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很为这个妹妹忧心。
这程公子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就是辛旬,何元吉,何远,包括香芝的夫君郑泽这几个人绑在一起也没这位程公子来的好看!
吉祥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自然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她由此及彼,对如意的担心就多了几分——若是如意被这程公子的面相迷惑,往后的日子该有多么的提心吊胆啊!
比起吉祥,如意的心理活动则是要简单许多,她将冰绸拿出来给了吉祥:“大姐,你把这件衣裳改一改,等满堂读书的时候给他穿吧。”又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我明天去镇上扯些补回来,咱们上回做冬衣的棉花还有不?帮程叶做一件秋衫和一件冬衣吧!”
吉祥看着手里的男人衣裳,已经呆住了。
如意都已经拿着这个男人的衣裳了!?且看这个料子这般好,这程公子定然是显赫人家的公子,如意若同他处在一起,往后的日子虽说富贵,可不一定好过!她方才说什么?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要让如意做衣裳给他了?
秋衫也就罢了,还有冬衣!?他还会继续留下来?
短短的时间内,吉祥的脑子里就像是被风暴席卷一般,凌乱了……
一个女儿家不是给谁都能做衣裳的,吉祥轻咳几声,走到灶房试探正在收拾的如意身边,一边帮着她一起收拾一边道:“如意啊……你做饭的手艺这般巧,做衣裳的定然就差不到哪里去,这件衣裳……你要不要亲手做给程公子?”
如意正在清洗刀具,闻言头也不抬道:“大姐,我那个手艺只怕连袖子都剪不齐,就别拿出去寒碜自己了!”她忽然停下手里的活儿:“是不是你没时间啊,你要是做不来我就去镇上买成衣,没事儿的!”
吉祥连连摆手,这成衣多贵啊!就那手工活儿只怕都比料子贵了!再说了,做给男人衣裳,自然要自己亲手做才有意义。
吉祥咬咬牙,凑上前继续试探:“如意,这个做衣裳其实挺简单的,要不我帮你把型剪出来,你就把它缝起来,成不?”
吉祥一直是个勤劳温柔的女子,这一点如意是从不怀疑的,自己做的确是比买成衣要便宜很多很多,换做平时吉祥一定不会这么推三阻四,如意想了想,觉得吉祥大概是心里系着何元吉的事情,又或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否则也不会这么一副有口难开欲言又止的模样。
秉着能省一分省一分的原则,如意思考片刻便立即答应:“好,那大姐你可得好好教我了!”她答应给他衣裳,可没说具体什么时候给他啊,慢慢来,妥妥滴!
吉祥笑着点头,刚一出灶房门,心里就清明了——看来,如意还是很想给程公子亲手做衣裳,先前扯布回来给金玉满堂做衣裳,她愣是连线团都理不好,现在答应做衣裳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这份情该用的多深啊……
可是如意明明说过自己和辛旬是一对啊!
吉祥猛地想起了辛旬初来时如意说的话,她的心里顿时就急了起来——难、难不成如意两个都喜欢!?
如意自然猜不到吉祥心中的混乱,此时此刻,她想的都是不知去向的辛旬。
先前她已经尽可能的让连城煜对自己的想法动心,虽说连城煜一定不会完完全全的相信她,但是他能放手且配合她的计划,那就说明他对自己并非百分百的怀疑。
正是因为她曾为有过这些经历经验,所以如今走出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程叶这个男人连她都没有摸清底,且他这副德行,就算说是自己这个村姑的亲戚也不一定会有人相信,若是辛旬回禀之后,让连城煜真的开始怀疑多过信任,那就真是该蛋疼了。
如意担心了许久,好在天黑之前,辛旬总算出现了。
他的手似乎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手腕处贴了个什么,右手不大灵便,但不再是像方才那样跟个活动的吊在上头一样。
辛旬告诉她,三爷要见她。
夜幕降临,整个何家村被笼罩上一层暗色,如意趁吉祥她们睡下后,悄悄起身,动作极轻的出了房门。
辛旬早已将马车装备好等在了村口,如意钻进马车,两人一同赶往了东桥。
夜已深,如意被领着到了连城煜的府邸时,他披着一件披风坐在庭院里,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把古琴,他只是坐着,却并未弹奏。
见如意到了,连城煜抬手请她入座,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尝尝,听说是姑娘家爱喝的花茶。”
如意微微一怔,端起茶杯,借着庭院里微弱的光芒,她果然瞧见了那茶面上浮着的是小小的花瓣,浅尝一口,清香无比,还带着淡淡的甜味。
如意放下茶杯:“三爷有心了。”
连城煜似是有些不满:“说过多少回,你既不是道上的人,便无需称我什么三爷。”他又给她斟了一杯茶,仍既是开门见山:“今日的事情,辛旬已经告诉我了。”
如意知道他不是个会虚与委蛇的人,遂也直言道:“连公子可是有什么想要问的?”
连城煜笑了笑,摆了摆手:“我要问什么,你心里很清楚,想必那些答案,你也已经在心中过了无数遍。如此我何必多此一举?”
他笑得随和,反倒让如意更加觉得不适。
连城煜饮了一杯花茶,似乎当真是不喜欢这样的味道,没有喝完就将杯子放下:“今后辛旬依旧会跟着你,只是如意你身边已经有了高手保护,辛旬便不会贴身跟随了,倒是你有什么琐碎的事情需要他的,尽管开口。你所说的开荒之事,我已经命王有财为你张罗。”他顿了顿,魅惑的眸子里耀出了迷人的笑意:“想做什么,就尽管放开去做,我很少看错人,这一回,定然也不会。”
如意点头称是,又喝了几杯花茶,便由辛旬再次护送着返回何家村。
如意没有想到的是,她前脚刚离开,尚在后院抚琴的人边缓缓道:“来者即是客,出来喝杯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