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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封印界门

我看见了叶琳!就在打开崇裂门的一瞬间她就在我眼前,我不知要用多大的空间才能装载下我心中的兴奋。她的样子虚弱而憔悴,这次纳祠没有阻止我冲过去。

“你不是已经......”我迫不及待地抓紧她的双肩,我甚至想紧紧抱住她不再放开“你怎么这么累的样子?”

“我不知道,一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崇裂门前,我以为你们都回长安去了所以我又回长安找你们,后来没找到所以又回到这里看能不能等到你们,没想到一上山坡就遇到你们了。”她无力的笑着。

“醒来?那时的你已经没有了呼吸,难道是假死?”看着叶琳筋疲力尽的样子我背起了她,与她从前老是因走不动了要我背不同,这次是我主动背起了她,叶琳没有说话,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很庆幸自己能醒来,如果是假死我宁愿它来的更早些。”

“哲羧、哲羧......”刚踏出门的哲羧突然笔直的倒在了地上。

“看来神兽已经死了。”站在我身后的炽痕扶起了气喘虚虚的哲羧,“叶琳感到疲惫与哲羧倒在地上应该都是因为与他们相行的神兽已经死亡了。”

“死了?”当我转身看着他们所有人时才发现他们似乎对叶琳的醒来一点也不惊讶,与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一样,他们似乎都不会看看叶琳,“那我们怎么没事?”隐晦了心中的疑惑我我看了看炽痕。

“每个守护使都会和五只神兽中的某一只在相行上有联系。我们没事只是因为与我们相联的神兽还活着。”

“也就是说现在至少还有与你和我相关联的神兽没死?”在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后这样直白的问题总是由我问出。

“那也不一定,也许我们两个人的相行都与同一只神兽相联,而且就时间来看也应该是这样。”

“对了,刚才我回到长安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是惟一一个有微弱光源环绕着的城市了。”躺在我背上的叶琳轻声说。

“惟一的?也就是说青龙、朱雀、白虎和玄武都已经死掉了。一玖”炽痕急忙问道:“现在离五界之门打开还有多久?”

“我看看。”因为在辰界待的时间太长还没适应两界间时间差的关系我们都已忘记了人界的时间。一玖从双手间幻化出这神秘天图后没有说话。我们凑上前去,清楚的看见图中魔羯座的右上角标示着七天的时间。

“七天......”纳祠似乎已经要放弃了,他摇了摇头瘫坐在身后劣迹斑斑的大理石上说:“我宁愿现在就回到修罗界用仅有的时间去记住家乡与母亲的容貌。”

纳祠的话语总是那么坦然,缺乏艺术,但这种语言系统确再真挚不过。“不要这样说,应该还来的及的。”我安慰道。

“七天吗?至少现在我们不用再花是去找第五只神兽的下落了。”炽痕转身朝长安走去,天近黄昏,万里无云,他没有回过头注视仍在犹豫中的纳祠。我背着叶琳紧随其后,尽管时间仓促,炽痕的执着总是让人察觉到希望的存在。

就像叶琳说的,长安城是惟一剩有微弱余光的城市,从护城河到街道;从城墙到住房,这里似乎是光明对抗黑暗的最后一座堡垒。可我们始终徘徊与城间,没有找到光明的源头。三天的时间就像一支半截的白蜡烛在慢慢融化,希望是灯心。

“怎么可能,连城中最有可能的的皇宫也找遍了就是不见那只神兽。混蛋,难不成这最后一只神兽会是谁家的一只小狗?”纳祠不耐烦的说道。

“耐心一点,也许还有某些角落我们没有找到。”

“怎么耐心,只有四天了,圣雅滋卡就快要被那些神族的贼人践踏!”

“......”

“我在想为什么长安城中这只神兽的光总是那么微弱。”我说道。

“这个很简单,其他四只神兽都死了那些亡灵一定一起攻击这最后一只以便顺利打开界门。”一玖解释道。

“是这样没错,但为什么在其它四只神兽还没死的时候我们也没有看见这最后一只神兽的光呢?”

“光?对!没错,一定是这样,最后这只神兽在长安城下!”炽痕在提出了异常的答案后兴奋的几乎快要跳起来,“我一开始怎么没想到。我们在青龙等四兽没死时都没有发现这最后一只神兽的光环就是因为它一直潜藏在地下守护着长安城下的那道界门,所以那时它的光环自然就被其它四只神兽的光环和地表给遮掩了,而现在其他四只神兽都死了只剩下它,微弱的光环就渐渐显现了出来”他用一种很期待的眼神盯着宫城的方向自信道:“没错,一定是这样。最后这只一定就潜藏在宫城的玄武门下。它的光环一直就没减弱,它在等待我们发现它。”

“等等炽痕。”一玖叫住了正准备跑向宫城的炽痕,“玄武门那里已经找过了,那里不但没有神兽而且那里的光比城中其他地点的光还要微弱。”

“那就更应该去。”炽痕朝玄武门奔去,大喊道:“没时间了!”

