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是个重感情的人,这山上一花一石一草一木,他都熟悉的像是自己家里的东西一样。他长在这里,对这里的感情自然重,你看他平时是个风风火火的样子,其实心思细的很!”章岚要走的时候,如意忽然对她说了这么一番话,章岚起初微微一怔,可是看着如意的目光,她忽的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章岚一路回了里正家,里正夫人正在后院中修建盆景,见到章岚欢欢喜喜的回来,便将她招了过来。
“今日和如意丫头学了些什么?”里正夫人放下手里的剪子,将她的握着拍了拍。
章岚对着里正夫人笑的甜美:“如意教了我很多……”她的话止了止,继而又道:“姨妈,阿远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如意?”
里正夫人的笑容一僵,有些担心道:“是不是如意跟你说了些什么?还是远儿跟你说了些什么?”她怕是章岚受了什么委屈,难免就要给她一颗定心丸:“阿岚,你是个好姑娘,可是阿远还是个大孩子,你莫要和他置气,他现在说的做的都是不作数的,你只管好好准备做我们家的儿媳妇!”
章岚觉得里正夫人可能会错意了,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解释,何远就回来了。
自从章岚住过来之后,何远就很少在家了,而是又成了以前那样,和一群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天天坐吃等死一般无所事事。
“远儿回来了,过来坐坐。”里正夫人牵着章岚,想将何远一并交到一边的石桌边坐一坐。何远肩膀上扛着个钓鱼竿,瞥了她们一眼,理都不理一下的直接拐到灶房后边的杂物房里了。
里正夫人有些尴尬,笑着对章岚道:“咱们别理他!”
章岚瞅了瞅何远离开的方向,对里正夫人道:“姨妈,我过去看看。”说着,就直接跟着何远过去了。
里正夫人看着章岚的背影,终究还是叹了一声气,这个混小子,可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这一头,何远闷声闷气的一头扎进杂物房里,将鱼竿狠狠往一边摔去,手里装鱼的篓子也空空如也,同样被他粗暴的扔到一边,在土墙上砸了个闷响,掉在地上。
章岚背着手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何远背着大门口站着的样子,鱼竿和鱼篓都被他给扔开,章岚走过去将东西收拾好,看了一眼空空的鱼篓子:“哈哈,原来你没钓到鱼还能发脾气啊,真是个小孩儿脾气。”
何远瞪她一眼:“你说谁小孩儿脾气?”
章岚笑嘻嘻的看着何远:“说你啊!”
何远还是头一次被女孩子这么嬉戏,之前和如意在一起,她大多数都是冷着脸对他,连一个微笑也欠奉。何远脸一红,大声嚷嚷:“你别笑!”
章岚笑的更开心,直接忽视他的暴躁,将手里的鱼篓子抛了抛:“我们家边上有个鱼塘,我自小就和我爹学钓鱼,我钓鱼可厉害了!不然我们做个交换吧,我教你钓鱼,你带我上山找好吃的,咋样?”
何远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拳拳都打在了棉花上,很不解气,所以每一句话他都要说到最重:“谁要和你钓鱼爬山?”说完瞪了她一眼,再不理她,直接出了杂物房回了自己的屋子。
章岚看着何远气呼呼的背影,非但不觉得生气,反倒笑了出来。她眸光一瞟,瞧见了墙角处一片衣角一闪而逝,她立马追了上去,就瞧见匆匆离开的粗使婆子。
章岚从荷包里摸出一串钱扔给她,粗使婆子一见到钱,眼珠子都亮了,伸手接过连连道谢。
章岚不再笑嘻嘻的,语气也沉了沉:“到了我姨妈那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这钱不是白给你的。你也知道姨妈有心让我做何家的人,你若是拿钱不办事,以后都别想拿走何家一分钱。”
婆子一惊,立马点头如捣蒜。章岚将她潜走,转过身时却看到何远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她。章岚不闪不避,隔着一段距离大大方方道:“是想和我钓鱼了吗?”
何远这回没有急的蹦脚,坦言道:“你没必要做这些,这婆子天生就是一张贱嘴一条长舌,你这么说她,小心她反咬你一口!”
章岚笑了:“反咬我一口不是更好,这样你就不用被逼着娶我了呀!”
何远一怔,又成了刚才那个急躁的小怪兽:“你……你真是不知羞!”说完他愤愤的转身走了!
何远究竟会和章岚如何,如意没有心思多想,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她现在心中只记挂着一件事情,是以,第二天她又去了镇上。
与前一日不同,也是让如意颇为吃惊的是,她的人才刚刚踏入东桥镇的范围内,就已经有人迎上来请她。
“姑娘可是百味楼的大厨何如意何姑娘?”来人穿着一身玄色的练装段打,如意一扫附近,就发现有许多与他着装一致的人,看起来倒像是被谁派出来的一样。
如意微笑颔首:“是。”
来人的气质与那酒楼的伙计截然不同,无论言行举止都像是训练有素的,倘若让如意拿一个人来相比,大概也只有当初在江煦阳府上见过的那个青管家可以相比。可是此人与周围那些玄衣人打扮并无不同,倘若能将这样一拨人都训练成这样,想必他们背后的那个人的能力定然更加不可小觑。
如意一出现,这批人就有种收队的感觉,如意好奇的问:“这位小哥可是一直在此处等我?”
领着她的男子淡淡道:“三爷听说如意姑娘求见,特地命人去请姑娘,奈何姑娘并不住在东桥镇,三爷怕贸然上门会显得唐突,惊扰了姑娘的村子,便令小的们在东桥镇上留意姑娘行踪,一旦姑娘出现,便将姑娘请了去。”
如意心中微微一惊,心中暗暗想,这个连三爷想必已经将她的底子给摸透了。她跟着男人的步子,却并没有往东桥的方向走,而是七拐八拐的拐进了镇南方的一处大宅子前。
这处宅子十分隐蔽,与郑府相比之下,相对的要小了些,可是里头的布置摆设却全然不输于郑府的格调。一进门的一池锦鲤摇尾迎客,水流直接通向后院。走过一座精雕细琢的小桥,大片的木芙蓉映入眼帘,粉色与白色交相辉印,入眼一片怡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