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因着不愿意让人服侍,她院子里一向都是她一个人,如今多了个花农,她忽然就觉得别扭,不过看人家只是整日捣鼓那片地,当她不存在,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只是有时她看到花农弯腰植树的背影,总不自觉地把那个背影和诸葛亮躬耕的身影重叠起来,不由得恍惚。
天气渐暖,筠觉得她除了练字看书应该找点别的消遣下,于是她对对面正吃饭的姚佳说想弄个古筝弹弹。
姚佳告诉她他来这儿这么久没见住古筝,要不弄个古琴?
她觉得左右都是自己练着玩,古琴就古琴吧,大不了多制造些噪音。
姚佳本意是给她请个师傅,筠果断摇了摇头,说她要自学成才,姚佳狐疑地打量着她最终抛下一句:“你折腾吧,反正我白天不怎么在家,耳不闻为静。”
筠对着新弄来的古琴研究了许久,看了看姚佳得来的根本看不懂的曲谱然后扔在一边,指头随意划拉几下,就开始了扰民大业。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筠正摸索得乐不此疲,跟她同在一个院子里的花农听不下去了,走过来一手按上了琴弦。
筠抬头看向大胡子,这才第一次看清他的脸,虽然被浓密的眉毛和络腮胡遮了面容,她还是在看到他的眼睛和轮廓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真的是你。”她轻生问,像是声音稍大些他就会被吓跑了。
“很吵。”诸葛亮看着她淡淡吐出这两个字。
她终于站起身扑进他怀里,眼泪低在他的衣襟上像是晕出了水墨画,久久无言。
诸葛亮先是僵了半晌,感受到她无声抽泣时微微的颤抖,不禁抬手缓缓拍着她的背,想起她还有身孕,涩声道:“别哭了,对眼不好。”
筠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问:“如果今天不是我弹得太惹你烦,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当花农?”
诸葛亮将她身子扶正:“是,从我第一日来得知你已有身孕时我便是这么打算的,甚至当时就想离开,可……”
筠听了不待他说完就猛地推开他:“你知道我有身孕?那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还是你觉得我水性杨花?”
她骨子里是个再传统不过的女孩子,听得他在这种事情上质疑她,别说放在这个年代,就是放在21世纪她也受不了。
诸葛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听她冷声道:“我是对你隐瞒了身世,可谁没有难言之隐?就凭这个你就质疑我的一切?”
诸葛亮第一次觉得语塞,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他看着她神色冰冷一步步退开,竭力忍住不让眼泪流出,像只刺猬伪装了满身的刺只为不让人触碰她柔软的悲伤。
姚佳回来时看到的便是两人僵立着的场景,他瞬间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玩脱了。赶忙走过去安抚筠道:“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该那么误导他还一直这么瞒着……”
“你说了又怎么样!他不相信我!”筠挣开姚佳的手就小跑回屋里反锁上把脸埋在手里无声地哭。
屋外两个男人看着她跑生怕她摔了,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看到她进屋才同时松了口气。
诸葛亮看着姚佳皱眉道:“你故意的?”
姚佳尴尬地笑了两声道:“你都知道了,那个……我只是,想寻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
诸葛亮走到他跟前:“合适的时机?”
姚佳感受着错了几毫米的身高差,瞬间严肃了脸道:“是,合适的时机,此时就最为合适!”
“可我已经知晓了。”
“不,你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我准备,都告诉你,你同我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