这次再没人犹豫,大家都知道炽痕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深谋远虑后的抉择。

我们赶到玄武门门前时已看见炽痕设下的结界,淡蓝色的光环比一玖设下的界层还要耀眼。看到现在的炽痕一玖他们应该会相信他的祖先炽星能预测五百年之后的事不是奇迹了吧。进入结界时炽痕正好用神术摧毁玄武门,这次不是恶魔的手从昏黄的天空瞬间出现,而是整个玄武门如同断桥般从中间裂开,倒下,坍塌,沉默。风尘过后神兽果真出现了:锋利的爪子;庞大的身躯;刀刃形的红眼睛;遮蔽天空的长尾——一只血红色的狸猫在炽痕打破玄武门之后如同被解除了灵魂封印般长天而啸!身体与亡灵撕咬流出的血液不仅没有使它疲惫反而加重了它的怒气。

“夜刈!快,杀掉它身上的亡灵!”炽痕对我大喊后便飞身去与亡灵搏斗。

“夜刈!”纳祠顶着强风朝我跑来,“这些都是沙灵,得用你们守护使的血液点化它们才有效果!”

我左手挡起风尘对纳祠点了点头,当我正准备对叶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凑了过来,“小心!”

飞近狸猫时才看清这些只有身体上半身有形式存在的生命。它们无一列外全是黑色,我记得曾在书籍看到过关于这些亡灵的介绍:它们没有脚,手特别长,近似于幽灵,但因为身体的一半实体是由沙砾合成所以称之为沙灵。这些沙灵虽然术法不强但他们只要一出现就是成千上百,一见到我接近狸猫便开始成群的向我涌来。我看了看东南角处的炽痕,他的神术足以让那些沙灵不敢接近他。等我一回头一只沙灵已从正面向我冲来,我十指点血,一拳挥去打到的竟全是沙砾。那只被打的沙灵与周围的沙灵一阵呆滞后都笑了起来。因为知道我的攻击对他们没有效果他们便开始戏弄我,让我打,然后狂妄的笑。

“用术法啊夜刈!”一玖大声对我喊道。

“我知道!”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没学会将腾空术和巫术同一时间发挥出来,于是我回到了地面。那些沙灵自然不肯放过我,他们跟了下来。此时已回到地面的我在那些沙灵还没抓住我之前立马在地上召画出了半几何对称的死神祭祀图。伴着浓墨式柔化黑烟,三个手持镰刀身披黑色雨衣的死神从图里站了起来。这是我在山间向尘风学会的招数,它说这个招数源于冥界,只对亡灵有作用。那些沙灵看见死神后就像直接看见了死亡般拼命逃窜。三个死神用它们的死亡镰刀将天空的黑转换成另一种更具死亡恐惧的暗。这种奇异的巫术连使神术的炽痕也巍然一震。“夜刈!”站在远处的一玖对我大声喊道:“去把那条裂缝融合好!”

我沿着一玖手指的方向发现了裂缝,他所指的是由于这些沙灵强烈撞击在界门上所裂开的缝隙,说是缝隙,实则因为界门太大的缘故,而这已足够使那些身躯较小的沙灵从亡灵界冲过来。为了避免受到不必要的攻击我指唤了一个死神一直跟着我飞到界门前。正如一玖所言,在界门门前可以看见界门后的世界。原本是成千上万的沙灵围堵在这个视野前,看见了我身边的死神后他们都闪开了。我看见了教堂,看见了红蜡,看见了森林,看见了浓烟,最后,视野前现出了一个人,他竟能够移动在亡灵界的那扇界门!他身躯矮小,但周围的亡灵却对它十分敬畏。他终于坐了下来,静坐着就像能看见在人界界门前的我一样,头上的刀痕七凌八乱,鼻子似乎被削掉了,整张脸的右下角已经没有肉的覆盖,我甚至能数清他露出来的血肉模糊的牙齿,身体的一半被火烧过但却着装简短似乎故意在显示什么。最可怕的是他那左蓝右黄的波丝猫眼睛致使我这修继巫术经常与鬼打交道的人为之震惊。

“你好啊夜刈。”他果真看的见我!低着头说话的样子既神秘又恐怖。

“你是想修补界门的裂纹?这很简单,只需要......”他幻化出一把残匕,看了看正聚精会神看着他的我他笑了笑,然后在自己的手心上划了一刀,黑红的血顷刻从手中流出,他张开手掌做了一个从上下滑的手势。我知道他是在叫我自己的血来缝合界门的伤口,但介于他狐狸般的眼神,介于他诡异的笑,我犹豫了。看着正在扩大的裂缝我实在不该连融合界门的方法都没问炽痕就跑了过来。

“怎么不动手,你不是要修补界门吗?”他在对面,在我面前疑惑的问着。

风越来越暴躁,它卷起了地上的尘土与石块。

“怎么还没动手啊夜刈?”被沙灵围住了的炽痕大声喊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思考的,在听到炽痕的叫喊后我竟相信了那神秘亡灵的话,孤注一掷,我幻化出匕首划于手背后立即贴在了裂缝上。血液从我手间流出,像拉链似的修复了界门的裂缝就像从来没裂过一样。

界门对面的神秘亡灵笑了笑,起身、离开,留下了教堂、红蜡、浓烟......

“做的好夜刈,我还在担心你是否知道要用自己的血来愈合裂缝。”我转过身的时候看着炽痕笑着对我说道。他身边还有一只沙灵,一只奄奄一息的沙灵。

“是他告诉我的。”

“他,谁?”

