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听闻,想要翻身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宁欣儿和龙彦连忙扶他坐起,沈辰也是伸手扶住他,老人坐起,他感激道:“多谢大侠相救,小老儿感激不禁。”
沈辰道:“老人家不必谢我。”
老人固执道:“不不,一定要谢的。”他神情略显激动,竟然突然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龙彦和宁欣儿担忧道:“爷爷,你怎么了?”两人连忙伸手去擦拭老人身上的血迹。
沈辰灵力探入老人的身子,却是沉默不语。
老人道:“彦儿,欣儿,你们不用担心,爷爷没事。”他喘息片刻,郑重道:“彦儿,欣儿,你们快把身上的玉牌拿出来。”两人担忧间,却是不知道爷爷要这玉牌做什么,但是他们却是没有违背,连忙将各自的玉牌拿出交给老人。
老人接过玉牌,将两块玉牌递给沈辰,他道:“大侠仗义相救,小老儿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这是两块上好的美玉,求你收下。”
沈辰皱眉头一皱,他道:“这只是举手之劳,老人家不必如此的。”
老人却是把头一低,恳求道:“大侠,求你收下。”
沈辰不知道老人家这是何意,他推脱道:“这是两个孩子贴身之物,我怎么敢要。”
老人面露愁苦之色,硬生生的将玉牌塞到他手中,他道:“大侠请收下这两块玉牌,小老儿想再求你一件事。”
沈辰将手中的玉牌又给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却是不接,他道:“老人家有事请讲,我会尽力帮你的,只是这两块玉牌我是断然不能收的。”说着又将两块玉牌塞到老人怀里。
老人拿着玉牌却是犹豫不决了,他沉默片刻,眼中已经有泪光,他突然道:“彦儿,欣儿,快给大侠跪下。”两个孩子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要他们下跪,但是他们却是极为乖巧,连忙跪下。
沈辰伸手去拉两个孩子,老人却是阻止了他,老人道:“大侠出手除去那山怪,小老儿已经感激不禁,本来大侠不收玉牌,我是没脸求大侠的,可是事到如今,这深山中已无他人,小老儿自知命不久矣,只有求你了。”他说到这里又是吐出一口鲜血。
两个孩子连忙转头去看老人,老人却是厉声喝道:“跪下。”两人只好乖巧的跪下不动。
沈辰道:“有什么事我答应你便是,莫要为难两个孩子。”
老人道:“大侠请听我说,这两个孩子一个叫龙彦,一个叫宁欣儿。“说着他把手中的玉牌翻给沈辰看,这两块玉牌品相都是极好,显然出自贵人之手,沈辰见到玉牌上字点头不语,
老人道:”他们并不是我的孩子,他们的父母我至今也不知道是谁。十年前,我采药回家,发现他们睡在我家中,两人身上各自带着这一块玉牌。”老人的声音很悠远,似乎回到了十年之前。
他停顿一下,又道:“当时我很吃惊之余又是高兴,因为我膝下无子,以为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所以一直抚养他们,等待他们的父母回来找他们,可是事到如今,仍没有他们半点音讯。”他说到这里也是叹了一口气。
沈辰点头,对老人所做之事也是极为敬佩。他知道龙彦的父母,却不知道宁欣儿的身份,他原以为宁欣儿是老人的孙女,现在得知这孩子竟然也是捡的,只是他们被一起放在老人家里,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联系。突然间,他想到当时出手去抢夺宁啸手中孩子的事,又想到那女娃娃姓宁,他眼神一凛,心道:莫非这孩子是他的孩子?
他心中震惊,脸上却面不改色。
两个孩子闻言也是极为震惊,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爷爷捡到的孩子。
老人知道两个孩子伤心,他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见两个孩子低着头不说话,他道:”彦儿,欣儿,这是两块玉牌是你们父母留给你们的,大侠不肯要,你们就好好收好,以后长大了可以凭这个去找你们的父母。“说话间将两块玉牌还给两个孩子。
宁欣儿握着玉牌不说话,龙彦却是将玉牌扔了出去,他道:”我不要这玉牌,我也不去找他们。“他在这一刻竟是恨上了自己的父母,他想到,天下间哪有这么狠心不要自己的孩子的,这样的父母还找他们做什么。
老人厉声道:”胡闹,你去给我捡回来。“
龙彦固执道:”我不,他们不要我,我为什么要去找他们。“
老人道:”你......“他话还没有出口,气急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龙彦见此,心中一慌,他道:”爷爷,不要生气,我去捡。“他跑过去捡回玉牌,又回来低头跪下。
老人见他拿回玉牌,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他顺了顺气,又抬头对沈辰道:“大侠,我不求你能够收留两个孩子,也不求你去帮忙找他们的父母,我只求你能带两个孩子出去寻个好人家,让彦儿能做个书童,欣儿去做个丫鬟,让他们以后不至于饿死,我就心满意足了。”语毕,他竟然挣扎着起身跪下。
沈辰伸手搀扶老人,道:“老人家快起来,我答应你帮你照顾这两个孩子便是。”
沈辰见到老人与两个孩子非亲非故,却对他们如此关心,他几乎想要说出真相,但见到龙彦这么痛恨他的父母,他心中也不知该怎么说这件事,他又憋了回去。
老人却是不肯起身,他道:“彦儿,欣儿,还不快磕头谢过大侠。”
两人连忙磕头,老人也是对着沈辰磕头,他头一碰地,却是再也没有起来。
沈辰神识探出,已知老人已经气绝身亡,他叹了一口气,却是不说话了,老人这般义举,着实让他敬佩不已。
两个小孩见老人很久没有说话了,将老人扶起,见他身体僵硬,双眼紧闭,不知道他怎么了。两个小孩同时叫到:“爷爷你怎么了?”可是任凭他们怎么叫唤,老人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龙彦跪爬到沈辰身边,对他哀求道:“叔叔,求求你救救我爷爷。”
沈辰叹气道:“他生机已经断绝,我救不了他。”从开始他就知道老人已经生机已经断绝,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龙彦惨然一笑,他哭泣道:“不,你骗我,你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救我爷爷的。”他又对宁欣儿道:“欣儿,快过来求叔叔。”
宁欣儿跪过来拉着沈辰的衣角,低声哀求道:“叔叔,求你救救爷爷。”她只说了一句便一直哭泣,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沈辰听着两人的哭声,心中也是深感悲伤。他摇头叹息,却是不语,生机断绝,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的,他也是无能为力。
两个小孩见他摇头,手里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他们转身抱着老人,哭得撕心裂肺,悲切声在密林中回荡,久久不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