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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裁判员(1)

体操裁判

△黄力平——天之骄子

最高荣誉

2008年8月8日晚8时,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已在国家体育馆鸟巢举行。现代奥运会开幕式有一项特殊仪式,就是运动员和裁判员宣誓,北京奥运会代表运动员和裁判宣誓的是中国乒乓球运动员张怡宁和体操裁判黄力平,张怡宁发誓决不服用兴奋剂,黄力平表态会公正裁判。

裁判员宣誓,始于1968年墨西哥奥运会。国际奥委会此举目的,是要加强裁判的责任。宣誓,就意味着承诺;宣誓,就是不违规,讲道德,凭良心做事,恪守比赛规则。自此以后,奥委会的裁判更为敬业,争拗减少,奥林匹克的公平竞争精神,也更为世人称道。

墨西哥奥运会裁判员的宣誓词如下:“我代表全体裁判员和工作人员宣誓,在本届奥运会上我们将以真正的奥运会精神和遵守奥运会一切规则,公正地履行裁判员职责。”

北京奥运会裁判员宣誓词虽与墨西哥奥运会有点不同,但宗旨依旧。在全球40亿观众见证下,黄力平,身着蔚蓝色正装,立于五环奥林匹克旗下,庄严宣誓:“我以全体裁判员和官员的名义保证:以真正的体育道德精神,完全公正的态度执行我们在本届奥运会上的职责,尊重并遵守运动会的各项规则。”

至此,黄力平达到他人生最高巅峰,他获得了最高的荣誉。

举国体制

黄力平,是1972出生的,中国前男子体操运动员,国际级运动健将,湖北武汉市人。1983年8月入选湖北省体操队,现任李宁体操学校总教练、国际级体操裁判员。

黄力平1978年开始接受业余体操训练,换句话说,他是6岁开始训练体操的。6岁训练体操的情景,黄力平从来没有忘记,他在接受笔者采访时,这样说:“我记得非常清楚,那个时候,我们每天训练完了,还有两角钱的补助。”

两角钱,对现在的孩子而言,是个不知所云的金钱单位,但是在1978年,两角钱可以干什么呢?可以喝一杯牛奶,1角5分,还可以吃一个发饼,6分。也就是国家在出钱培养运动员,和今天很多家长自己花钱把小孩子送去训练,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黄力平1985年进入湖北队,次年入选中国国家体操队。1993年获得全运会体操团体、个人全能、单杠和双杠冠军,在全运会上4金入账是什么概念,湖北省对全运会冠军的奖励是非常丰厚的,现在被年轻人视为心头大患的房子,在获得一块全运会金牌时,房子可以免费分,现在被年轻人挤破脑袋的公务员——干部,在获得全运会冠军时,可以直接给;考大学在1993年是非常难的,如果获得全运会冠军,不用考就可以直接上,而且是全国最好的大学。

对于这样的举国体制,黄力平是心存感谢的,要不他不会拿两角钱的事情出来说事。而且,他感觉,在当时的体制下,可以培养出更多更好的体操人才,“因为练体操的孩子家里穷啊,而且体操很难,体育界有句话,田径苦,体操难,只有球类最好玩。体操真的很难的,还有风险,队员受伤的事情,也比较多,国家应该在这方面多投入,从前的举国体制有它不可比拟的优势。“黄力平的见解还是非常独到的。

天之骄子

黄力平和李小双是一批的运动员,今天扬名天下的李小双,论身体条件,没有办法和黄力平比,在教练员黄玉斌眼中,黄力平是一块美玉,是天之骄子,黄玉斌今天都为黄力平没有获得奥运会冠军而感叹命运不公。

当时黄力平基本功很扎实,动作线条好、有美感,并且没有弱项,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型和全能型苗子,黄玉斌对他寄予厚望。可当时的黄力平对黄玉斌的超负荷训练却有些不买账,甚至出现了消极训练的抵制情绪。黄玉斌至今还保留着一张当年黄力平写给他的字条:“黄导,我实在受不了啦,整天处于疲劳之中。你不能减小一点训练量吗?这样能出成绩吗?”为此,黄玉斌特地找到了黄力平,并有了一次长达2个小时的谈话。沟通之后,消除杂念的黄力平凭借着天赋和刻苦的训练,很快成长起来。

黄力平获得1989年日本世界少年比赛全能冠军、双杠冠军。1990年世界杯体操比赛鞍马第五、自由操第八、吊环第七、跳马第八。这个时候,他才18岁,美好的岁月等候着他,体操界沉甸甸的金牌等候着他,巴塞罗那奥运会等候着他。

但是,厄运来了,正当中国体操队准备在1991年9月的美国世锦赛上放出黄力平这颗卫星的时候,黄力平却在天津的一次热身赛中跳马落地不稳,后十字韧带、半月板受伤。热身赛一结束,黄玉斌就匆匆赶到医院,眼见黄力平躺在病床上昏睡着,他心中十分内疚,不忍心打扰他。第二天,他问:“力平,你还想练下去吗?”黄力平微弱但很坚定地答道:“想!”“你只要想练,我一定送你到领奖台上!”