“界门对面亡灵界里的一个神秘亡灵。”一玖他们跑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了我的说话:“那只亡灵模样极其可怕,包括脸在内身体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竟是左蓝右黄的波丝猫眼睛。”

“呵,那是我们亡灵界的界主,能见他一面是你的荣幸。”奄奄一息的沙灵笑道。

“那好,我们只要杀了他就能有剩余的时间去修罗界了。”纳祠开口道。

“不可能的。”艳枫冷冷地说:“他是一只不死亡灵,而且是亡灵界惟一的一只。”

“就没有办法杀掉他?”纳祠问。

“没有,他在亡灵界掌管的时间已有一千多年的时间了,别说杀了他,鬼、亡灵、人三界连能对他构成威胁的人都没有。”

“那......神界的三大法师能不能杀死他?”炽痕细声细语问道。

艳枫没有说话,就地而坐弹起了古筝。

“这不是某一个人的问题,人界一旦被吞噬五界就不平衡了。”炽痕似乎努力与艳枫争论着什么,而艳枫依旧琴声芊绵,不变旋律。

“如果你要想见界主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带路。”沙灵笑着说道:“绝不收路费。”

一玖与纳祠面面相觑揣测着这沙灵所说的是否会是个陷阱时炽痕说话了:“好吧,是死是活就这一局了,最多葬身亡灵界。”他咬着牙看来是想赌一次吧,转过了头他对沙灵说道:“对了,你们界主叫什么名字,不要到时候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怎么打就不怎么好了。”

“幽爵。”

“等等。”纳祠始终要问个明白:“从哪里走,要多久?”

那沙灵笑了笑,似乎是在说:你们怕了?笑声即止,他答道:“这里,现在。”

这沙灵说愿意带路自然不是利用界门去亡灵界。正当我疑惑他带路的方式时他已经开始施术了:拖着沙状的身体他单膝跪在了玄武门正前方,念了些咒语后他将双手伸入地面掰开了地壳中的裂痕,我想大家应该都不会想到他带着重伤竟能仅凭自己的双手掰开大地,震动中,一层墨色云雾从地壳里慢慢飞云天空,火红的狸猫在看见了这些云雾后闭上了它锐利的眼睛躺在了地上,最后消失在了云雾中。

“炽痕,把结界放大!”

因为云雾不断扩大的关系炽痕扩大了结界以避免世人看见,而我们也不得不站的远了些。几分钟后,这些墨色云雾开始散化,消失。最后,一座如山般大小的墓碑显现在我们面前。它不同于其他墓碑,整个碑是一种黑色发光的晶体构成,形状酷似一把宽厚的剑,碑身有无数的姓名还有那些围绕着这些姓名徘徊在记忆边缘试图重拾姓名的蓝色凄魂,墓碑的本体里还发出一种像是在念经的模糊语音,时高时低,时缓时急,时有时无,让人听起来自感恍惚。”

“通灵塔?”炽痕惊讶道。

“怎么连一只小小的沙灵都能召唤出通灵塔吗?”一玖问道。

原来这就是通灵塔,以前只在书里见到过类似的图和相关简介,现在想来,那书上所写的实在不够完美。这就是他说了的带路了吧。他向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跟他走。

走进通灵塔便永远是黑夜了,身后是灌木丛林,眼前是一条停泊在岸边的破旧的双桨小船。沙灵说一千年前幽爵用自己的血染红了亡灵界里的太阳救了自己的同伴,也是从那一年起幽爵成为了亡灵界的界主。但尽管他是界主,还是有很多不愿意和他合作的人。要见他只有通过这条小船滑到对岸的城堡,我们来不及思考,炽痕带头匆匆上了船,空气凝聚着,天空中沉默的太阳透过幽爵的血晒出一丝略带恐惧的温暖,如月般宁静。

“听着。”炽痕与我侧身而坐,他严肃的说:“待会儿进了城堡见到幽爵后无论如何要将辰器刺入他心脏。”说完他把辰器递给了我。

“我?我没有把握。”我直言坦白。

“记住要先与他聊天,这样能使他和他身边的守卫放松对你的警惕,然后慢慢深入话题最后找机会下手。”他深吸了一口气,全神贯注抓着我的双肩说:“机会只有一次。”

炽痕的话听起来像似长老对后者交代的遗言。“好吧,我尽力。那你呢?”

“我要去找一个人,不,是去救一个人。”

“谁?”

“我的祖父炽星。”

“炽星!你祖父还活着?”我的惊谔引起了包括那沙灵在内所有人的注意。

“我也不知道,但几千年来我炽家对神术的研究已使整个家族的血液里也渐渐融合进一特有的灵气,同一界内只要有我炽家族的人我们都能相互感应的到,只是如今已经过了五百年......”

“你确定现在你能感应到的是能预测五百年后危机的炽星?”一玖问道。

炽痕微微点了点头,“应该不会错的,祖父现在被一种独特的封印封住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也许还能帮上点忙。”

“不,人多反而不利于潜行,而且万一夜刈要是没能杀了幽爵你们还得硬拼,至少要确保每一个人最后都能安全离开。”

“咯咯咯......”瘫坐在船尾的沙灵轻笑三声后侧身落进了湖水,“那你们得先离开这血泽湖。”刹时,湖面突然伸出无数双黑手向我们逼近,他们不停的摇晃着船,我们一个个倒在了船了。

情急之中,一股优雅而略显急促的琴声应势而生,艳枫悬空于湖面轻抚起古筝,但琴声才刚刚作响湖面便涌现出了几条巨龙与那些黑色的手搏斗。一翻短暂的打斗后琴声也跟着落定,我们看到觅寻正在不远出凝视着我们。

“为什么每次遇到可以杀掉我们的时候他都放了我们?”我疑惑道。

“因为他与你一样发现了我们守护使的一个秘密。”

炽痕口中所道的我也发现了的秘密指的艳枫吧,她究竟是谁我想炽痕自己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或许正是因为艳枫强大的灵力觅寻才没有动手。于是我接着问道:“那么,这算我们守护使中最大的秘密吗?”

