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教主道:“这小子来干什么?”
屋内的白茫等人听了,心中奇怪:这小子来得好快!
未等姜芸儿说“请”,季安已经带着十数名劲装汉子走进院内。
“你来干什么?”姜芸儿面若冰霜,冷冷地问道。
季安尚未回答,赵凤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原来季安带的人,全是闪电堂的人。众汉子见堂主在场,一齐弓身抱拳道:“见过堂主,我等奉季舵主之命,前来公干。”
姜芸儿道:“公干?公什么干?和谁打起来了吗?”
季安抱拳道:“姜帮主,天一教的规矩,各堂不得自行串联,不知蓝教主为何会在此处?”
姜芸儿怒道:“混帐小子,老娘的事,你能管得着吗?不得自行串联,你跑来干什么?滚出去!”
“在下并不敢招惹帮主。在下只是奉了右护法之命,对江淮帮新众擅来西山之事进行盘查,恐有奸细混入。”
“放你娘的屁!老娘这里哪有什么奸细?新来的一百八十八人全部登记造册,来人!将名册拿给季舵主,让他去点名。不过,你小子小心点,这些人正喝在兴头上,惹恼了他们,小心砸烂你的狗头!”
季安尴尬地笑了笑,道:“既然姜帮主已经造了册,也就不必点名了,请帮主注意就是!”
“注意你娘个头!再敢放肆,老娘一个人就活剥了你!还不快滚!”
季安道:“这便请蓝教主回去,在下要对贵教在万寿宫的五十八名男女进行点名。”
蓝教主怒道:“你敢怀疑本座?”
“不敢,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奉哪个混帐东西的命?”
“请蓝教主说话注意点,在下可是奉了右护法之命!”
“右护法又怎么样?本座是奔着我妹子郡主来的,我可不管什么左护法右护法!惹恼了姑奶奶,哼哼,我让你万寿宫尸骨无存!”
屋内的白茫、子玉等人,一听蓝教主动了真怒,感觉事态严重,一个个悄悄踅进院子中来。
就在这时,一个阴沉的声音从空中飘来:“大言不惭!”许多人都觉心头一颤,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黑夜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姜芸儿怒道:“什么鼠窃狗偷之辈,滚出来,见个真章!”
“姜帮主休怒,李某在此!”随着话音,从房上飘下九名汉子,为首的正是神武进士李士实!
躲在在暗中的子玉以极小的声音对白茫道:“那八人象是太监,有几个我在丹阳见过。”
只听李士实道:“蓝教主口气不小,敢让我万寿宫尸骨无存!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虽然李士实武功深不可测,但蓝教主久经阵仗,多次带领五毒教众打败进犯的官兵,自是临危不惧,何况他又是杀害自己姐妹父亲的凶手!只听蓝教主“咯咯咯咯”,娇笑了数声,道:“神武进士,右护法,李士实,李大人,你好大的口气啊!你是宁王爷的属下,本教主是宁王爷的座上宾,说句客气的,你和我平起平坐,说句不客气的,你只不过是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
李士实气愤已极,他向来眼高于顶,无数江湖高手无不闻之丧胆,皇宫大内,他如入无人之境,气焰熏天的宁王爷对他也是尊敬有加,和他说话,总是“李大人”“李大人”地叫着,今日被人称做“狗”还是平生第一次,如不给这个姓蓝的一点颜色看看,今后如何再号令江湖?此时的李士实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气定神闲,矜持涵养和凌人的气势。只见他浑身乱颤,咆哮道:“今日我就领教你五毒教的手段!”说着,双掌齐出,定要教蓝教主不死也成重伤。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蓝教主手一扬,随李士实来的太监立即倒下四个,而李士实击向蓝教主的掌风却被暗中推过来的掌风给改变了方向。这一下,季安和闪电堂的几人以及数名江淮帮众被横过来的掌风击飞,“轰隆”一声,撞塌了一堵屋墙。几人立即惨嚎起来。
原来蓝教主见李士实身子一动,知道发难在即,立即弹出毒粉,不料李士实武功太强,毒粉不能近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李士实见一招没有得手,正准备发动第二招攻击,突然从暗中呼啸着飞过来一件暗器。李士实此时周身布满了真气,若非绝顶高手所施,伤不了他半根毫毛。但李士实不敢大意,伸手抓去,只觉入手胶粘甚软,紧接着便是臭气扑鼻。原来是子玉从马厩中捡了一团新鲜的马粪扔了过去。李士实只道是中了五毒教的毒手,臭气入鼻,那是毒气入内了,赶紧调息,却无异样。心想,没想到江淮帮这里竟埋伏了高手,今日看来是讨不了便宜了,正思谋着如何退出。
蓝教主见李士实气焰已杀,也思谋着是否再施辣手。
姜芸儿突道:“围上了!一个都不能放过!”原来,在屋内饮酒的人们听到院中的呼喝之声,纷纷跑出来观看,见是有人对帮主为难,这些人可不认识什么神武进士,都心想,为帮主效力正在此时,可是不知帮主意思究竟如何,正在踌躇之中,一听帮主号令,立即将李士实带来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明晃晃的兵器直指李士实等人。
李士实见状,心想,今天不杀人怕是难以脱身了,便道:“姜帮主,王爷待你不薄,你也想造反吗?”
