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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彼此猜忌的合作伙伴

新的生活开始了,或者说,新的赌局上演了,不过,貌似这一次,老宋,成了庄家之一。

职场混迹了十几年,老宋还是有老到之处。对于老同学提供的这次冒险机会,老宋是心怀感激的,但有所保留的信任,永远不失为为人处事的最佳选择。人生总有万一,而万一有时会要人老命。

这几天,老宋的荷包厚了,白水馒头变成了羊肉白饭,不久之后,廉租屋也会升级成白领公寓……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是韩总对宋总监浓浓的诚意。

合作的初始阶段,往往是融洽和谐的,因为彼此的利益交织,还没有达到很深的程度。宋总监心里的牵绊是:自从那一天,韩总给他看了古旧笔记本里面的那些内容之后,却再也没有跟他进一步分享的意思——让宋总监把这些内容拷贝下来。最核心的东西,还不属于老宋,这些东西具体得来的每一个细节,原始版本购买和出售时的价格、方式,对于这些,韩总守口如瓶。韩总做更多的事情是:对宋总监进行不断的说教,加深他自己的权威性。要把某人当枪使,最开始的工作往往是对之进行洗脑教育。

表面功夫要做足,内在的准备不可少。

总监的名号听着响亮,不过暂时的角色,是老总的文秘。合作开始就埋下了隐患,老宋内心的最深处盘算着,在适当的时机,在掌握了韩总一切秘密之后,甩开这位老同学自己一个人玩游戏。与人玫瑰手有余香,韩总给了老宋绝处逢生的机会,却要提防人心不足蛇吞象。

互相利用,人性使然。

三天后,韩中给老宋打了一个电话。

“这几天公司里的事你担待一下,我去一趟江宁市,你知道的,我去交货拿钱。”

公司里的事?除了敲诈勒索,公司里有个屁事!

“你放心韩总,我会每天定时上下班打卡,风雨无阻。”宋总监的回答意味深长啊!

韩总表示十分满意,欣慰地离去了。

老宋笑着挂断电话,直翻白眼。那个苏小曼人在江宁,不想通过银行转账留下蛛丝马迹的韩总,自然也要亲自赶赴江宁市。

“苏小曼,苏小曼……”老宋自言自语,念叨着这个名字,从廉租屋的床上爬了起来。

拉开窗帘,老宋被吓了一跳。一双大白美腿,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之下,极为扎眼。那是一位沦落风尘的邻家女孩正背对着他弯腰洗漱,一夜辛劳之后,性感的装束难免春光乍现。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其他方式来抵折一部分现金,比如说,我本人陪你……”社群网站上的那条苏小曼回复给他的信息,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条件反射一般浮现在脑海中。

外面的那个女孩叫小翠,她的价码是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而很显然,苏小曼的价码应该是她的几十甚至上百倍。人比人啊!

这个时代,一切以金钱细化,却并不公平。

老宋发呆,望着窗外女孩,此时的老宋,只穿着裤头,睡眼蒙松,十分不堪。那个叫小翠的女孩察觉到了有人正看着美丽的她,便转眼望过来,她一看是发呆老宋,不由一阵莞尔。

“大叔,刚睡醒啊!你看我干什么?”女孩儿的口音混杂的城市与乡村的味道。

“没什么,我在看日出。”老宋的回答,意境悠远。

小翠笑弯了腰,那碎花的吊带裙随着她美丽的身姿摇曳,时不时显露出事业线。日出,内涵深刻,不是小翠能够理解的。小翠之所以发笑,是因为性感老宋的痴呆模样。

“想要你就来,随时,我算你优惠价,或者可以免费赠送几次。”小翠笑着,走进屋。

女孩的笑容印在老宋眼中,风尘味和质朴味掺杂在一起,是别样的风情。

再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这里的喧闹,这里的暧昧,这里的简陋,这里的悲与喜,老宋有些难忘。从浮华归于平淡,再从平淡重归于浮华,这民工与妓女聚集的廉租房,竟然有几分世外桃源之感。不过老宋知道,没钱的日子就是地狱。尤其是对于一个赌徒来说,更是如此。

生命可以很精彩,为什么要平凡?

……

娱乐圈丑闻,有其缘起的温床。优秀的敲诈勒索者通过自己所掌控的信息收集网络锁定目标,不择手段获取第一手材料,然后与当事人讨价还价。目标分为很多种,主要目标和次要目标!手段分为很多种,偷拍或者强袭!价码嘛,因人而异。

韩总设了一个大局,苏小曼只是其中一环——大导演林一平,才是韩总的终极目标。韩总掌握的全部信息是:林一平的3d爱情动作大片,筹划了好几年,在物色女猪脚的过程中,至少有五六个女人和导演进行潜规则,这其中就包括苏小曼。这些女人,无一不是娱乐圈内的底层人物,为博上位,出卖色相。所以,韩总利用手中所能够支配的人力资源,分别对这几起交易进行了一一偷拍,先敲诈高级妓女,再敲诈林一平。

苏小曼、月小乔、林薇薇、温雅婷……林一平,这一长串的名字,就是他的财神爷和苦主。

预计总收益:五百万元以上。

坐在飞机上,韩总闭着眼睛,心里乐开了花。人有多大胆,就有多少钱。自己这几年的辛勤投入,终于到了全面收获的季节。他越来越佩服自己蛊惑人心的本事,把那些不得志的人招集在一起,为自己卖命。年轻人浮躁,太容易被骗。几个能力不错、野心不小、不满现状的新闻小青年儿成了自己最得力的新闻捕手。这些人,分别与他单线联络,酷似谍战片里的地下工作者!他们当中的每一个,只知道属于自己那部分的秘密,对于全局和真相,无所查究。在这些人眼中,韩中若隐若现,保持着几分神秘感。

韩总,掌控全局。

人生起起伏伏,处于高点,莫要傲娇,位于低谷,莫要绝望。善于钻营,把握机会,掌握生存窍门,一切困难迎刃而解。几乎要把牢底坐穿的日子,是韩总一生的财富!绝对的掌控力,才有绝对的安全感,如果连自由都要被别人掌控,那真是生不如死。

伸了伸懒腰,韩总想到了自己的老同学。如果不是因赌败家,他们也绝对不会走到一条路!宋阳是个机灵鬼,不好驾驭,可他的专业才能实在是太过优秀!他从狗仔干起,十几年摸爬滚打,是超越了狗仔的存在,是极有大局观的新闻人才,嗅觉灵敏,文采飞扬!没有底线!韩总这样以人为本的老总,怎么忍心弃之不用?凡事有利有弊,看当事人趋利避害的本事了。

“事业要发展,人才要扩充。老宋老宋,别让我失望伤心。”韩总心中暗道。

飞机飞越了云海,魔王直扑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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