且看下面的数据,1993年世界体操单项锦标赛鞍马第五。1993年第7届全国运动会团体冠军、全能冠军、双杠冠军、单杠冠军。1994年世界体操单项锦标赛双杠冠军。1994年亚运会团体冠军、双杠冠军。1994年世界体操团体锦标赛团体冠军。1995年世界体操锦标赛团体冠军、双杠亚军。1995年德国DTB杯双杠冠军、单杠第四。1995的瑞士杯双杠冠军。1996年全国锦标赛团体冠军。1996年奥运会团体亚军、双杠第六。

从1990年受伤,到1993年复出,这个期间,他错过巴塞罗那奥运会,在1996年奥运会上,他获得了团体的亚军。没有奥运会金牌是可惜的,特别是对于天之骄子一般的他。黄玉斌没有食言,黄力平也忍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若,黄玉斌把黄力平送到世界体操最高领奖台。今天的黄力平在谈到当时的一幕时感慨万千:“要没有师父坚定的眼神,我恐怕是挺不住了。”

收获爱情

黄力平在1993年参加英国伯明翰世界杯赛时候,认识了一位韩国姑娘许昭英,黄力平说:“都是亚洲人嘛,所以两个国家的选手彼此很关照。比赛后有个宴会,因为她长得漂亮,所以我总是找她合影拍照,韩国体操队有好几个女队员,但是我只给她送了礼物,布娃娃。后来她的队友们就跟她说,“喂,那个中国男孩是不是看上你了!”

许昭英那边有一定难度,她还是一个高中生,而且教练也不允许谈恋爱。后来他们断断续续也有联系,但没有什么进展。2001年,许昭英来北京学汉语,后来又转到了广东中山大学。黄力平这个时候已经退役,在佛山李宁体操学校,跟中山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距离近了,接触得也多了,这才慢慢确定了恋爱关系。

许昭英最吸引黄力平的地方在哪一点呢?黄力平是这样说的:“她性格温柔,人也善良,对长辈相当礼貌、孝顺。”爱情之间,交流总是有办法的,许昭英在中国学汉语,出身体操运动员的她,反应快得很,汉语水平有长足进步,交往一段时间后,她和黄力平日常对话基本没问题了。

2002年,许昭英也把黄力平带到韩国,带给自己的家人看看,黄力平因为不懂韩话,听不懂他们的话,也不知道许家人对他有什么看法或者评价。但是许昭英会告诉他,是一个上上评价,许昭英的母亲觉得黄力平还不错,靠得住。天下待嫁女儿的母亲眼光很厉害;天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快乐。所以许家人,不会干预女儿远嫁中国。

2002年5月,黄力平与许昭英喜结连理。婚礼在韩国汉城举行,由中国体操协会主席张健、副主席高健、体操王子李宁以及黄力平昔日队友李小双、李大双、李春阳等组成的亲友团一行20多人专程赴汉城贺喜。新娘许昭英当时25岁,是韩国上个世纪90年代最出色的体操运动员,曾在韩国全国比赛中一人独得4枚金牌。昭英是全家人的骄傲,毕竟女儿远嫁中国,婚礼上,她的父母都掉了眼泪。这是幸福的眼泪。

许昭英在中国生活得很幸福,她很喜欢吃北京的糖醋里脊,她的韩国菜做得不错,偶尔也会给黄力平露一手。黄力平的父母对这位儿媳也非常满意。有时候朋友跟黄力平开玩笑,说他远嫁韩国,黄力平笑着反驳:“应该说是我娶了韩国姑娘。”

体操园丁

佛山是武术大师叶问的家乡,黄力平把体操的根扎在这里。

“这里太基层了,简直就是从头做起。”黄力平是1998年7月来到佛山的,开始每天仅有20多人训练。但现在学校每天要接待200多人次训练,学员来自广东、四川、湖南等省。黄力平说:“李宁体操学校的大门对社会上每一个喜欢体操的孩子都是敞开的,这也是学校有别于业余体校的地方。”黄力平说,学校的选材来自佛山市的各个幼儿园,有时候幼儿园整个班的孩子都会拉到学校来。这些孩子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再从中进行筛选,确定重点培养对象。和专业体校相比,学校的选材面要大得多。学校的制度很严,严禁教练员体罚受训的孩子,黄力平怜爱地说:“体操是个冷门项目,家长能将孩子送来学体操已经够不容易了。”

过去当运动员,没有读大学,黄力平也抽空把这门课补上,考入佛山大学国际贸易系。英语他花了大量的精力,甚至连家中的冰箱门上都张贴着写满“节奏、精确、体育……”等单词的英汉对照的小卡片。工作之余,黄力平将全部时间都花在了电脑上,黄力平的电脑早已经被主人拆得七零八落,他说自己对电脑的痴迷的程度虽不足以达到“发烧”,但最起码“重感冒”是绝对具备的。5年前,他还在国家队时,就开始接触电脑。他订阅了很多有关杂志,自己还亲自动手“攒机”,不断更新自己的电脑配置,并乐此不疲。为了装卸方便,黄力平干脆让电脑的机箱裸露在外,便于随时更新。

