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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子成坦白

艳茹被关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了子成耳朵里。子成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把玉佩给了艳茹,惹下大祸。不过目前看来,艳茹还没供出他,否则他不会安然无恙。子成对艳茹感激之余又心痛惶恐,不知她能坚持多久。又想,与其被人揭露出来,还不如自己坦然承认更像个君子。他这段时间本来就被爱情的饥渴折磨得身体虚弱,如今又纠缠于是否挺身而出拯救艳茹,更是食不知味,夜不能眠,胸口憋闷,神思恍惚,最后连床也起不得。李大夫来看过几次,不知得了什么病。只说是心气郁结,五脏之毒难于排解,忧思成疾,非药物能治。

万鑫见子成病得蹊跷,心下奇怪,过来看了好几回,吩咐大夫全力救治。

这一日,子成粒米未沾,昏睡不醒。小僮茗儿见子成奄奄一息,心中害怕,慌忙去通报了大娘心怡,说宋先生病势垂危,怕是挺不过去了。

心怡连忙赶了过去。

心怡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早在初次和宋子成见面的那天,直觉就告诉她,这个男人和万鑫差异太大,甚至和徐恒相比,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放在女人成堆的赵宅似乎不妥。无奈当初没别的更好选择,只好作罢。如今见艳茹和他缠绵,心下怪自己大意。不过这两人究竟谁先勾引谁,她还不太把得准。毕竟艳茹不同于别的女人,不会那么轻易就陷进情网。反倒这宋子成,竟像被艳茹弄得神魂颠倒了。

可以肯定的是,宋子成的病,是因艳茹而起。而且还一病不起,简直可以说是个情痴。男人痴情很少见,何况痴情到危及性命的地步!于是心怡对子成,多少有了些同情和怜悯。

宋子成的小屋弥漫着一股腐臭的人体味儿。子成闭眼躺在床上,并无一丝生气。心怡看着这张苍白但依然俊雅的脸,想到这个男人苦难的经历,不禁唏嘘。这时子成突然睁开眼睛,见是心怡,挣扎着撑起了半边身子,茗儿赶紧拿了个靠垫放在他背后。

子成低声说:“大奶奶亲来看视,小生羞愧难当。”

心怡说:“你安心养病,不要多想。”

子成说:“我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恐怕清醒的时候不多了。不过有件事一定要告诉大奶奶,如此我死了也心安。”

心怡说:“什么事你尽管说。”

子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求您把三太太放出来吧。”

心怡想事已至此,不必再绕圈子了,于是问:“那玉佩···是不是你送给艳茹的?”

子成毫不犹豫地说:“是的。”仿佛一直在等心怡问他,又好像终于卸下了一块巨石。

“你不知道后果吗?”心怡问。

子成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自言自语道:“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说了也无妨。我喜欢三太太,都是我的错,和三太太毫无关系,我送她玉佩,我害了她。求您给老爷求情,饶了艳茹,把她放出来吧,她是个好女人,没有做对不起你家老爷的事,我错了,是我把她害惨了,我···”

说到这里,竟放声大哭起来。

子成坦然的告白和凄惨的痛哭刺痛了心怡内心最脆弱的神经,她几乎快要被两人的生死恋情感动。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告诫自己:要摆正情绪,无论如何,子成的话等于坐实了这桩**案,接下来的处理几乎毫无悬念,她要是脑袋一热站错了队,十几年的辛苦很可能毁于一旦。因为万鑫对女人再宠,那也是有底限的,像艳茹和宋子成这种,结局免不了悲惨,否则他就不叫赵万鑫了。

于是心怡说:“宋先生啊宋先生,你这么聪明的人,怎能糊涂至此!艳茹再好,也是别人的女人,怎是你能碰的?现在闹出这档子事,叫我怎么办?我家老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不把你两个告官下大狱就算万幸了!你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艳茹!你说,出了这样的事,艳茹在赵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子成哭着说:“你就让老爷杀了我吧,千万不要怪罪艳茹,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单相思,和艳茹真的没关系啊!”

心怡说:“没关系?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吧。如果真没关系,她能收下你的定情物?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她现在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子成一听如此,心痛难忍,突然两眼一翻,昏晕过去。

茗儿赶紧又是掐人中,又是洒凉水,弄了半天子成才缓过气来。心怡看着不是滋味,却也痛恨他图谋朋友之妻,不管是谁勾引谁,还是那句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即便是艳茹不守妇道在先,他宋子成也算不上是君子。于是吩咐茗儿好生看顾,起身找万鑫去了。

万鑫听说奸夫竟是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宋子成,气得火冒三丈,立马就要去找子成算账。心怡拉住,说:“我看他那个病势,也撑不了几天了。倒是艳茹,你想想怎么办?”

万鑫骂道:“这个贱女人!我哪点对不起她了,要去外面找野男人?****永远是****,一辈子都改不了!把她乱棍打死算了,免得一天到晚给我惹事生非!”

心怡说:“你冷静些,据我看来,是宋子成勾引在先。艳茹头脑简单,不知深浅,你还是饶了她这一回吧。”

万鑫说:“饶了她?你说得轻巧!我这么多女人,都学她给我戴绿帽子,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我这次要杀一儆百,给这贱人厉害瞧瞧!”

心怡见万鑫在气头上,也不多劝,就说:“现在宋子成只承认自己单相思,不关艳茹的事。究竟如何,恐怕还要问问艳茹才知道。”

万鑫连声叫道:“快去把那贱人给我带进来,我要亲自问她!”

心怡不敢怠慢,赶紧叫人去带艳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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