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帝高阳兮
“没有了啊。”白棠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得意地抬起下巴,笑眯眯地问道:“好看吧?可贵着呢!比你们两件加起来都贵!”她乌黑的眸子熠熠生辉,透着种挥洒从容的自豪与优越。
“好看好看好看。”高蝉与秦望川摇头晃脑地答道。倒不是二人敷衍,只是白棠的这百变的性子太过突然,二人还未适应过来。
白棠也不计较,侍女婀娜着送来饭菜,白棠便起筷每样尝了一小口。高蝉与秦望川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此刻也顾不得形象,如狼似虎地吞咽了起来。
高蝉连吃三碗大为满足,秦望川更是吃的肚子都鼓了起来。白棠见状,斜睨了二人一眼,说道:“看你们俩这样儿,要是现在遇到敌人,你们连跑都跑不动。”
秦望川伸了一个大懒腰,打着哈欠说道:“不跑了,也不打了,我们兄弟俩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高蝉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二人又在空中击了一掌。
“你不能睡!”白棠扯着高蝉说道:“你吃得太多了,该出去遛遛食,顺便带点银子回来。”
高蝉头上冒了几滴冷汗,低声问道:“我们没银子结账?”
白棠羞涩地低头说:“是。”
在谪仙居又坐了半日,直到用完晚饭才回到客栈,三人围着火炉,白棠开口问道:“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高蝉回道:“除去普通客人,下午出现了两拨高手,一拨是江陵本土的楚黎一脉,一拨是姊妹三人,所持之剑是剑谱上排在第八,第九,第十的紫电、青霜,白虹。”
“这些人你都认识?”秦望川惊问道。
“不认识,上茅房的时候顺道打听的。”高蝉笑道。
“姊妹剑的宿主全部到齐了!”秦望川低沉道。他自是知道,天下十大名剑所代表的并不简简单单是剑的排名,更是对持剑者剑术的肯定,而这种肯定,也意味着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三个与金戈同等级的剑术高手。也许远远不止,姊妹剑之所以被称作姊妹剑,绝不是一对一的实力体现,当年他的父亲秦灸野与金戈每日参习剑道,便是希望有朝一日真罡剑也能与金戈剑同气连枝,而姊妹剑为共生灵剑,其交感与默契远非后天加之可比,三大名剑的联手威力,难以想象!
“高蝉,你要小心了!”白棠提醒道。
“怎么?你是说姊妹剑会对我们不利?”
“我不知道。她们是何目的我不清楚,不过,三位剑姬名扬天下,自是不会轻易出手。若是她们想对汜水城不利,也断不会对云姑娘和杨澈这种小辈动手,你与金戈大侠并肩为汜水城高手,又有盗窃之名加身,她们要是想拿下你,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白棠说这四个字时一字一顿,听得二人紧张起来。的确,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先动手不义,高蝉若名声清白,纵汜水城弟子有过,也不会牵连到他,可他是个贼,每个人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他动手!
“无妨,既然来到这里,早就做好了一战的准备!”高蝉想及打不过还可以跑,能追上自己的可没几个,心下大定。
白棠见他镇定自若,也不再多说什么。秦望川突然问道:“对了,那个什么楚黎一脉又是什么人?”
高蝉这两日觉得白棠腹藏千机,以为她会知道,但见她也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心中暗笑道:她与我一般年纪,只是女孩子心思细腻,考虑问题周全些,我怎地以为她无所不知了?当下解释道:“楚黎一脉是江陵数千年来最受敬重的一脉势力,以修习法术为主。”
“绵延千年的修行者,你可打听到是什么来头?”白棠问道。
“江陵城为楚国旧都,《史记》所载:楚之先祖出自帝颛顼高阳。而《左传》中也有所述:颛顼氏有子曰黎,名祝融。楚人公认自己为祝融后裔,就连屈子《离骚》中言及: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其中【庸】指的也是火神祝融。楚国后人分为楚黎和楚庸两脉,黎脉修习火系法术,庸脉修练纯阳武功,两脉绵延千年,在江陵城地位极高,不过却极少出现。”
“既有势力,必有实力!我们可要提防?”秦望川向白棠问道。
白棠摇摇头道:“防不了,不用白费心思,他们的出现也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在人家门口打架还不出来看看,那就不合常理了。”
“常理。火,水。”白棠絮叨一阵,突然问道:“据说汜水城主也修习法术,可是水系修行者?”
高蝉点点头,道:“大人是罕见的五行独水体质,修练的自然是最纯粹的水系法术。”他将到嘴边的阴脉咒术咽了回去。
“五行相克,楚黎一脉既自称是火神祝融后裔,当然最是怕水,依我看,他们不仅不会对我们不利,说不定还会暗中帮我们一把。”白棠不怀好意地笑道。
“他们既传承千年,难道会畏惧一个刚出道的汜水城?”秦望川问道。
“正因为传承千年,所以谁都不会让这一脉断在自己手上,汜水城对江湖来说,有多少实力尚不清楚。若是汜水城弟子在江陵城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敢保证汜水城主不会一把水浇灭了他们的香火?”白棠看着高蝉轻笑道:“除了金戈前辈,汜水城在江湖上出现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谁说的!”秦望川不服气想要争辩,不过又蔫了下去。
“好了,早些休息吧,明日就是十四了,说不定会更热闹些。”白棠提醒了一句,便出门回自己房间了。二人也累得不行,倒头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