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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闪电剑阵

“不敢,不敢,故人相见,岂有动武之理?在下不才,就将刚才见过的季老弟的招式演练一番,请老弟指教。”说罢,抽出自己的剑来,将季安刚才使过的五招——风雨骤至、木落叶脱、雷霆震怒、乌云盖顶、羿射九日,一一演练下来,接着便是流星闪烁、火蛇行空、衔枚疾走、江海凝光四个招式,竟将闪电九式全部演练一遍!然后沉气收式,宛如渊停岳峙,向季安拱手道:“还入得老弟法眼吗?”

季安见紫衣秀士将本门剑法舞得驾轻就熟,丝丝入扣,活脱脱一个本门长者,不由得面如死灰,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呵呵,呵呵!”旋风鼋怪笑了两声,说道:“我师侄初出茅庐,你沈大侠可是老江湖了,在我师侄面前卖弄,你觉得有意思吗?咦?那老儿呢?”

众人听说,立即四下张望,只见那十二人仍然围成一个圈子,而圈子里面的老者却已经不知去向。

旋风鼋面色一沉,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围成了铁筒一般,也能插翅飞了?说!怎么回事?”

十二名壮汉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首先答话。

旋风鼋怒目盯了一会儿十二人,又瞟了季安一眼,转身对紫衣秀士道:“沈大侠何以教我?”

“闵兄,这真是误会。唉,我和小姨这也是适逢其会,小姨年青不懂事,又不认得闵兄,还望见谅。”

赵萍眉头微皱,心想:“姐夫怎恁地软弱,大不了血溅当场,也该有点英雄气概。”全然没想到因为自己惹出这么个大祸。

只听旋风鼋道:“误会?就凭沈大侠这几句轻描淡写,就拉倒了吗?”

“闵兄有何见教?”

“哼哼……”旋风鼋微一沉吟,道:“依我之见,倒也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谨聆高见。”

“高见嘛,就是我师侄刚才说过的,把你小姨给了我师侄做老婆,咱们便成了亲戚,既然成了亲戚,岂不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了吗?哈哈!哈哈!”旋风鼋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动手之前好歹羞辱羞辱这姓沈的一番,先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让他心浮气躁再说。

“闵兄,咱们不管怎样,也算是故人了,以前也没有揭不开的梁子,还请闵兄将言语放尊重了。”

“尊重?尊重也行,你把那姓王的老儿给我找来!”

“闵兄,我们无冤无仇,何必苦苦相逼?再说,闵兄在江湖上也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据你说,好象这位老人已过百岁,何必跟一位年过百岁的老人过不去?”

“你说得轻巧,我这办的可是皇差,你搅了皇差,该当何罪?”

“闵兄意欲如何?”

“我说的两个法子,你都做不到,在下只好拿你二人交差了。”

“既是如此,在下也只有舍命奉陪了。小妹,你站到一边去,让姐夫会会闵大侠的手段!”

“想放走这小妞?妄想!摆阵!”

“唰!”十二人又围成一个圆圈,将沈赵二人围在中间,十二只利剑,齐刷刷地指向沈赵二人。

“沈大侠是自己放下武器跟在下走呢,还是非要领教领教我师弟的闪电剑阵才肯俯首呢?”

“废话少说,动手吧!”沈赵二人背靠着背,凝望着十二人的举动。

“动手!”旋风鼋一声令下,就见其中六人一齐飞快地向圈中刺出一剑,又飞快退回。刚退半步,余下六人又一齐刺向前来。这六人刚退了半步,原先那六人又一齐刺了过来。就这样穿梭般地来来去去。剑阵中银光闪闪,金铁皆鸣。沈赵二人竭尽全力腾挪跳跃,两柄利剑横削斜劈,上挑直刺,剑阵圈子却是越来越小,眼见二人就要葬身于十二只剑下。

季安不忍那漂亮小妞就这样死于非命,怯生生地喊了声:“师伯!”

“什么事?”

“是不是再劝劝?”

“师侄这是怜香惜玉哪!好吧,再说说看。住手!”

剑阵运行戛然而止,只是其中有六只剑仍是紧紧指着沈赵二人,并未落下。

这一阵下来,紫衣秀士还好,衣衫尚未过分凌乱,赵萍却已是披头散发,香汗淋淋,心想:“子玉哥,子玉哥,子玉哥在哪里哪!”

就听旋风鼋道:“我师侄要怜香惜玉,怎么样,沈大侠?”

紫衣秀士已经没有了好整以暇的风度,怒道:“大丈夫死则死耳,何须多言?”

“你死了不要紧,也享够了人间的欢乐,难道你忍心让你如花似玉的小姨子为你陪葬吗?