“不是。”炽痕断然否决,他笑道:“最大的秘密是你。”

隔远看时以为城堡坐落在一座岛上,近了,才发现原来它漂浮在这湖面上。因为湖水被幽爵下了封印,我们施展不了腾空术只能一个个爬上去。城堡不大,像是座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教堂,既是教堂却又有破旧的炮台,偶尔还可以看见一两块砖块从城墙中突出。当我们饶着城堡走向高大而破旧的木制城门时炽痕已开始潜入城堡了,城墙上的亡灵似乎早已知道我们要来,他们什么也没问,打开了门。破旧的大木门在铁索的松放下发出难听的拉扯声后用力的摔在了护城河的另一端。怀着警惕,刚踏入城堡我们就发现了这界主幽爵是一个纯粹的西方艺术崇拜者。如此完美的装点似幻似真给人以强烈的冲击感,除了墙壁、地板、窗户上全是西方油画外整个大殿的摆设也颇具天主教教堂里的风格:左右两边是几排整齐的长椅,正前方中央是被十字架钉住了身体的耶稣,那耶稣还......正在喘气。那些伴随黑暗与神秘艺术的唯一光源是一支支粗大的正在熔化的白色蜡烛。从右边环形台阶下来的人打破了我们的惊讶,因为太暗的关系我看不清他穿的到底是紫色还是蓝色的雨衣,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个上面支有三支蜡烛的烛台,雨衣上的帽子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说:“请跟我来。”话毕,还没等我们来的及说话他便已转身走上了环形台阶,我想,他一定知道我们正跟在他身后。我们围绕着环梯往上走,不时会看见站在阶梯旁笑意叵测的蜡像人和那些死亡过后仍睁着眼睛的吸血鬼和伯爵的画像。烛光微微晃动的衬托下他们的眼睛似乎会动。生怕蜡像人会动,生怕吸血鬼和伯爵把头从画像里伸出来。惟一使我想不明白的是在这环形阶梯的中间居然有一个巨大的倒挂着的维纳斯雕像。维纳斯不是爱的象征吗?雕像非常精致,但为何这雕像要倒挂着?

“这里好恐怖啊。”走在我身后的叶琳抓着我的衣袖轻声说道。

“当然了,要不怎么是亡灵界。”哲羧故意弄出恐怖的声音吓叶琳。

“幸好我不是走在最后的那个。”

“我也不是。”我们都朝一玖看去,因为他分明是我们之中最后一个走上台阶的,一玖笑了笑,反手用大拇指指着身后无数跟着我们的蜡像人、吸血鬼和爵士说:“后面的队伍还长着呢。”

“这里便是亡灵殿的入口了。”带路的人把我们带到这环形阶梯的最高点后便消失了。

我敲了敲门。

“又见面了,夜刈。”坐在这“田”字水域中央的就是亡灵界主幽爵了,与在玄武门那会儿看到的一模一样,七凌八乱的刀疤,似乎是被削掉的鼻子,血肉模糊的牙齿,被火烧伤的身体和左蓝右黄的波丝猫眼睛。也许是已经见过一次,这第二次看见时我也镇定多了。

“是啊,我认为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我也这么认为。”他起身幻化出一个长方木桌,然后亲自倒上了几杯酒,“不如大家都坐下来慢慢谈。”

为了能够接近幽爵我便选择了离他最近的位置——与他面对着。这气氛看似更像是一种谈判。当我正欲开口幽爵抢先说道:“只剩三天界门就要打开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还行。应该应付的来。”为了不在气势上被压制我只好硬着说了。

“哈哈......”他大笑了起来:“夜刈啊,说谎可不是什么妙计啊。”

为了使他放松警惕我便说:“你很喜欢西方艺术吗?”

“确切来说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那是全人类艺术作品中最具价值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希望自己能按照炽痕所说的方式先与他深入其他的话题。

“因为那时的作品最能体现人性和爱啊,西斯庭圣母、大卫......”他被自己的想象陶醉着。

“那你为何要将维纳斯的雕像倒挂着?”顺着他的思路我想起了刚才看见的倒挂着的维纳斯的雕像,于是我随口问道:“有什么意义?”

“因为必须那样。”他将脸与我凑的很近,“你可以直接问为什么要有亡灵界与冥界的区分。”接着他在空气中幻化出了一幅画,后来这幅画随着他所说的内容不停演变着。他说:“人从一出生便注定要生老病死,但在死后有的人能变成鬼,走过独木桥喝过孟婆汤继续享受轮回的快乐,而有的人则变成了亡灵被永远滞留在这潮湿而又黑暗的世界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他竖起右手的食指用一种可悲可恨的声音咬出:“因为那些变成亡灵的人在做人的时候留下了仇恨。记住,一定是仇恨。”

“你这种说法不实际,如果真是那样企不是人越来越少亡灵越来越多?”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亡灵才去人界杀人好索取他们的肉体来挽回我们的轮回,他们的肉体就是我们轮回的船票。”他笑了笑表示对这种做法的赞赏。

“这与维纳斯倒挂着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而且有相当大的联系。”他又端起酒杯小泯了一口,“维纳斯不是爱的象征吗?如果她称职我怎么感觉不到这世界有什么爱;如果这世界真有那么多爱哪会有那么多带有仇恨的人;如果她称职哪会滋生出亡灵界;如果她称职我哪用在这里带上上千年!她不被掉起来谁被掉起来!”

