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诺望着遥远的星空,记忆穿过了时空的乱流。
沉默,终于还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前世,他是地球上一个普通的中国人,唯一不普通的是他是个孤儿。是一个被老乞丐收养长大的孤儿。
老乞丐真的是乞丐,只是他不是一般的乞丐,他会武功,会医术,甚至还会一种可以把武功瞬间植入一人大脑的神奇秘术。
老乞丐不教他武功,只传医术,有时也会神经兮兮,又哭又笑还发脾气,有一天,老乞丐又正常了。
繁华的城市,也有偶然遗留下的荒郊,这座城市的东北郊荒外,远远的有很大一片没有开发也没有规划的土地,高山。
高山上,群木野草,鸟语花香,几棵大树上,简单的空中茅屋,就是老乞丐和他的家。
老乞丐盘坐在树屋外的走廊,今天的眼神很清明,头脑也很清醒,看着远处步伐蹒跚的小乞丐,一声叹息,“当初收留你,我还不清醒,老天怎么就让我们相遇了。”
小乞丐走近了,他的头发凌乱,他的衣服破旧,很瘦,已经快皮包骨了,他的手里拿着两个鸡腿,两个很干净闻起来很香的鸡腿,他递一个给老乞丐。
老乞丐接了过去,两人就那般坐着,不说话,一点一点的吃着手里的鸡腿,很认真,似乎想让这种味道永远的留在记忆里。
老乞丐以前不是乞丐,吃过山珍海味,只是觉得都比不上这只鸡腿哪怕一半的滋味,因为这只鸡腿是小乞丐给的。
小乞丐真的很珍惜,记得上一次吃这种完整新鲜的鸡腿是半年前了吧!
鸡腿再美味,总有吃完的时候。
老乞丐从衣服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叭呲叭呲的抽了两口,这是种信号,小乞丐知道今天他又恢复了正常,老乞丐和小乞丐都笑了。
只是,小乞丐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树屋下,出现了几个中年,一眼看去有七个,手里拿着刀。
老乞丐似乎没有看到,“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传你武功吗?”
没有等小乞丐回答,他自顾自的说道,“武功,只是杀人之术,带来的也只有杀戮。”说完,他终于望向树屋下。
“你们今天来的不巧。”
带头一人说道,“但我们也没有来晚。”
老乞丐摇了摇头,“晚了!”
老乞丐在小乞丐身上连点数穴,在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纵身而下,“好好的活着!”
落地那一刻,七个人,成七星围上,阵阵凌厉的气息斩向老乞丐,那是修炼到极高境界的刀气,是真气外放。
老乞丐直前踏步,一拳击向正方,拳头很普通,也没有所谓的真气,只是速度太快了,刀和拳头的碰撞,换来的是后者的刀毁人亡,脑袋也成了渣。
老乞丐真的老了,瞬间的较量和数年的空耗,已经失去了半数的力量,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十四只手,他可以跑的。
只是,他累了,树上还有那个孩子,虽然孩子已经长大成年,但在他眼里依然是当初墙角下被遗弃的孩子,是他的孩子。
瞬间拳动,折身而反,又死了三个,他的背上,胸前,头上,六条刀伤,血肉翻滚。
小乞丐看在眼里,他想呐喊喊不出来,他想动却动不了,脑海的记忆越来越多,全是老乞丐的身影,身体里的力量也越来越大,大到让他震惊又理所当然那样。
老乞丐的双手被砍断了,地上到处都是鲜血,红的赤眼,可是对面还有两个人啊!说话那个中年人武功最高,虽然两人都已经受伤。
风停了,战斗还没过半,三人再一次碰撞在一起,老乞丐的脚也很厉害,他的脚穿过中年人的胸膛,他的胸膛被另一人砍成了两半。
中年人死了,老乞丐倒下了,还有最后一人染满鲜血的站在那里,他的眼神布满仇恨和后悔,一步一步的挪动,向着老乞丐,“你早该死了,是你杀死了樱木川上,今天终于报仇了,我一定让你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老乞丐呵呵的笑,“卑微的种族而已,犯我中华,死有余辜。”
那人一脚踩在老乞丐的胸膛,老乞丐顿时咳出一大口鲜血,“我这一生,杀了七百九十六倭贼,全是来犯我中华的垃圾,自问杀的肝肠淋漓,今天生死这荒山野岭,最是逍遥问心无愧。”
那人听了更觉怒火攻心,反手又在老乞丐的脸上扇了三巴掌,他还想继续,身体情不自禁的往前滚去。
他起身一看,小乞丐不知何时出现在老乞丐身旁,身子一软,尽然被触了要穴。
小乞丐泪眼朦胧,扶起老乞丐,失声道,“爹…。”
老乞丐被血模糊的双眼睁开,浑身也有些颤抖,“小混蛋,你叫我什么……”
“爹,爹,爹…我叫你爹…这么多年了,一直是你抚养我长大,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身世,但我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这里就是我的家啊!”小乞丐越说越伤心。
他两没有名字,认识他们的只会叫老乞丐和小乞丐,老乞丐叫小乞丐小混蛋,小乞丐叫老乞丐老混蛋,因为平时两人的相处真的很混蛋、其实也温馨。
老乞丐裂开了嘴,“老子做你爷爷都差不多了。”
老乞丐用内力封住伤处,小乞丐握紧双手,只是想尽量不要哽咽,时间真的不多了,还要好多话要说。
小乞丐在老乞丐身上不断的点触,“您坚持住,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老乞丐欣慰的笑道,“来不及了,再说我们也没有那个钱,就这样很好。”
小乞丐停了下了,多年的医术,他知道老乞丐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老乞丐道,“多余的话不用再说了,今天我很高兴,前半生已经很累了,我问心无愧也有很多后悔,直到遇见你,呵呵,你还没有名字吧!”
“我不告诉你我是谁,也不会告诉你我的过去,我姓徐,就给你取名徐诺好不好?”
小乞丐哭道,“好,好……”
“我封印了你所有练武的记忆,不要怪我,你其实早就学会了我的所有武功异术,我不想你卷入那个世界,那个世界只会带给人痛苦。”
老乞丐挣扎着,“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一定要答应。”
小乞丐抱住他,连忙点头,已经快不知所语,“我听着,我都答应。”
老乞丐开始虚弱了,“不要在人前卖弄武功,不要卷入江湖,就算哪天不得已也不要让别人知道是你,我不想你走我的路。”
“好……”
“多感人的画面,可是没有以后了。”那人躺在地上狠声说道,身上布满了烟雾,是火药的味道。
老乞丐大惊,用尽力气吼道,“快走,不要管我,离开这里……”
小乞丐咬紧牙,抱起老乞丐向外边跑去。
“哈哈哈,来不及了。”
啪!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音,一团笼罩方圆几十米的烟雾,一切都在其中化作了尘埃。
尘归尘,土归土,往生过往都变成了虚无,小乞丐到死也紧抱着老乞丐。
他还没有好好的吃一顿美食,半生过的像条狗,他也不知道女人的滋味,但他其实过的很开心,他有老乞丐,有家,还有名字。
他叫徐诺,诺言的诺,他轻易不许诺,一但许诺,用生命也要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