因美而生

1994年,黄力平的体操生涯结束,他不得不直面退役后的抉择。黄力平热爱体操运动,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离开体操。当时他的想法是,退下来跟着恩师黄玉斌学徒,以后做一名出色的体操教练。可因为从前的队友李春阳的一句话,黄力平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

在一次朋友聚会上,黄力平说出了他想做教练的想法。当时坐在他旁边的李春阳另辟蹊径地说:“你在单杠、双杠上对美的感悟能力那么强,为什么不去做裁判?你要去当裁判,运动员们动作上的瑕疵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虽然李春阳只是一句话,但让黄力平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两年之后,黄力平如愿考取了国际裁判资格证书,并就此走上了国际体联的执法舞台。在悉尼、雅典奥运会的裁判席上,我们都看到了黄力平潇洒的身影,他的执法受到了一致的好评。黄力平说,他喜欢裁判员的工作,如果有可能,他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截至北京奥运会时,黄力平是中国在国际体操联合会技术委员会的唯一官员,在国际体联中有着较大的话语权。稍稍对体操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样的打分项目,话语权意味着什么。

丰富人生

裁判、教练、读书,黄力平的人生可不止这些,他喜欢的东西多着呢。

黄力平喜欢打高尔夫球,谈到高尔夫,黄力平的话便多了,什么小鸟球、老鹰球……黄力平的文采不错,在悉尼奥运会比赛期间,被广东几家大报聘为特约撰稿人后,黄力平在悉尼一边当裁判,一边爬格子。

黄力平还喜欢跆拳道,现已是一名跆拳道荣誉黑带4段。

李宁体操学校已经为广东队输送了不少人才,因此,有人也希望黄力平也为湖北多培养一些,对此,黄力平说:“我还是湖北体操人,为家乡体操事业出力的方法有很多种。”湖北省体操中心主任卢鸣笙这样评价黄力平:“黄力平算是我们中心的志愿者或者叫编外干部。”

在北京奥运会的时间段里,黄力平只要去北京就一定和李小双兄弟相聚,他们相聚的地点,多半是设在国家体育总局训练局南公寓的湖北办事处,他们经常去看望杨威、程菲和另几位湖北队的小队员,并与卢鸣笙、郑李辉等人共商湖北体操的发展大计。在北京奥运会体操比赛前,身为执法北京奥运会体操执法官的黄力平预言:“从世界体操的技术角度来看,杨威确实具备顶尖实力,相信他们一定会取得很大的成功!”

杨威获得了冠军。

黄力平的人生之路,确实有别于武汉的很多体育精英,他的人生之路,或许和他喜欢打高尔夫球一样,在蓝天上,划过美丽的孤线,然后夯实地落在大地上。(作者:余国华)足球裁判

△叶家清——足球场上的无冕之王

叶家清,1926年生。国家级裁判员,中国足协裁判委员会常委,国家级裁判考试工作组副组长。曾连续担任第一至第六届全运会足球预决赛的裁判工作。多次担任全国甲、乙级联赛裁判长和北京国际足球邀请赛副裁判长;曾任湖北足协裁委会副主席和武汉裁委会主席职务。

从小学徒到“准裁判”

叶家清幼年时就是一个小皮球迷。初中毕业后,为谋生计,到一匹头批发商号当学徒。学徒初期,足球远离他而去。可他忘不了足球,干活之余,他常常翘足引颈,盼望球友们从天而降。也许足球真有一股魔力,竟然使叶家清变了样,他开始起早摸黑地踢几脚,这种“遭孽”球又把球友们“踢”到了一堆,他们组成了一支小小的球队。有时,遇到“重要”比赛,和队友们约好的暗号就在商店外响起。叶家清闻声而动,偷偷地溜出商店,当他带着满头满脸的灰尘精疲力尽地溜回商店时,第一件事就是提心吊胆地观察管事经理的脸色。没想到,管事经理是个足球迷,他对叶家清的“不安分”睁只眼闭只眼。叶家清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他开始半公开地参加比赛了。但是,叶家清也知道,老板的饭碗不太好端。因此,在没有球赛的时候,他就更加卖力的干活。

那时,球队是自发地组织起来的,队员们没有统一的服装和鞋袜。为了整齐划一地参加比赛,队员们决定购买统一的服装。为此,叶家清省吃俭用地积攒钱,一段时间后,他的“行头”终于齐备了。也应了“乱打三年成教头”这句话,解放初期,匹头号的小学徒已经是名噪三镇的业余球星了。

1951年12月,新中国第一次全国性足球比赛将在天津举行,各大行政区为组建参赛队伍,以省、市为单位组队层层选拔。叶家清作为武汉代表队的门将参加了在广州举行的中南区足球比赛。由于表现不俗而入选中南区代表队,任守门员,被选为队长。在天津,他和队友们共同努力获得大赛的第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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