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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海祭坛,离家少年

幽蓝的月光穿过云层的空隙洒在这个地方,妖艳的蓝姬莲满山遍野,宛若海洋般波澜起伏。一条来自九天之境的悬河从云中蜿蜒而下,浩浩荡荡,一泻千里。

这是唐药两族的族界,可能是月亮被此地美景所吸引的缘故吧,竟长久以来不曾离去。所以,这个地方又赋予另一个神圣的名字--“月之都”。

而在那云海之中,云层最厚实的地方,那足有人手臂粗大的铁链扦拉着一个古老的黑色祭坛,漆黑的坛体,肃穆中带着一抹冥界的狰狞,令人不寒而栗。

祭坛中央,一古碑立于其中,上书“万魔之首大古冥炎龙王久封于此,后人切勿妄自靠近——盘古元年封”。这是罪恶的长眠之所,也是罪恶的孕育之地。

一个石座泛着红黑色的光芒,悬浮于祭坛之上。一位约莫十二岁的少年双手结印,盘坐其中,呼吸均匀而悠长。在他身周,一簇簇幽蓝的火焰带着邪魅的狞笑,时隐时现。

过了不久,少年长呼出一口气,结束了这次修炼。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深邃的眸子里诡异地冒出一抹猩红,但在片刻之后,又恢复了莫不可测的黑色。

少年名为莫炎瞳,从其姓名来看,他并不属于唐药两族。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那是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生父就将他和他的孪生哥哥送到了义父家寄养,之后渺无音讯,至今仍旧生死未卜。

修炼虽结束,但他仍旧坐在石座上,双眼之中没有焦距,直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或许他在想念那久未见闻的父亲。

又或许,他在为过往之事深深迷茫。

“阿瞳,原来你在这,还真让阿姐找了半天!”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了莫炎瞳的耳中,扰乱了他的思考。莫炎瞳调整了一下状态,转头循声望去,见一位少女踩着铁链急急跑来。少女看上去不过豆蔻年华,身着一席素衣白裙,酒红的长发被盘成垂鬟分肖髻,眉眼间的焦虑之色一览无余,看来莫炎瞳与她之间定有一些亲缘之情。

事实也是如此,此女姓唐名夙鸾,是莫炎瞳义父的独女。这些年来,莫炎瞳兄弟一直都寄住在他们家,时日一久,也就视莫炎瞳兄弟为自家兄弟一般了。

在她来寻之前,莫炎瞳早已失踪多日,也怨不得她如此焦急。

“夙鸾姐,你别……”

这祭坛从外表看上去诡异莫测,但莫炎瞳时常独自一人在此地修炼,早就将这祭坛的各种反应探索得一清二楚。此时见唐夙鸾急匆匆跑来而来,不带一点儿防备,不禁大声喊了出来。可为时已晚,围绕着祭坛的黑烟忽然躁动起来,似乎对来访者抱有深深的敌意。煞那间,一股黑雾向着唐夙鸾冲去,将她的身体高高抛向远处。

“夙鸾姐!”莫炎瞳暗叫一声不好,立马从王印上弹跳而起,欲想飞过去救唐夙鸾,却看到一赤色长鞭向铁链缠来。他嘴角微微上挑,心神一动,控制着祭坛接纳唐夙鸾,长鞭便轻松地缠上了铁链,唐夙鸾接着反弹力跳到了铁链上,见祭坛没有再排斥她后,大胆地走到了莫炎瞳面前。

“啧啧……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唐夙鸾回想起刚刚惊险的一幕,虽是心有余悸,但仍然不由自主地赞叹道。随即,她疑惑地问道:“阿瞳,你不会被它排斥么?”

莫炎瞳低下头,轻轻地摇了摇。这本来看上去再平常不过的表情,在唐夙鸾看来是弟弟在暗自伤怀,黛眉轻皱,暗想道:以前那个阳光男孩到底去哪里了?难道……这几年遭受的不断挫折与他人的嘲讽已经将他的笑容彻底抹去了么?

