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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你,被抛弃过吗

“你想带我去哪儿?”顾小小仰着头问尹泫。

“如果可以,我愿意带你去天涯海角。”

“你在吟诗吗?”顾小小取笑尹泫。

那笑里隐藏的是两颗哭泣的心。

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要先找到我,到那时再把欠你的爱还给你。

“时间飞逝啊!快点吧!”顾小小牵起尹泫的手,脚步加快。

“小短腿,走起来也挺快的。”尹泫打趣,他看着顾小小的背影,在心里默默描绘着那轮廓。

我爱你的距离,就是能在你身后注视你。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顾小小看着眼前那所名叫‘爱心之家’的孤儿院,抬头问尹泫。

“这是我生活过八年的地方。我想让你看看。”

“你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你,被抛弃过吗?”

顾小小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不知道怎样回答,更不知该从何说起。

“两岁那年,妈妈亲自把我送到了这里。”尹泫苦笑,“她说我是她的累赘,是我毁了她。然后,她就毁了我!”

尹泫平静的说着,好像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顾小小双手握着尹泫的一只手,心疼的看着他。

尹泫摸摸顾小小的脑袋笑着说:“有时候我情愿她能骗骗我,像电视上演的,给我买个玩具,把我丢在游乐场。”

顾小小仰望着尹泫,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傻瓜!都过去了!”尹泫轻轻擦去顾小小的泪。

顾小小含着泪点点头。她自己也被抛弃过,很巧,也是自己妈妈,还好她有爸爸,如果没有,她也许也要进孤儿院了。

他们的命运如此相似,顾小小也想和尹泫分担自己的。可她却一个字也没提,痛苦加痛苦只能更痛苦,如果可以,让这一切藏在心里吧,尹泫已经太累了。等哪一天,自己背不动了,再把心头的包袱卸下来好了。

“带你见个人!”尹泫故作神秘的说。

“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尹泫把顾小小带到一所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顾小小屏息等待着。

门吱吱呀呀的开了。

一个中年妇人凝望着来人。

尹泫拥抱住她,含着泪,轻声说:“院长妈妈,我回来了。”

等两人分开,院长妈妈才和蔼的问:“这是谁啊?”

“我女朋友。”尹泫拦着顾小小的肩骄傲的介绍,“我说过,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了,就一定会带来让你看,现在我来了。”

“好!”院长妈妈握着顾小小的手,开心的笑着。

三人慢悠悠的走着。院长一直握着顾小小的手,向顾小小讲述着尹泫的往事。

两岁时睡的床,六岁时睡的床,分明的大小床,分明的成长;在这块草坪上,尹泫和小朋友扭打时被石头划伤了脸;在这墙角,尹泫偷偷的哭被我找到了;尹泫曾经在这里小心翼翼的种下一株月季花,却被别的小朋友摘去了……每一寸每一寸的土地,都是尹泫站立过的地方。

顾小小认真的听着,仔细的看着,她要把这里的所有都记在心里。那样,就好像自己和尹泫共同走过了这段孤独的时光。

对尹泫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烙在了记忆里,就算不去碰,也会隐隐难过。

对院长妈妈来说,她用自己的爱温暖了一个痛苦的小孩。

任何故事都没有现实更刺痛人心。

我们无法选择性忘记,就好像被车撞到之后不知道是死亡、是失忆、还是别的,只是因为,决定权不在我们任何人手里。

离开孤儿院时,院长妈妈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在这样温暖的目光里,顾小小和尹泫手挽手,走了很远很远。

为了让顾小小轻松点,两个人离开孤儿院后,尹泫带着顾小小像情侣一样在街上吃喝玩儿了一下午。虽然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可笑容背后的悲伤更加深切。

太阳在海岸线完全隐去了光芒,两人沉默的坐在广场的长椅上,顾小小的腿像钟摆一样前后摆动着。

行人在他们眼前变幻了各种姿态,他们像是被定格了的影像,始终是那个样子。

一直到月亮代替太阳继续守护着这个世界。

“烟火!”七彩的光亮像盛开的花,在夜空中爆破出耀眼的光亮!能如此美丽,短暂又何妨!

在美丽的烟火中,顾小小把头轻轻靠在尹泫肩上。

“谢谢你!”

“该说谢谢的是我。”

“我什么也没为你做。”

尹泫笑笑,没说话,心里却在说,能在你身边就够了。

站在病房窗口的李立轩面无表情的看着楼下缓缓走来的两人,尹泫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顾小小身上,李立轩的拳头随着他俩的步伐渐渐发白然后渐渐松开。

顾小小和尹泫前后脚进了病房,李立轩还是那样定定地站在窗边,头也不回。

尹泫瞥了一眼李立轩,便微笑着对顾小小说:“我先走了。”

顾小小朝他点点头。

“没什么要问我的吗?”顾小小走到李立轩身边,透过窗户她看到尹泫独自落寞的消失在黑夜里。

“我可以吗?”顾小小惊的呆住了。她本来以为李立轩会和自己大吵一架,却没想到他会用如此谦卑的语气讲话。其实如果李立轩一定要让她解释,她跟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自己快死了?说自己欠尹泫太多了?说自己的心甚至渐渐偏向尹泫了?

“你是我认识的李立轩吗?”顾小小抬头望着眼前的这个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在爱情中,一旦付出了真心,便会失去自己,这是定理。

过了不知多久,李立轩才叹息着说道:“我不知道!”

晶莹的泪珠,上仰的嘴角。顾小小毫不犹豫的扑进了眼前这个人的怀里,心里呢喃着:如果能永远这样抱着你该多好!

李立轩吻住顾小小的唇。

月亮在他们头顶,调皮的笑了。

“吃蛋糕吧!我可是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回来的。”

“辛苦了!”

对你不好你惶恐,对你好也惶恐,爱就是这样,让人痴也让人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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