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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追寻诺瓦尔

约利亚是远离帝国管制的沙漠边陲小镇,偏僻中带着几分与世隔离感。孤独奋力燃烧地晚霞将沙海与天际相连的一片染成了绯红,当最后一抹绯色带走仍惦记尘世的余热,沙漠它迎来了冉冉升起的新月。

寂寥的暮色悄悄地降临,璀璨地星子早已跃上了墨蓝色的夜空,如同黑色的天鹅绒上镶嵌地碎钻,闪烁着动人的眼睛盯着下方。

干燥的沙漠热风席卷了整个白昼,只有在夜幕时分才停下急促的脚步,摇身变成清爽的微风。

镇上白日里难得一见的人迹,在暮色的笼罩下姗姗踏出了自己的居处,享用每天短暂难得的凉爽之刻。

一群光着上身的孩童,在街上嬉戏打闹着。不一会儿在一间小石屋的前面停下,他们用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大声叫喊着。

“喂!墨黑炭出来啦!快点啊,我们正在门口等着你呢!”

隔了一小会,木门后面一个黑发的小男孩怯生生地伸出小脑袋,对外面的小伙伴们做了安静的手势。

“你爷爷在家?”刚才还在大声叫嚷的幼童们声音顿时就压得极低,他们知道里面的老头的脾气,这个镇子上没人敢惹。

“没有!”

“那怕什么?走!一起出去玩,回来在跟他解释。”

“可是什么?赶快!不然我们就走了!”

小男孩犹豫再三,终于抵不过玩耍的诱惑,咬了咬嘴唇将木门掩上,加入了自己小伙伴们的队伍。

当他加入这个队伍之后,就明显看出为什么他被幼童们称为黑炭。

这个小孩顶着一头黢黑的头发与漆黑的眼睛,裸露出的上半身更是比这一群小孩身体显得更加黝黑。而且他姓墨,故幼童称其为黑炭。墨黑炭这个名字从他懂事起就伴随着他成长至今。

幼童们在并不宽敞的大街上游走追逐着,直到在街道的转角处,嬉闹的孩童们立刻安静下来,停在一个不知道来自于何处的吟游诗人身边。也许是这个边陲小镇上很少有外来人员,亦或是吟游诗人那一把银色的七弦竖琴,以及那出尘的高贵气质吸引了他们。总之,那无处不透露着神秘感和新鲜感的吟游诗人被他们围了起来。

吟游诗人坐在还残存着白昼里余热的地面,微闭着自己的双眼,歇靠在街角青色的石壁上。他休憩完之后,卸下了旅途的疲惫,将怀抱中的七弦竖琴取了出来,白皙的手指在竖琴上不断地跳动着,灵动的音符清扬飘荡而出。

“扭曲的暗夜狂宴,在此不断反复的上演。

神秘语句的背后,魔物窃笑纷纷。

流淌在血液中的原罪在不停呼唤呐喊,

灭世的危机从来都为消停过。

早已无人知晓这趟旅程从何时开始,又是从何时终结!

……

当钟声再次鸣彻之时,人类必会得到救赎!

那是光明的声音,

让我们为即将到来的光明来咏唱吧。

神圣的战役再次轰鸣,

那是命运新生的声音,光明之王降临被众神遗弃之地。

……

吾王亲临,

带领着他的圣神骑士去征战,

保卫那早已黯淡的光明。

愿主保佑我们的王,

光明的一天即将到来,让我们崇拜您的胜利凯旋!”

中性的嗓音中富含着诱人的磁力,伴随着七弦竖琴那优美的旋律,让原本喧嚣热闹的街道逐渐安静了下来,整个街道只听见琴声与歌声。当吟唱的歌声终了,除却此前的一帮孩童之外,吟游诗人的四周围还站着各个年龄段的人群。

“光的宣誓”不知道被多少吟游诗人清唱过,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和眼前的这个人相比!镇上的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能识字的人在外人看来就已经算很博学多识的文人。所以他们贫瘠的脑袋里面找不到何等华丽的辞藻,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修饰这令人着迷的嗓音,只有用自己的双手不停地拍着掌声叫好。不给钱就叫呗,反正吃饱了叫几声还能助于消化,何乐而不为……