“......,你这是强词夺理。”

“是吗?哈哈哈......”他再次大笑,拿出一支白色蜡烛放在我面前,“夜刈,其实你已经赞同我的看法了对吗?是维纳斯让这一切变成悲剧,是她让我们享受不到轮回的快乐。”

泛黄的烛光在眼前晃动着,我说:“你以为轮回很快乐?”我起身,“在人界人们要经过无数次的失落、分离、伤心、遗憾,等到相爱的人已逝自己还得仅凭几片零散的美好回忆苦苦活着。”

“人活着的意义就只在于时间给我们的记忆?倘若哪天失去了记忆是否就意味着人生注定苦涩?”幽爵看了看我,“记忆固然重要但也仅局限于重要,它之所以零散就在于它要告诉我们人生的意义还有其他空间,不只是被回忆充满。”

“......”

“不如我带你去看看。”说完幽爵再次幻化出了一幅幅图画,与刚才那些图画一样会随着幽爵所说的内容不停演变,不同的是这次的图画全都是彩色的。

“人从一出生便开始学着呼吸;学着走路;学着沟通,当然在学会了沟通后人们便开始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包容;相互怨恨;相互关心;也相互勾心斗角;相互爱;相互恨;相互和平也相互战争,无数的相互陪伴了每个人的一生,你可以说人生如戏,那是因为你感觉到了人生的短暂和风回路转,怀念人生的美好;你可以选择在离开这个人世之前的一小时唱一唱陪伴你一路走过的几首老歌,一个人唱,一个人唱已不属于那个时代只属于你和歌之间的感叹;如果你愿意可以试着去相信轮回,去猜测自己下辈子的生活会是个怎样的色彩,这不正是对生命下一次绽放的憧憬?当然,有你所说的失落、分离、伤心,和遗憾,这些都是必不可免的,就看自己怎么去看待了,有些时候一旦陷入了泥沼就很难再爬出来了。你可以说世界没给你什么,你也可以说生命终究要归零,一切无所谓,但生命的意义理当如此——轮回。当你真的通过轮回得到第二次生命时发现正与你前世的仇人把酒言欢而你却忘记过往种种时这代表什么?无所谓了,对了,前世的一切都已经变的毫无价值,当下的巧合才是生命意义的开始。”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所有人的命运企不是都被你们掌控?想杀谁就杀谁想放过谁就放过谁?”

“不是所有,只是部分。无论你信或不信这世间的种种往往都是已经注定的,即使你灵力再高也不能改变什么。其实亡灵也是人,一种人生最后获得悲剧收场带者憎恨的人,五界之门打开只是让我们去人界得以重生,如果你们要阻止亡灵的入界那就等于进一步减少人界轮回的数量,到时候来亡灵界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五界同样会不平衡。”

“怎么可能,那历代的守护使为什么还要阻止亡灵入界?”

“所以才衍生了辰界,衍生了辰器。”当他提到辰字时我心中为之一震,反手摸了摸辰器却发现不知何时已被他拿去,“你们是想拿辰器杀我吧?”说完他将辰器还给了我并自己打开了胸膛,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说:“来吧,如果你们觉得有用的话。”

这幽爵实在厉害,说话的气势永远不会让对方占上风,不知为何此时我拿着辰器对准了他的心脏却又不想杀他。

突然,他朝我冲来,辰器准确无误的刺中了他的心脏部位。叶琳和一玖他们慌忙的站了起来,而周围目睹这一幕的幽爵的亡灵守卫却面容怡然。此时看着泪流满面的幽爵我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心脏,他一边苦笑一边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一千多年来我回不了人界的原因。”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他自己将辰器拔出时发出了那种金属与骨头之间的摩擦声。“我的灵魂不够完整,即使得到肉体也不能再轮回。”敞开胸膛他仰天而问:“若非注定,茫茫人海,为何是我!为何是我......”刹时整个城堡也颤抖了起来。

......

“你说所以才衍生了辰界和辰器,这又有什么玄机?”哲羧问道。

“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到了哪儿你们自然就都知道了。”他打开了位于他的界位右边的骷髅石门。“跟我来。”

这是一个地下通道,破旧的石阶两旁是篝火的点缀。不时会有水珠从这拱形通道的上方滴落。通道空间很小,只能允许我们一个个的进入,脚刚一落便已察觉到迎面吹来的灵气与释放这强大灵气的人的心跳,沉重,而缓慢。