“走啦!我们回家吧,父亲已经等急了呢!”她对着莫炎瞳微微一笑,伸出手想摸一下他的脑袋,可还没等她碰到,莫炎瞳一转身,走到一边去了。唐夙鸾的手只好停在半空中,显得颇为尴尬。

莫炎瞳此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拒绝了唐夙鸾的亲昵,腿微曲,扎入了祭坛旁的那条悬河中,顺着河水流向向前游去。唐夙鸾看到此情形,恍然大悟,心中的疑惑便也不攻而破,于是也钻入了悬河之中。

“哗~”

河面猛然被撕开,两道人影从水中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到了蓝姬花海中。

莫炎瞳站稳后,默默感受着逐渐消失的修能,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

修能是这个世界实力的象征,修能总值越高,实力也就越强。而在这个世界,实力是获得权利的途径,不管你的出生如何,宗族如何,实力越强,权利也就越大。

曾经的莫炎瞳,则是全族瞩目的天才。

四岁开始修炼时,仅三个小时便成功引天地之力入体淬炼,在体内毫无障碍地形成异能。八岁突破修灵者巅峰,成功获得异能,九岁部分异能转换为魔力,突破修灵师,正式成为一名全能师。其修炼速度与天赋,和百年前那睥睨天下的唐族先祖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然而,就在两年前,他偷偷接受师门任务去了牧野,任务失败后,修能总值便莫名奇妙地一路下滑,所有能力将近清零。可是,最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在外界无论如何都无法施展和修炼的修能,在月之都却与去牧野之前的修能一成未变。而在那被铁链扦拉的祭坛中央,不但修能恢复到正常,而且修炼起来更是一日千里。他仅仅只在那里坐了一个月,便觉得摸到了五级修灵师的门槛。若族测在此举行,他依旧是全族瞩目的天才。

但是族测根本不可能在此举行,而修能在外界无法使用的他,被推下了天才的神坛,成为了众人唾之的废材。

这便是异世界,如果你没有实力,你在这里将一无所有!

虽说莫炎瞳对成绩不是很在意,对众人的嘲讽早已麻木。但是,当他看到长辈们眼中的心痛与可惜时,心中便莫名地刺痛。

“阿瞳,你……怎么了?”唐夙鸾走了几步后看了一眼仍然站在原地的弟弟,又走回去问道。莫炎瞳藏起他眼眸里的悲伤,向唐夙鸾灿烂一笑,说了句没事便向前走去,留下一脸无奈的唐夙鸾。

穿过蓝姬花海,就已经出了月之都。唐夙鸾家就在月之都的边缘。这里已经是唐族的最外围。唐族有个规定,住处越靠核心,屋主人的实力和地位就越高。而唐夙鸾的父亲,由于是特殊体质而导致没法修炼,于是便只能居住在这最外围。而待莫炎瞳堕落了后,唐夙鸾的父亲也招到了众多嘲笑。

“死小子,你跑哪去了?都失踪一天了!”一个和莫炎瞳似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少年从二号族道的方向飞奔而来,不过片刻,便来到了莫炎瞳面前,瞪圆了眼睛,劈头盖脸地把莫炎瞳训斥了一通。

这少年便是莫炎瞳的孪生哥哥——莫炎晨。不知道为什么,莫炎瞳看到哥哥时总有种无脸面对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长兄若父吧……

对莫炎晨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拉着他便往屋内走。可莫炎晨却挣开了他的手,一脸狐疑地盯着莫炎瞳,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扫动,直看得他心里发毛。翻了个白眼,有些愧疚地摸了摸鼻子,随后,一脸灿烂的拍着莫炎晨的肩膀:“哎呀,哥,我没事!快走吧,我被饿坏了。”

莫炎晨毫不客气地把白眼给他翻了回去:“知道饿了?跑出去一天不回我以为你已经练就了‘数月未食亦可自如生活’的境界呢。以后出去麻烦通报一下行踪。走!进去!”说完,便拽着莫炎瞳,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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