旁边,有件破了洞的海魂衫,蓝白条子挺扎眼。瞧不见忒过火的性虐道具,四周只散了几根彩色的羽毛。闫永刚光着半截身子。消瘦光滑的后背上,有几条浅红的抓痕。他诡异的笑容,被黑色的假发半遮半掩着,衬托出一股子妖气。涂抹的大红嘴唇,跟刚吃了死人肉一样。

这张大照片下头,还有一张扑克牌大的小照片。是位英俊的白人,中年,男的。他在闪光灯亮的一瞬间,搁手遮着自己半拉脸。脸上挂着伤心的眼泪儿。这人的公开身份是闫永刚的贴身保镖。先前是一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参加过越战。私底下,这白人是闫永刚的性奴。闫永刚扮作他的“女皇”,他始终服侍在闫永刚左右。

这天凌晨,闫永刚咂了口杯中的红酒,站在床跟前心想:再过会儿,贾冬梅准会头一个挂电话过来。嗯,这丫头就是有那份心。庆贺的宴席上怎么能少了她。闫永刚使劲地喘了口气,屋里污浊的空气真够人受的。昏暗中,打唱机里传来了那首老歌;那个教他百听不厌的老歌。“为我们伟大的祖国站岗”?没错。细听,歌声儿并不大。兴许,太微弱了点,男高音才显得飘飘呼呼的,像打天边的另一个世界传来:

手握一杆钢枪

身披万道霞光

我守卫在边防线上

为我们伟大祖国站岗

…… ……

一抹旧金山早上的阳光,在闫永刚的窗帘上才露脸儿的一瞬间,他左胸骨的里头那团突突乱跳的肌肉,好像给一把凿子戳穿了一样。心脏,戛然而止。“扑通”,闫永刚一头栽倒在凌乱不堪的床上。几个小时后,等白人保镖瞧见这一幕,伤心欲绝的脸被一堆闪光灯噼里啪啦地拍下来那会儿,唱机里的男高音依旧在天边,自动循环地唱着:

手握一杆钢枪

身披万道霞光

…… ……

七十九

遗嘱,给闫永刚写得明明白白儿的。全部财产咔咔几块,切分得干净利落。其中,一笔九位数美元的款子外带俩基金会,白纸黑字地点名交给了贾冬梅。

贾冬梅从满头银发、一副绅士派头的律师那儿出来;站在蒙哥马利大街,五十二层的美洲银行大厦底下。一时忘了身边熙来攘往的人群。她打报纸上那个诡异的男人,想到这俩基金会。其中一个艺术基金会,搁全美都是数得着的。它下头还有个现代美术馆。学习生物她还得再搭一年的工夫。这倒没什么,横竖时间一大把。倒是临了儿,贾冬梅瞧出自个儿究竟是一商人来了。

这也算该着吧,话说几年前,不就早有那么点苗头了?她给翟晓枫敲字那会儿,即便明白翟老师写书的那份苦心,说到底,她还是不爱纠缠他那堆扯不清的道理。什么主义啦,社会的。她从贾国志嘴里听说翟老师死了,惋惜了一阵子后,倒没觉着有多意外。她跟空气一样飘到旧金山那阵子,就有这种预感了。她寻思自个儿这辈子,绝不会像翟老师那么累。兴许,老天爷真就给了她这份命,叫她幸福地运转着这份产业,全然不费力气。她一会儿在美国,一会儿奔印度,再不然其他随便什么地方吧。这世界足够大啦,足够她飘来飘去的……

至于那个汤姆,跟一麻秆似的老美,伯克莱大学最年轻的助教。有名的国际关系大师马克·吉斯教授的宝贝疙瘩。这会儿,他正闷头给那老头子修编一本书。书名叫《冲突与合作》,还是本挺权威的教材。自己也抽空写一份东西,“中美不对称冷战关系”的研究报告。冲这题目您一准儿猜得出,冷战那阵子的陈芝麻烂谷子,非得叫他翻腾个够;还躲不开珍宝岛之战。这个让贾冬梅在蒙哥马利大街上,闪念间浮现的汤姆,就是她的男朋友。俩人在一块儿已然两年多了。

贾冬梅在她爹去珍宝岛的头一天,还在电话里说:明年二月,一准儿带汤姆回家见老丈干子。一块儿过新千年的头一个春节。贾国志说,他把珍宝岛那堆东西拾掇好了,回头,当见面礼送给汤姆。说是留个念想儿。

留个念想儿?