“你就不怕我带你们走入的是机关?”走到一个长满绿藤的浅水池时幽爵一边走一边回头问我。

“就算不是机关我们也难以出去。”我冷冷答道。

他停住了脚步,笑了笑说:“到了。”接着他面朝池水快速的念了几句简单的咒语。只见那浅浅的水池里竟浮生出一座石狮般大小的黑水晶祭坛。

“炽痕!”我们发现这座祭坛浮生出时炽痕正好倒在旁边,而那祭坛中央锁着的正是被幽爵封化成亡灵的炽痕的祖父炽星!他的身体周围正缭绕着深蓝色的灵气。

“我猜一定是炽痕想就炽星出去才会中了我的迷魂散吧。”幽爵说。

炽星抬起了头。他的手脚,甚至连脖子都已经被黑水晶锁住了,除了他的眼睛周围看起来还略像个人之外身体其他各处已经和其他亡灵没什么差异了。

“为什么叫他们来?我还能坚持几年。”炽星苍老的声音似乎也蕴涵灵气,在这小洞中回荡,但他似乎很累,累的已经很难在睁开自己的眼睛了。

“炽星,你自己应该知道你的灵魂和灵力都快坚持不住了,这事总会有天是尽头的。”幽爵踏入了水池,他说:“你的灵魂基本上已经变成亡灵了,算了吧,是时候说出真相了。”他转身后朝入口出走去,“你自己和他们说吧,我不会打扰你们。”

幽爵走后炽星就一直看着躺在他身边尚未苏醒的炽痕,他似乎不想打扰熟睡中的炽痕,他一定在想他的这个祖孙是因为太累所以才一直未醒,而我们就站在七尺外静静地看着他们。

......

“醒了吗?”大约三十分钟后炽星看着全身无力的炽痕问道。

“祖父!”我想炽痕一定没想到一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竟是他的祖父,被黑水晶锁住了的他的祖父。在看见炽星被黑水晶锁住后他大肆放化神术企图打破黑水晶结果这黑水晶却将炽星勒的更紧了,他甚至没注意到就站在七尺外的我们。

“没用的孩子,这黑水晶祭坛一旦和死亡契约附在一起就不可能再解开了。”

“死亡契约?”

“对。这要从辰界的生成开始说起了。你们都过来。”他抬头向我们示意,“两千年前,那时亡灵界的亡灵不断来到人界杀人并夺取人们的肉体好得以再次轮回而当时的守护使若是出于保护人界的话那么每年因仇恨进入亡灵界而不得轮回的人就会永远被封存在亡灵界,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但若是置之不理又会形成大面积的屠杀,因此,当时的守护使们就用自己的生命合力制造了辰器并封存在辰界中,同时与当时的亡灵界主达成协议只要是以后的守护使中有人愿意用辰器在死亡契约上签字贡献自己的灵魂与灵力就不再跃过界门屠杀人,而那些亡灵则可以通过签了字的守护使贡献的强大灵力与带有灵气的身体与灵魂得以轮回重生。”

“所以你就......”

炽星看着心惊胆战的炽痕点了点头,“相信你们已经在人界看见我的尸体了,我就是那些愿意在死亡契约上签字的其中一个,而今,我希望签下这份死亡契约的人仍是我炽家的人。”

原来那把被称作是辰器的长剑是用来在死亡契约上刻名的。难怪幽爵会大笑我们的无知,其实是我们这些使用辰器的守护使不知道这么冗长的规律。

“我知道祖父,祖父我明白。”炽痕泣不成声不停点头,因为他知道签下这份契约的人一旦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将永不超生,在时间与空间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不是害怕,而是他们炽家族永恒的这份责任感实在太难抗下,炽星和炽痕都一样,他们总是喜欢给自己挂上沉重的包袱,无论背的起或背不起他们似乎很高兴这种包袱一来就已经印有他们的署名。

“对了,你们之中是谁推开了崇裂门?”

叶琳看了看我,走上前细声说道:“是我,前辈。”

“你,一个女孩子?”古老的家族总会伴随着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炽星一阵思量后低声说道:“崇裂门原本就是先古留下来的能量之门,是按照界门的精源所仿制的随着时代变迁而变化的巨石门,可以说崇裂门与界门是同‘源’之门。但仿制毕竟是仿制,所以凡是推开崇裂门的人手上会附有崇裂门的能量,拥有关闭和愈合伤口的神气灵力。你......你叫什么?”

“我叫叶琳,前辈。”我不知道为什么叶琳在听到炽星前辈的说话后一直哭个不停。

“叶琳,回到人界之后你要用马上你的双手关闭人界与亡灵界的界门啊。”叶琳点了点头后炽星深吸了一口气,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能不能让我和我的曾孙单独呆会儿?”

按照炽星的吩咐我们走出了地窖,只留下炽痕与他单独相处。

“炽星前辈居然还活着真是个奇迹。”叶琳说。

“这样一直活在折磨中倒不如死掉的好。”我冷冷说道。

“那......炽痕会死吗?”

“会吧。”感觉日月的交替也没有如此迅速,昨日还自信满满的奔向长安的炽痕今日却要与他人灵相隔,此后的道路恐怕会向没了风帆的船,少了动力也失去了方向吧。

“现在知道真相了?”幽爵看见我们从洞口出来便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炽痕与哲羧呢?”