姜芸儿冷冷地道:“李大人,你这话说的可是甚不地道,是你带人杀上我门,不是我带人去找你,想造反的恐怕是你李大人吧?”
“这姓蓝的猖狂至极,要叫我们尸骨无存,你难道没听到吗?”
“那是姓季的那小子无礼。自王爷而下,哪个对蓝教主不是尊敬有加?姓季的小子乳臭未干,凭什么对蓝教主盛气凌人?”
“你帮中隐藏着高手,他们是谁?”
“我怎么知道?这些人都是马辅国那老儿招来的,是你那个宝贝堂弟管不起饭了,赶到我这来的,还说要集什么训,我正要问你去哪!”
“哼哼,姜帮主,此事不能善罢,你总得给我有个交代!”
“那好啊!你刚才不是要杀了蓝教主吗?你的本事大得很嘛!把我们都杀了算了。”
李士实见院落中围了不下二百人,暗中还不知道有何等样的高手,自己固然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带来的人将会个个无幸,正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办是好。忽听墙外叫道:“王爷驾到!”
江淮帮众一听说是王爷驾到,再没受过训练,也知道给让出一条路来。来的不仅有宁王,还有刘养正。
原来,李士实刚一离开宁王府,刘养正便道:“王爷,最近李大人脾气有点大,他和季安这一去,弄不好,别激出什么事来。”
“那以你的意思?”
“王爷,咱们得快马加鞭,赶到西山去。”
此事还真教刘养正给料着了。宁王来到,总算平息了事态,所谓盘查奸细一事也似乎不了了之。但李士实加紧了对蓝教主的监视,形成了外松内紧的局面。
白茫惟恐李士实对蓝教主突施毒手,便要子玉、独孤行扮做五毒教众,呆在蓝教主身边。小丫说离不开三姐,便也住到了五毒教处。这一来,姐妹五人,除了姜芸儿不便公然与蓝教主常来常往外,其余四人便能朝夕相处。独孤行得意地大吹大擂一番,将与子玉如何死里逃生,如何化险为夷,添油加醋,说得比身临其境时还要惊险无比,令其余几人羡慕不已。问起独孤行为何也会掉下深谷时,子玉将当时情形讲了,人人对独孤行的情深义重舍生忘死,无不肃然起敬。
独孤行又将学得的小周天功和大周天功传授给了赵凤和小丫,三人每日无事之时,独孤行便督促二人习练,俨然一位尊师,谁教她是她两人的三姐呢?
白茫几人和萧劳书便留在了江淮帮处。萧劳书孙承祖业,做起了江淮帮的教头。健儿则做了江淮帮的大厨,自然使出浑身的解数,将吃过的,见过的,听说过的,自己想到的,各种人间美味,一一为姜芸儿做来,使姜芸儿足不出户,便几乎尝遍了人间的美食。
问起来,才知道,原来在终南山的大会上,李士实找到了萧劳书,对萧劳书说,跟着他们走,便可见到他父亲萧光祖。萧劳书思父心切,便跟着李士实来到了南昌。路上,李士实反复盘问,在顺天府时,白茫、子玉等人和姜帮主、蓝教主的关系如何。萧劳书坚持推说自己是小人物,到不得后衙。李士实无法,便又问起此次前来终南山,白茫几人都是如何打扮。萧劳书心想,这事是瞒不了的,估计他们会后会改装,便照实讲了。哪知到了南昌后,天一教便将萧劳书扔到了天一客栈,说是什么时候找到白茫三人,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父亲。萧劳书自然不愿意做这等骗人卖友的勾当,哪想白茫等人偏偏自投罗网,对萧劳书的千方百计的提醒,竟是全然不理。
萧劳书也曾问起子玉和公主的事情,白茫等人只是摇头叹息。
不一日,六猴来到,姜芸儿按照白茫的吩咐,让六猴做了健儿的下手。
这一晚,几人聚在蓝教主处。众女说起赵萍姑娘已经做了兴献王子夫人一事。独孤行怒道:“这个臭……一声不吭,攀上了高枝儿,趋炎附势,水性扬花!”
赵凤道:“独孤姐姐,我想,赵姑娘也够可怜的,父亲死了,你让她一个女孩子依靠谁?她见你和玉弟在一起了,她还有什么指望?找了个富贵人家,也好吧。”
“那你见……见我和玉弟在一起,怎么又不去嫁人哪?”
蓝教主笑道:“独孤妹子,你要是不愿让赵姑娘嫁给兴献王子,姐姐我倒有个法子。”
独孤行一听不妙,本不愿接话,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独孤行,好奇心最重,不知蓝教主有何法子能让赵萍不嫁给兴献王子,便问道:“你……你有什么法子?”
蓝教主笑道:“这还不简单?咱们姐妹五个,这就杀奔安陆之州,废了兴献王子,夺回赵氏姑娘,也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啊!”
独孤行惊惶道:“夺回她干什么?她爱嫁谁嫁谁好了,我才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