“我师侄一表人材,何况江南大侠和鄱阳三侠,也算是门当户对,你小姨子跟了我师侄,也不算丢了身份。怎么样?”看来,这旋风鼋尚不知江南大侠的死讯。

突然,从紫衣秀士原先藏身的岩石后面飞出两物,一物撞向季安,一物撞向旋风鼋。两人毫无防备,季安又被撞了几个趔趄,旋风鼋虽然纹丝未动,却也被撞得胸口隐隐作痛。

两人定睛一看,撞着他们的仍是和原先一样的蓬杆。看来,这岩石后的人功力非同小可。

“妈的,老子今天可是走眼了,还有一人哪!滚出来!”

“哼哼!”冰一般的冷哼声,震得场中人人心头一颤,却未见有人从岩石后走出。

“师侄,你在此看住了。”旋风鼋一边说着,一边箭一般地冲向紫衣秀士原先藏身的岩丛。可是,那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有的只是衰草断蓬,乱石嶙峋。

旋风鼋一愣神的工夫,忽听到季安叫了一声:“师伯!”声音又悲又低,活象一只可怜巴巴垂死的小狗崽。

旋风鼋转身朝场中看去,一瞬间的工夫,局面竟已经起了变化。只见沈赵二人已经退到了剑阵以外,那小妞的一柄利剑竟然放在季安的颈旁,紫衣秀士剑已入鞘,正倒背着双手,虎视眈眈地瞅着旋风鼋。组成剑阵的十二个人,虽然个个仍是持着利剑,却是一动不动。剑阵外多了一个蓝衫青年,面带微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旋风鼋。

局面是整个倒过来了——刚才他是刀俎,人为鱼肉,现在人为看客,他为耍把戏的狗熊!

旋风鼋想:“这下是栽到家了!”不由地怒火中烧,气急败坏地吼道:“妈的,老子要留你们在阳间,你们偏要去阎王殿!这就不要怪老子无情啦!”

只见旋风鼋一个纵跃,落到离紫衣秀士三丈远的地方,缩起脖颈,腰部一弓,脚尖一点,身子平飞而起,在空中旋了几旋,竟是朝着子玉箭一般地一头撞去。

子玉早有防备,右脚一挑,挑起脚边一块狗头大的石块撞向旋风鼋。石块和旋风鼋的脑袋在空中撞在一起,石块顿时四散迸飞,旋风鼋的脑袋却是安然无恙。不过这么一撞,也阻住了旋风鼋的攻势,只见旋风鼋臀部一弓,双脚落在地上。

子玉后退一步,拱手道:“前辈功力如此深厚,着实令晚辈大开眼界。”

旋风鼋这回看清楚了,眼前这位蓝衫青年,一派书生打扮,丝毫没有武林人士惯有的霸气和傲气,不禁有点疑惑,问道:“是你撞的老子吗?”

子玉顾左右而言他,微笑道:“前辈息怒,小子不揣冒昧,敢请前辈就此罢手如何?”

旋风鼋“哼”了一声,两眼朝天,似乎在琢磨什么。

“前辈武功盖世,尤其是刀枪不入的功夫,我等自然是望尘莫及。但要再打斗下去,合我们三人之力,似乎双方都讨不了便宜,而令师侄却要先做剑下之鬼了。”

旋风鼋望了望被剑架在脖子上的季安,抬起头来又去望天,依旧是“哼”了一声。

“前辈说的两件事,沈大侠确实难以办到。令师侄是名师之徒,赵姑娘是侠门之女,既然是门当户对,也要两厢情悦才是,这才合乎两家的身份。那位王前辈早已然不见了踪影,你拿沈大哥去抵,岂非南辕北辙?

“所以,就请前辈息去怒气,咱们各自走路如何?以后咱们江湖上见了,就是朋友。”

“小子,你很会说哪!你师承何人?”

“不瞒前辈,晚辈乃一介书生,略通歧黄,挟此技于江湖糊口罢了。”所答之全然非所问之。

旋风鼋琢磨着:“眼前这小子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弄不清他的深浅。那三根蓬杆,呆若木雕的剑阵,看来全系这小子所为。还有那块撞了自己脑袋的石头,石头碎了,可自己的脑袋怎会没有一点感觉呢?自己的功力自己知道,撞碎石头不在话下,可要做到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那还是不可能的。对了!撞在自己脑袋上的是一团柔和的气,气到石到,气到石碎。这小子不欲伤我。果真如此,这小子可是深不可测哪!”

想到此节,旋风鼋道:“行,我看你这小子为人谦恭,就照你说的,各走各的!”说话间仍是神情倨傲,一副大模大样的派头。

“谢前辈宽宏大量。”

旋风鼋闻言又想:“这小子功力深邃,态度谦而不卑,看来,敬人者人恒敬之,此事眼下也只好这么结了。”于是说道:“我那师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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