“哲羧?”当我晃过神来才发现站在我身后的哲羧只是他自己用术法控制的傀儡,一玖立马重反地窖,我和叶琳也跟了上去,留下了幽爵独自一个人和他无奈的笑容。

因为着急,我们返回水池的时间只用了不到半分钟。一玖站在台阶边缘静静看着水池中央,越过中央右边的立柱才看见已消失不见的炽星所留下的祭坛,和在这祭坛后的第二个黑水晶祭坛,上面锁着的正是哲羧,而炽痕恰巧站在这两座祭坛的中间。

“对不起了大家。请原谅我的自做主张。我实在不能再看着炽痕签下这份死亡契约。他不应该留在这里他也不属于这里。既然契约一定要签我希望也给我一个选择的权力。”我第一次看见哲羧这么个大汉子流泪,或许这也即将成为最后一次。

“可这是我们炽家的责任,而你并没有这个义务要这么做。”炽痕的语气显得很无奈。

“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那就让他这样吧。”哲羧看了看正在变化的自己的手脚后看了看我们,“命运真的很奇妙,自打他第一次与你相遇就注定要有个离别,就像我们第一次睁开眼睛看着这变化万千的世界就已预示到终有一天眼帘的合拢会伴随拂灭一切的黑暗,而人们往往习以为常的将黑暗与终结、邪恶联系在一起其实并不那样。有时候,只是我们一相情愿的赞叹世界的美好却忽略了那些从没被雪花飘落到的角落,是否是我们自己的信念本身不够矗立还是我们全被这世界与自己的想象欺骗了?等到有朝一日我们掘出了那些角落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就像现在在我们之中必须有个人站出来签下契约一样。幸好,曾经是彩色的;跟你们在一起是彩色的;留在人界的一切对现在的我来说的都是彩色的,我从不怀疑自己的信念如同我现在作出的决定。夜刈啊,当我第一次在玄武门前遇见你时我就知道自己一定和你很聊的来,真希望你在面对这种无奈的选择时能多一点从容,少一点固执啊。炽痕、夜刈、一玖、纳祠、艳枫,还有叶琳,你们走吧,去完成我们身为守护使的任务,而我,将用这新的身份为你们祈祷。祝福。”话毕,哲羧随着黑水晶祭坛缓缓下沉,直至水面淹没掉他;直至波纹宁静;直至水池幻化为凹凸不平的岩石......

“哲羧哥怎么才一走我就开始想他了?”叶琳对我轻声说道:“我感觉我们就像被大火包围了森林的鸟,一个个都飞散了。”

“走吧。”炽痕第一个转身,“去完成我们身为守护使的任务。”

“为什么出来都不来找我,为什么要躲我?”当我们一走出地窖便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觅寻的背影闪现了出来,他对着苦涩容颜的艳枫说:“你的易容术还是那么差。”

艳枫没有说话,她几乎就要哭出来。

封印乐神的启示

“我的封印术失败了,当我的符咒在煞的身体里慢慢燃尽我知道这样的结界即将破碎,一术耀眼的白光过后封印罗盘里便之剩下精神萎靡的我和我的琴。上天不是给了煞一个天下最善良的心吗?难道由始至终都是我们的错?是我没有守住承诺,对不起对不起......”

觅寻走过去抱住了艳枫,艳枫依靠在觅寻的肩上终于哭了出来,觅寻说:“煞骗我说你在她手上,叫我如果不杀了所有的守护使你就会有危险,不过,没事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完全呆滞,嘴僵硬的说不出一个字来。暗处的幽爵咯咯咯地笑了三声后说道:“今天真热闹,不仅守护使来了,连神界三大法师中的‘封印乐神’和‘咒破神’都来了。”

除了炽痕,我们都疑惑的看着艳枫,她双手合拢抹了抹脸,这种沉重的动作实在不适合她。许久,觅寻给艳枫找来了一张木椅,艳枫哽咽了一会儿:“我原名叫莲柩,和觅寻与煞一起本是神界最早出现的的三大法师。上天给了我醉人的花容月貌;给了觅寻魁梧强健的身体;给了煞一颗世间最美的心。为了维护神界的安全我们都努力修炼着自己的术法并通过比试相互学习相互增进。直到有一天,我已记不起是哪年的秋末觅寻竟然把我拉去一棵伞花木下告诉我他爱上了我。刹时一股火一般的感觉围绕住全身,这不是术法,我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一种感觉就像冬季里不再缺少阳光一样,只是......从未遇到过。从那以后,我与觅寻整日不分开,我想是伟大上帝把美好爱情赐给了我们,于是我们把煞丢在一旁沉浸在觅寻带给我的爱中。煞并没有生气,她有一颗世间最美的心,每次她的术法有了很大的提高就会跑到我们这里告诉我们或者直接展示给我们看。她笑着,面对我们的时候她总是那样单纯的笑着,这让我觉得她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妹妹,而我这个做姐姐的应当好好照顾她。可是当时的我们对术法完全没了兴趣,对她的每次到来无论将术法展示的多么绚丽多么悬惑我们都只是敷敷衍衍。有时候回想起在神界的那段日子觉得实在对不起她。虽然神界与人界的时间计算方式不同但时光同样是从我们身边穿过,仍你如何计算它依旧如同一条小溪汨汨流动。思考的问题也在解读、搁置,和放弃间循环,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直到某天,当我和觅寻还依偎在当初相爱的地方时煞跑了过来,她很激动,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对我们说她爱上了一个人,我们问是谁,她闭而不答指了指天空,我和觅寻面面相蓄,后来在我们的追问下煞的口中尽吐出了他的名字——散城。”

