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脸汉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道:“家仇国恨,日思夜想,我林一鸣今日就算战死于此也必保郭将军和柴将军的安危,他日北伐,必定手刃仇敌。”
“蚣蝮”闻言,突然发出嘶哑的笑声道:“嘿嘿,当真好笑,堂堂七尺男儿,原来是想借助他人之力为自己一洗血海深仇,且不说郭威柴荣二人能否活过今日不说,就算日后得势,也未必会帮你报此血海深仇。”说罢,长剑一震,数道剑光早已奔赴紫脸汉子“风池穴”“中脘穴”“关元穴”,此三处穴道乃是人体大穴。这“蚣蝮”上来便是狠招,全无手下留情之意,紫脸汉子林一鸣见状,连忙使出一招蛇拳中的“潜身入洞”,避过此招。“蚣蝮”见状又是一招万花入海,顿时无数剑影袭向林一鸣全身,当真无处可避,突见林一鸣身形一变,又使出豹拳中的“豹子抖尘”,无数剑影擦身而过,险之又险,但这躲避之法却掌握的毫厘不差,拿捏的炉火纯青。“蚣蝮”见状一脸大汗,没想到林一鸣功夫如此之高,这万花入海乃是天山派绝技之一,很少有人能躲过,没想到林一鸣五形拳如此难缠,怪不得有拳中之王的称号。顷刻之间,二人早已过了数十招,当真难分轩轾。
却说郭威柴荣二人闻得紫脸汉子之言,当下也不再矫情,二人翻身上马,刚扬鞭而逃之时,柴荣回首见的紫脸汉子招式,身子微微一颤。
郭威身觉有异,连忙叹道:“哎,荣儿,接连数日,当真是辛苦你了。”
柴荣立马明白姑父郭威定是误会自己,连忙打趣道:“姑父,荣儿死都不怕又怎会怕这一点点苦呢,只是刚才见那人招式,颇似盛唐武林十八家林家的招式。”
郭威闻言,喃喃自语道:“林家,林家?”
柴荣赶忙解释道:“这林家乃是盛唐武林十八家之中的魁首,素有拳中之王的美称,林家的五形拳独步天下,堪称一绝,最厉害的便是这林家的龙拳,只是小侄也不曾见过。”
郭威点了点头,似曾想到什么,连忙“哦”了一声道:“这林家是否便是多次夺得玄武令的武林大家。”
柴荣一听,赞了一声道:“正是林家,只是小侄曾听闻林家已经被契丹和石敬瑭剿灭全族,族中上千人被杀,无一人逃亡。刚才无意中发现林家竟然还有传人。”
郭威闻言,恍然大悟道:“如此,我叔侄二人当真欠下林家一个天大的恩情。”郭威,柴荣二人所想皆然,这林一鸣本是林家的天纵之才,在其十八岁之前便已掌握林家五形精要,本是林家指定的争夺玄武令的不二人选,林家上下皆额手称庆。谁知世事多变,就在林一鸣二十四岁那年,契丹闻得山西太原林家和李家的威名,欲令其俯首称臣,否则扬言灭其全族,林家本和李家携手共同进退,准备集合全族之力,和契丹豪杰一决生死,谁知李家中途变卦,投靠契丹,林家措手不及之下,全族上下数千人口皆被屠戮,只有林一鸣侥幸得脱,经此变故林一鸣更是藏于深山,日夜练习五形精要,沿途打听契丹和李家的行动,准备替林家上下数千人口报此深仇,偶闻契丹王子耶律述律途经此地,特埋伏以此,谁料竟遇到郭威,柴荣叔侄二人,眼看二人命丧于此,林一鸣素闻郭威柴荣二人的威名,知其二人力挫契丹,从契丹铁蹄之下救下不少黎民百姓,当即于心不忍,这才出手相助。
幸得五形拳林一鸣出手相助,叔侄二人接连几天的长途奔逃,让二人也有些吃不消。靠着墙壁,二人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日暮西沉,夜色渐至。柴荣不知何时醒转过来,才发现姑父郭威神色呆滞,目眺远方,心中一沉,暗道:姑父定是又想家人了。果然,郭威见柴荣醒转过来,幽幽然道:“荣儿,史弘肇,杨邠,王章三人一死,恐怕我们全家老小难逃一劫,你那可怜的姑姑还有我那三个孩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以那小皇帝的心性,恐怕凶多吉少。”说到这里,郭威不由老泪纵横,掩面而泣。
柴荣没来由心中一痛,连连安慰道:“姑父,眼下我们必须想办法逃到邺都,方有机会为他们报仇,李业那厮沿途设下诸多埋伏,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你看此刻彭水湖面一个艄公都未曾见,显然他们已经做好防范。”
郭威点了点头道:“荣儿有何妙法过河?”
柴荣沉思良久道:“没有办法,暂且养精蓄锐再说,天色暗时或有机会未可。”
二人沉默良久,四周只有悉悉索索的虫鸣声响起,给这夜色增添了几分热闹。寂静的彭水湖面忽然响起一阵怪异的鸟叫声,这立马引起了柴荣的注意,深更半夜哪里来的鸟叫声,鸟儿也早就休息了。不一会儿,不远处又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二人急忙凝神细听,只听得一人断断续续道:“少主,……请你……大辽,现在风云突变,……刘承佑……郭威动手,帮我们……,此乃天赐良机啊,……收取中原……时机了。”
二人一听,不由脸色大变,柴荣伸出手指在郭威掌中写了几个字,郭威点了点头,二人便偷偷摸了出来。
原来耶律述律夺取天书时,被郭威和盛唐武林十八家坏了其好事,接连受挫,担心在中原腹地久则生变,心中早已萌生退意。当下闻听细作之言,心中大悦道:“就是之前在天门客栈和我们做对的郭威柴荣二人?哈哈,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真乃天助我也,知道何人所为?”
来人低声道:“这乃是平章事苏逢吉的功劳,此人贪诈无行,喜为杀戮。有此人在何愁后汉国不亡啊。”
耶律述律心情大好,闻言哈哈大笑道:“替我多送些金银给他,方便日后行事。”
却说郭威柴荣二人,心下早已愤懑不已,只是眼前形式危急,只得隐忍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