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家寒暄了一阵,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乔安然也不耽误大家,先暂时离开了。
在电梯口和赵蓉、黄洁分开,乔安然独自上了顶楼。
一切是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顶楼的秘书们看到乔安然都十分惊讶,乔安然朝着他们微笑,从他们那里得知周齐晟已经在办公室里了,她才朝办公室走去,正遇见吴才灰头土脸地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乔安然像看到了菩萨似的,“嫂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乔安然会心笑笑,指了指办公室,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吴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但是做了个让她放心的动作,请她进去,自己则先逃之夭夭了。
乔安然笑笑,她知道是吴才夸大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也不知道周齐晟是不是心情不好的缘故,要是他心情不好,自己是否要进去呢?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敲起了门,里面传来一声不耐:“进!”
她真怕开门之后迎面飞来一个烟灰缸或者是一支钢笔。所以她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等了一两秒,才走进去。
男人没有关心谁进来了,低头看着文件。没听到有人说话,他便又是一声不耐:“什么事?”
乔安然老早就知道他对待工作的严肃认真,可是在他的询问下居然有些怯场,没有回答。
周齐晟抬起头来,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被吴才提到的那个合作影响了情绪,正想稍微和颜悦色一些,没想到抬头看到的竟然是乔安然!这个走了三年零五个月的乔安然。
两人久久地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也不知道要怎样开口。
乔安然的视线落在桌子上斜放着的相框上,这里面并不是一幅画,而是一片黄叶,像极了当初乔安然心血来潮送他的那片黄叶。显然如果不是把它做成标本的话,那黄叶不可能完好地保存到今天,而面前的也确实不是标本,是他新捡的吧,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回来,可是时时都在提心他自己她的存在,以及自己对她的爱。
周齐晟已经渐渐走到乔安然的身边,两人相视而立,阳光射进来照在他们的脸上,周齐晟想去摸她的脸,抱住她的双肩,却只是伸手握住她的双手,当十指紧握,他才发觉这一切不是一场梦,而又像极了一场梦。
乔安然首先示弱:“阿晟,你还好吗?”
周齐晟深眸凝视着她:“你说呢?”
“对不起。”
“不怪你,当年是我放你走的,可是,你整整迟了五个月。”
“嗯。”
周齐晟无奈地长叹了一声,将她拥入怀中。
乔安然眼眶已经微湿,闭眼蹭在周齐晟的西装上,发觉了她的小动作,周齐晟笑笑,感到万分的满足。乔安然小声说:“阿晟,我想你了。”
周齐晟浑身僵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乔安然,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你还爱我吗?”
安然凝视着他,笑了,“你猜呢?”说完,踮起脚尖吻上了男人的唇。两人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但是这里毕竟是办公室,乔安然只坐了一会儿,为免打扰他工作,就先离开了。
她得回听雨楼去见见她的师兄和未来嫂子——也是未来的小姑子。
是的,明天其实是董文和周敏清的婚礼。自从乔安然离开后,周敏清时常来听雨阁帮周齐晟打听乔安然的消息,董庭轩很喜欢周敏清,对她总是有问必答,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消息悉数奉上,自己不知道的则从父亲那里打探,再传给周敏清。诚挚的革命友谊就在两人之间建立起来了。
董文是稍晚些才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有时候自家儿子做探子实在是太没有职业精神了,他也就放放水,有时候还故意在儿子面前说师妹的消息。这些自然也都通过周敏清传入到了周齐晟的耳朵里了。久而久之,董文和周敏清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又是她来听雨轩,董文也亲自出来接待,相处久了,周敏清忽然发现自己早已经忘记当年黄衷磊带来的伤痛,对董文渐渐敞开了心扉。两人交往日渐密切,再有小轩从中斡旋,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交往了两年了,终于决定结婚,这也是乔安然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英国之行,匆匆回来的原因。
到了听雨阁已是午饭时候了,董文他们不知道乔安然到底是今天回来还是明天回来,但是这些日子总是不时出门来看看。
这时前面听雨阁只有楚姐一人,带着小宝在玩,小宝并没有告诉他们她回来的小希,这么小的孩子还不会主动提起这些事情。楚姐惊讶地看着乔安然,犹记得当初分别的时候乔安然虚弱的背影,看来,三年的时间,她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愈发坚定了。阴郁笼罩的乔安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沐浴在阳光下微笑的女孩。
楚姐含着泪,疼惜地看着乔安然,她怀里的小宝喊着干妈,扑向安然,安然从她手里接过小宝抱着。楚姐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安然笑笑:“昨天就回来了,去看了看师父。”
“怎么不第一时间来这里,你知道的,我们都很想你。”
“楚姐,我这不是过来了吗,别生气,别生气!”
“我才舍不得跟你生气。”
两人边笑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一边往里走,穿过熟悉的长廊,走在暗黄色竹林下的小径上,迎面看到打开的听雨楼,乔安然停了下来,当初,也是这样走进来,看到师父躺在沙发上,假装睡觉的,如今,物是人非了。
楚姐想乔安然怕是又忆起以前的伤心事了,不禁开口道:“董文,敏清,佳佳,你们快出来,安然回来啦!”
她这一声确实打断了乔安然的思绪,三人陆续从屋里跑出来,又是一番寒暄,才将乔安然迎回屋里,原本是周敏清在做饭的,现在楚姐进去帮忙,董文就和刘宏佳陪乔安然说话。董文还是老样子,偶尔发发文章,写写小说,最近倒是对画画很有研究,乔安然师父的遗物交给他,他已经研究出一二了。刘宏佳自从考上了大学一直勤奋刻苦,所学的专业正好是汉语言文学,现在正在准备考研,方向是古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