“散城?就是那个被锁在圣域内书写五界所有人命运的操控着五界之门的孩子?”我问道。

“圣域内只有那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煞是通过什么术法能从神界直接看到圣域的,而且这样的爱......要知道的是如果踏入了圣域就永远无法走出圣域,若把散城从圣域中带出则无人将人们的命运书写在圣域的白色玄武石上。当我们把这些情况告诉煞后她刹时说不出话来,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她从伞花木边走下那小山坡后我们几个月没有见到她。出于担心我们几乎将神界翻了过来。不勒斯山的天空,潍诺湖的湖底,,七个月之后,也就是人界的一千年后我们在伊莉雪山下的一颗葵花种子里找到了她。她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脸上有少些泥土,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说:‘我想把散城带下来。’此时我们才顿时醒悟过来,原来在这七个月里煞故意把自己封闭起来为了研究出一种术法把散城从圣域里带出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在我心里悄然而生,可当时我没敢说出来。直到煞请求我们帮助她一起把散城救下来我才拒绝并把我心中这份恐惧感说了出来。而煞在一听到我拒绝的当时就失声痛哭了,或许她从未想到我这个做姐姐的会对她说不,而且是在她最大的心愿上,惟一的心愿上,煞虽然是‘天弦神’但没有我的乐律去解除圣域天际大小的结界封印是不可能成功的把散城从圣域中救出的。之后的一个月里煞又把自己关进了那颗种子里,整日整夜茶饭不思也不肯见我们,觅寻和我一直劝她可她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迫于无奈我们最终答应了她,但作为交换条件她答应我们永远不再踏出神界,因为如果没有了散城书写五界的命运只要有我们三个人的灵力还是可以维持界门的正常打开和关闭的。

煞从种子里走出了,她抱住了我并对我说会用自己的生命感激我们,我知道她是因为太激动才一时口快说出的这么一句傻话来,尽管如此,我仍躲不开心中的彷徨,不知选择的对与错。

施法的当天是一个阳光充足的早晨,之所以选择阳光充足的早晨是因为煞说那样她的术法会强些,我还记得那是在一个广阔的平原绿地上。我和觅寻分别站在以煞为中心的东南处和西北角。瞬间,从煞的脚底滋生出无数条金色的线条,线条每隔几米就会出现一个圆,三五分钟过后这些线条不断变幻相互连接成一个类似圆的极其复杂多变的广袤的图形。接着,煞紧闭双眼连续不断变换手势,口中叨念着长而拗口的咒语,渐渐的那些被金色线条围绕成的圆里竟幻化出一个个神人来,这些不知来历的神人一个个都戴着白色面具,面具的额头处写着不同的红色的字:‘生’、‘盾’、‘亦’、‘景’,等等。短短两分钟时间里在这巨大几何阵图内的神加上我们三个估计已有千人左右。我看了看脚下,不知何时已站在煞设定的一个小金圈内。人群密密麻麻挡住了我的视线。只听见煞一声令下所有人便开始施法,我拂琴而悬,乐顺时而生,此时我竟能清楚的听见煞的心跳声!缓慢而沉重,类似一个睡梦中的心,究其原因只是因为我站在煞预设的金圈内,而煞就可以将我们上千人的术法集于一身。狂风肆起,木林腾飞,煞站立的阵中心就像一个深海中的漩涡将地上的沙石花草都螺旋式的的汇集了过去。这样的术法与自然是背道而驰的吧,要不这景象看起来怎么这么像掌管自然的天神动怒?我仰天而望,天空竟也出现了一个漩涡,这漩涡似乎有很强大的吸引力,蔚蓝的天空中所能目及到的云彩全被那漩涡吸了进去。天空的变化层层叠现如同很多色泽相似的天空重叠在了一起,消失又出现,出现,又消失......突然,一个小黑点从天空中,从那漩涡中陨落了下来,这漩涡在吞噬了那么多物质之后竟吐出一个黑点,我用透月术一看才发现是散城。最后,煞用我的乐律结界封印术弥补了天空中的那个漩涡。后来煞告诉我们那是一种能将任何东西转移到另一个空间去的高级空间转移术,即使没有空间只要施术者灵力强大甚至可以制造出一个空间然后再将其物转移过去,而她说的任何东西甚至包括灵魂。

奇怪的是当我们收起术法前往散城掉落的地点寻找时时竟发现散城没有掉落在神界。疲惫不堪,躺在我背上的煞请求我们打开水晶球寻找散城掉落的具体位置。

可当煞得知散城掉落的具体位置后她决定离开神界去找散城,这个时候她若是走出神界那结果就难以预料了。在经过三天的劝说无效后我们只好合力阻止她。”

“你们......”

“我们封印了她。当初我们都没有预料到煞的术法会成长的那么快,以至于我要献出自己的身体与灵魂才能把我和煞一同封印在莲花罗盘里。而觅寻为了把我救出便云游五界修炼术法并与我约定十年之内将我从罗盘中救出,然后带我去一个只有鲜花装点的世界。因为我们三人的长期隐没,世间便流传出我们三人都被我的莲花罗盘封印的传说。都怪我太没用,让煞找出了解封印的破绽在第七年就破解了封印,出于我的失约于是我便混在你们守护使中不敢见觅寻,随便寻找散城。”

“混在守护使中寻找散城?那散城掉落在......”

“在人界。”艳枫抬起头突然看着我说:“人界,一个叫凤凰的小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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