贾冬梅在电话那头直犯嘀咕:那可是老爸一辈子的嗜好呀!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转念又想,汤姆早晚是一家人,那堆东西兴许对他有点用。临撂电话,嘴上装着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心里却忽然腾起一阵不安,跟一片黑云似的定在脑瓜顶上,一时半会儿没挪开的意思。

八十

聪明人有句话说:人成熟的标准是,以前得不着的,现在不想要了。拿这个标杆量量贾国志,他是以前得着的,现在也不想要了。非但成熟,还熟透了。

他没去多想,怎么不给冬梅打个招呼就要走了。冬梅头顶上的那片黑云,确实是她爹身上不祥的征兆,好比另一句明白人的话:人爱什么,就死在什么上。

贾国志动身前,把那堆陪着他三十年的烂纸片,拾掇得齐整极了。把它装在一个棕色的牛皮纸袋里。袋子上还工工整整地写了“珍宝岛”仨字。圆珠笔下水不利落,来回描得挺粗。

有天晚半晌儿,“”的有人叫门。开门进来一大学生,小脸儿跑得通红的。说他是翟晓枫的学生。翟老师生前托付他,把这份东西交给贾冬梅。贾国志接过一厚沓子纸,是那份书稿的复印件。脑子里闯进翟晓枫的模样:俩手揣着蓝棉袄的袖筒子,蹲墙根儿底下。唉,那阵子,他人还在“东大楼”呢。贾国志再细瞅,书稿顶头的空白处写着行字:

“贾冬梅指正”。

“指正”俩字后来又给划了,改成了“留念”。

八十一

贾国志没奔亮灯的哨所那头儿去。他临头又改了主意。直接打江边插到小岛的东头儿,那儿才是当年打得顶热闹的地方。

江面上风挺大。贾国志斜着身子,戗着尖溜溜的老北风朝前挪。全身上下,劐开了不少口子。扯烂的布片就像战场上的旗子,千疮百孔的,却不肯躺下。鼻子,眉毛,胡子上全是冰碴子。他瞄着哨所的小亮点,估摸着脚底下该是那辆苏式T-62坦克沉底的地方吧。贾国志觉不出自己的脑子,打这会儿开始犯迷糊了。他瞌睡得要命,就跟吹熄灯号前,恨不得一头扎在水泥地上,当场碰死都认了。俩腿像两截水泥桩子,动弹不了。心里头还纳闷儿:“苏修”拿“冰雹”火箭弹给炸开了花的江面,怎么光溜得跟飞机场似的?

嗷嗷叫着的老北风跟长了小钩子一样,掏着他大衣里头的棉花。贾国志裹着就剩下层布片的军大衣,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上。心说:唉,这回总算该钻被窝睡了。刚闭上俩眼,迷迷糊糊的又想起一件事,心又给提溜起来了:那把马卡洛夫!没折腾丢吧?他伸手去摸,一下没摸着。唰地急出一身冷汗。一骨碌爬起来,原地转着圈儿的找,还是没有。这回他可真慌了。扔下棉帽子,甩了棉手套,撩开军大衣,一瞧,这才打腰上扽出来。紧紧地攥在手里。谢天谢地,俯身才又踏踏实实地躺在雪地上。闭上了两眼。

这些,实际上都没发生。这是他自己瞅着自己瞎忙活。

贾国志冻僵在雪地上,临了儿,只动了下脑袋,听见里头“刺棱刺棱”地响。像开拖拉机的老乡说的,脑浆子给冻成冰核了。实际上,是他帽子蹭着雪地的动静。这会儿,他正一门心思地想把这枪还给老闫。当面瞅着他嘁哩喀喳地拆了,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挨盘儿搁在三屉桌上。这才醒过梦来:一粒臭子儿!一根卡死的撞针!闫永刚坐在那儿不错眼珠地发傻……贾国志心说:下辈子,老闫不会再指着拿这把枪拼地盘了。那种日子,活一辈子不就够了。谁不想换换样儿!回头他又问自个儿:

“下辈子,您打算奔哪儿呢?”

寻摸了一圈儿,奔哪儿都没滋没味的。再寻思一圈儿,还是没个可心的地方。脑袋里一圈儿一圈儿的,像在摊煎饼,直到熄灯号吹得人眼皮沉得搁什么都支不住了。临了儿,“呱哒”,谁把灯给掐了。一片黑暗。

八十二

昨晚上,一场大风刮过去,珍宝岛①终于瞧见半拉月没露脸的太阳。

哨所的小战士照样起得挺早。没等仨人整装完毕,那只凶猛的“苏联红”呜呜地哼着,迫不及待地直奔外头蹿。

小战士排成三人一纵。身穿军大衣,腰扎武装带,肩挎冲锋枪,精精神神儿地出了哨所的二层小楼。门框上的标语清晰可见,是拿红漆描过的一副对子:

“身居珍宝岛,胸怀五大洲”。

顶上横批:“解放全球”。

仨人出了哨所的水泥大门,奔东不多远,“苏联红”头一个发现远处躺着一人。它撒着欢儿的狂奔过去。湿漉漉的鼻子,兴奋地闻着这死人的脸。顺着脖子一直闻到裤裆。抬头,机警地瞧了眼远处的小战士。白茫茫的雪原上,仨小绿点正朝这头儿缓慢地移动。它又一头扎进死人的烂大衣里,翻腾了一阵子,好奇地叼出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扔在雪地上,闻了闻,又叼起来。挺直了的身子。扭头冲着远处的主人,嘴里头呼呼地冒着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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