与以往路过镇上的那些吟游诗人不同,这个容貌耀眼的人并没有向围观的众人讨要钱财,因为这个动作并不符合他的身份与气质。再加上这一群人也不像是有什么闲钱能给他。

虽说小镇偏僻,但总归有一些零星出没吟游诗人的身影。那些人讨要钱财所吟唱的歌声,在他面前就只能算是一个土狗狂吠。待清唱完之后,吟游诗人出神地望着那一片干净的星空,不一会儿才从地面站起来,儒雅的白袍上没有沾染一丝的尘埃。

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群,他清澈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期盼,同时含着几分患得患失。站在原地踟蹰了会,大概在整理自己的心绪。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才向围绕在身边的人诚声问道:“请教诸位一下,沙漠的另一端又或者沙漠里面是否有个名叫诺瓦尔的地方?”

诺瓦尔?镇上的原著居民努力地回想这名字,但不出一会儿,他们全部都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地方?他们的脑袋里面根本就没有那个地方的消息,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而沙漠的另一端只有一座晨曦山脉,似乎晨曦山脉那一边没有一个叫诺瓦尔的地方。至于沙漠里面,镇上更是没有人去过,以前倒是有些探索者试图进入沙漠里面,不过他们都消失在那一片黄沙之中。

“它或许是一个巨大的深渊,也是可能一个被遗弃的废墟,你们能在想想么?”吟游诗人似乎不死心,把自己知晓的一部分告诉镇上的,希望能有一个知晓的人。

众人依旧摇了摇头,倘若真的是一个巨大深渊,早就被人发现了。如果是废墟,沙漠里面的废墟不知道也多少,但是谁知道它们以前的名字呢。除非躺在里面的枯骨,亲自从黄沙里面坐起来告诉他们。

虽然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当地人迷茫的眼神与带着好奇的模样,反倒像是在询问着他,诺瓦尔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那里有宝藏么?吟游诗人心中微微一叹,看来还是没能找到任何有关的线索啊。

吟游诗人上一刻还充满了希冀的眼神,在听到镇上人的反问之后顿时黯淡了下去。这十年来他游历了整个姆大陆,追寻着那个似乎不曾存在的地方。

直到一个月前,他羁旅在某处山村中。在与一位年过古稀且瞎眼老人交谈中,他得知到一点诺瓦尔的消息,虽然听上去像类似于传说的线索。在获得这个近乎传说中消息之后,他没有犹豫立刻动身前往那个地方,直到一个小时才停下脚步,歇息于此。

可到了现在,这看似传说的消息也已在此断绝,游吟诗人最后的希望也化作泡沫破碎。

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个地方,它可能仅仅只是奶奶杜撰出来的故事吧!

吟游诗人眺望着不远处的沙漠,眼神中的光芒再次坚定起来。这里的人不知道并不代表它不存在。诺瓦尔这个名字是奶奶重病垂危之际单独告诉自己的。在那种情况下,奶奶是不会欺骗自己的,更何况诺瓦尔里面有她最渴望的东西,单凭这一点诺瓦尔就应该是存在的!

很多传说广为流传,是因为传颂的人太多。但有一些却被湮灭在岁月的长河里,比如这个诺瓦尔。这十年来他几乎游历整个姆大陆,每一处他都短暂的做过停留。除了奶奶之外,有关诺瓦尔的传说就只有一个偏僻山村的双目失明老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但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仅仅或许是隐藏的更深罢了!

既然最后的一个线索指向了这个沙漠,那么自己一定要亲自去找寻!

