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头,不,我应该叫你夏先生,记得你还教过我读书识字呢?怎么样,在这挺舒服吧?”诸良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呸!当初真是瞎了眼,教了你这个白眼狼,你这样会不得好死。”夏父恶狠狠地骂他。
“别这样呀,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女儿所赐,谁叫我那样喜欢她呢?她可是个尤物呀,可惜被元本初那小子捡了个便宜。你想想,夏老头,老子会甘心吗?”
“你充其量也就是一只狗,恐怕连狗都不如,不配说夏兰。”
“好歹我们也做过一回邻居,说话不要太难听,只要你乖乖地叫夏兰到我身边来,你现在犯的罪我可以把它抹平,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要不然,你可没什么好下场,私通反贼可是要杀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畜生,你大概没忘记吧,我不是教过你吗?看来你的脑子早让野狗吃了,只留下一些腐烂变质的秽物。”
“你爱说不说,我反正不着急,慢慢来,自然会有人比我更着急的,到时乖乖地投进老子怀抱老子还不想用了。”
“你个畜生,雷会劈死你的,你不得好死……”
“你就在这骂吧,老子还得领赏去。”说完,诸良离开了牢房,他得赶紧向六爷汇报去,说不定还会有赏赐。这边就先这么着吧,夏兰退早都会是自己的,想到这儿,又暗自冷笑几声。
尽管知道求陈六也不可能放了岳父,但元本初不得不来此,把门的伪兵让他在门外等候,过了许久才让他进去。
陈六坐在木头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对元本初的到来视若无睹。为了岳父,元本初必须强压心头怒火,平静地问道:“六爷,我不知道你的手下为什么要把我岳父抓起来?”
“是元老板呀!我当是谁呢?我现在不是什么六爷,而是这淮南城里的联防团团长,这是R军少佐亲自任命的。”陈六抬了抬眼皮,完全不理会元本初的问话。
陈团长,我呸!还不就是个汉奸。元本初微微怒道。“那我该叫你陈团长啰,请问为什么把我岳父抓起来,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你是来求我呢,还是到这来要人?如果是求我,就好好说话;如果是来要人,你去跟R军要。”陈六听出元本初口气不对,心想你也不识相点,还当是以前啊,现在这儿还不是老子说了算,连你老婆看不看得住还得打个问号。
“那陈团长,你总该告诉在下,为什么要抓我岳父?”没办法,元本初只有放缓语气。
“你口气好点,我就告诉你。记住,这儿是我陈六的天下,过去你父亲看不起我,自视清高,现在你得学乖点,要不然没什么好果子吃。”陈六还不忘教训起元本初来,想给他下马威。
元本初脑子里翻江倒海,几次到嘴边的话又被强压回去,这个时候,不能和这汉奸头子一般见识,先救出岳父再说。
见元本初不作声,陈六威吓他道:“年轻人,你岳父这回犯的事可不小,私通反贼,R军可是要杀头的。”
“我岳父是个本分生意人,怎么会私通反贼,肯定是有人故意嫁祸的。”元本初不相信,这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证据确凿,大家都看到的,能抵赖过去吗?”陈六说完吩咐门口的卫兵把诸良叫来。
诸良来了后,陈六叫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元本初。
元本初听完后还是不相信,这一定是诸良那厮挖好的陷阱让岳父跳,等见了岳父便能知晓,于是问道:“那我总能见见岳父吧?”
“不行,他是重犯,R军不会同意。”陈六一口回绝。
“陈团长,我岳父在这并不认识什么人,这位诸队长也了解。你就直说吧,多少钱可以救我岳父出来。”元本初忍气吞声,心想明明是你抓走我岳父,却抬出鬼子兵来挡,无非是想要钱,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乎什么金钱了,只要救出岳父,就想方设法离开淮南。还是父亲说得对呀,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些。
“既然元老板如此,那我去帮你说说看,你就先准备五千大洋吧,至于见呢只能是让他女儿见,这也还是看在我与你父亲多年交情的份上。”陈六对元本初说道。他不但要卖这个关子,而且还要走一步更阴险的棋。
五千大洋,这汉奸真是要呀,就是把所有的铺子都当了也不值呀,这还只是先准备的,还不知后面会要多少。元本初心里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连父亲的那座四合院也得当了。想到这儿,越发觉得对不起父亲,后悔自己当初优柔寡断,儿女情长。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便说道:“那就谢谢陈团长了,我这就去准备。”说完便告辞离去。元本初只想尽快弄清真象,也好把岳父救出来,却并没意识到,这正是陈六设下的又一个局。
元本初走后,陈六与诸良四目一对,禁不住冷笑不止。陈六说:“这下商埠街上从此找不到元家了。”
“就是,团座就是高明,这下让他人财两空,连老婆也抱不成。”诸良附和道。一想到元家即将破落,诸良仿佛已经看到夏兰正向自己怀里扑来,心里美滋滋的,跟喝了蜂蜜似的,却没发现陈六用怪怪的眼神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