游吟诗人感谢过众人,拿着自己唯一的行李七弦竖琴,飘然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一轮新月高悬在深蓝色的夜幕之中,群星撒满了这一片被尘世遗忘的夜空。徐徐而来的夜风吹拂着人的面颊,谧静而万分迷人。

吟游诗人望着眼前这一片广袤的大漠,夜色潜伏在死寂的沙海里面如同猎食的野兽。吟游诗人稳定了自己的心神,迈着坚毅的步子踏入了这片黄沙之中。

“你现在进去是找不到它的!”一个幼童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稚嫩的童音让吟游诗人止住了脚步。

吟游诗人从这个小镇上走到沙漠边缘,早就知道自己后面跟着一个人,但他丝毫没有在意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因为那人根本不足以威胁到他。

当吟游诗人转过身,才发现离自己十几米的人是一个六七岁幼童,他应该是此前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幼童们当中的一个。

小男孩的前额黑色头发早已被汗水打湿,黏糊糊地紧贴在脑门,一双黑色的眼睛闪耀着无尽的活力。

似乎被吟游诗人转身的动作惊吓住了,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小男孩好像很唾弃自己的行为,望着自己前方的吟游诗人,将小手握得紧紧的之后,又倔强的走到自己原本的地方。与吟游诗人对望,丝毫不退却。

看到他的行为,吟游诗人不禁莞尔。随即缓缓地走向了那个叫住自己的小男孩。

小男孩咬着自己的下唇,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只是静静地看着吟游诗人,直到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来,他依旧没有后退一步。

“小朋友,难道你知道那个叫做诺瓦尔的地方?”吟游诗人妖俊的脸上泛着一丝微笑,他努力压制着自己兴奋之情,不让自己过多的表情吓跑小男孩。

盯着吟游诗人的眼睛,直到小男孩确认他眸子里面没有任何恶意的时候,才开口用稚嫩的童音犹豫的说道:“嗯!知道一些。”

“那你能告诉我它在什么地方么?大哥哥已经找寻那个地方花了许多年时间,恳请你能告诉我!”吟游诗人一听到小男孩竟然真的知道诺瓦尔,心中的喜悦再也无法掩盖。说完站起身,竟然朝小男孩躬身施一大礼。

吟游诗人的动作,吓了小男孩一跳,他身体立刻后退开来,如同一只受惊的野猫。

“你……你干什……么……么?”小男孩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对眼前突发的事情不知道该应该怎么面对,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

吟游诗人微微垂下自己的脑袋,蔚蓝色的双眸中蕴含了无边希冀。“请你一定要告诉我诺瓦尔在什么地方!行吗?”

“我也只知道一些,那个地方爷爷说得也不多。”小男孩稍微想了想,轻声告诉吟游诗人。

夜色迷离,星光融入了朦胧的雾气中,远处传来一阵阵驼铃声,这是晚归的商队。他们踏着清辉在月色的沙漠中行走,渐渐地走向了那一片灯火阑珊处。

“爷爷曾说过,诺瓦尔那个地方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入的地方,它是上个纪元的归墟终结之地,那里沉淀着上个纪元的黑暗。而这一片恸哭沙漠埋葬了它,只有符合一定条件,才能进去……”那一双蔚蓝色的星眸示意他能够继续说下去,可……他也只知道这么多啊。虽然爷爷晚上偶尔给他讲,但是他每次都听到一半就睡了。

至于什么是上个纪元,以及沉淀着黑暗之类的话他根本就听不懂,只是将自己听到的原话,照搬说出来讲给吟游诗人听。

“我……我就知道这么些,对不起!”小男孩急得面红耳赤,看着那一双湛蓝如同天空一样美丽的眸子,他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似乎他自己愧对了一双迷人眼睛的主人。

吟游诗人轻柔地拍拍小男孩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么?我能亲自拜访你的爷爷么?行吗?”

小男孩蔫怂着脑袋,看着自己一对赤脚丫子。扭动自己的大脚拇指,不断在拨弄着地面的黄沙。“我爷爷他不喜欢见外人……”说完而后又抬起头看了吟游诗人一眼,发现那一双梦幻般的眸子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又迅速将脑袋埋下。

气温在此刻急速下降,原本清凉的夜风变得寒冷起来。沙漠的边缘处,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静静地站立那里,小男孩光着上半身打了个寒颤,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吟游诗人也想再次询问是否能够见小男孩爷爷一面,但终归两人谁都没有打破平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苍老的声音带着压抑着的怒火传到两人的耳朵里。

“年轻人你不要难为我的孙儿了,让我来告诉你吧!但前提是,你必须要有知道那个地方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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